第十章 考核
“哎喲，這不是那個愛哭鬼么？”瘟神看到我，一副賤兮兮的表情。
“你才是愛哭鬼?！蔽覜]好氣的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哭得那叫一個慘啊?！?p> “你要是敢把我哭的事說出去，就完蛋了。”
“我開始有點(diǎn)兒害怕了?！?p> “知道就好，我去了。”
“去吧，今天晚上的主題，都放在那里了，你先看看。”
“正常起來不是挺好的，非得賤兮兮的?！?p> “趕緊去，一會兒主持完，我送你回去，雖然沒個女人樣，也得保護(hù)不被抓去當(dāng)肉賣了?！?p> 我舉起拳頭，比劃一個要打他的手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聽眾朋友們，大家午夜好，收音機(jī)前的你，此刻是什么樣的心情呢？還記得最初的夢想么？夢想、理想，這些詞語曾經(jīng)也在我的字典里出現(xiàn)過，后來隨著生活的漫長洗禮，他們越來越像好久不聯(lián)系的朋友，再次見面依舊興奮熱烈，只是如果你不去主動聯(lián)系他們，他們也許就永遠(yuǎn)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中了。有聽眾打進(jìn)來，我們一起來聽一聽?！?p> “喂，主持人?！?p> “您好，這位先生。”
“聽到你說夢想、理想這些東西，我突然很感慨，我曾經(jīng)也是個有夢想的人。”
“這位先生，看樣子我們擁有共鳴，愿意分享你的故事嗎？”
“其實也沒什么，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自己彩票能中獎，于是我天天買，月月買，年年買，可是最多中獎沒超過五塊錢，我覺得老天不眷顧我啊，現(xiàn)在我窮得連饅頭都快吃不起了，主持人，你說，這是為什么？”
“先生，我們不能把夢想和理想寄托于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們的夢想和理想，應(yīng)該是通過努力可以實現(xiàn)的。”
“我很努力，主持人，真的，我天天買，沒一天懈怠過，我現(xiàn)在很痛苦?！?p> “我非常能理解您的痛苦，但是這件事，我也愛莫能助?！?p> “不，我感覺你還是能幫我的?！?p> “那我怎么幫您呢？”
“你這樣，主持人，你先借我十塊錢，我再買兩注，中了獎，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真的，我車和房都選好了，就等彩票中獎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這位先生，這樣吧，我送您一首歌，《恭喜發(fā)財》，希望您能夠?qū)崿F(xiàn)夢想，同時也送給收音機(jī)前的聽眾朋友們，愿你們夢想成真?！?p> 我快速的切斷電話，因為再說下去，真的不知道還有要干嘛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接下來，又接了幾個聽眾打來的電話，基本上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下面，我們來接通最后一個聽眾的電話。喂，您好?！?p> “張揚(yáng)姐姐，你好！”電話那頭是一個稚嫩的小姑娘的聲音。
“你好，這位小朋友，有什么想要跟姐姐分享的么？”
“姐姐，我想奶奶了，媽媽說，奶奶去了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沒有辦法來看我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她，媽媽說，你主持的節(jié)目，在哪里都能聽到，我想你幫我告訴奶奶，我想她了?！?p> “小朋友，你媽媽呢？”
“媽媽上晚班去了，我自己在家。”
“那你爸爸呢？”
“爸爸出差了?！?p> “那你自己在家？害怕么？”
“早就習(xí)慣了，只是今天特別想奶奶?！?p> “小朋友，我想你的奶奶一定也非常想你，我會幫你告訴她的，好么？”
“謝謝姐姐。”小女孩聽上去很開心。有時候想想，我們?nèi)绻肋h(yuǎn)都不會長大，該有多好，即使是謊言，也依然會感謝那個編織了謊言的人。
主持完節(jié)目，瘟神站在門口等著我。看到我的神情，瘟神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幫我打開車門。
一路無言。瘟神沒有像之前那樣嘰嘰喳喳的，很安靜，安靜到讓我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居然會覺得，這個貨也沒那么討厭。
“喂，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居然還在瘟神的車?yán)铩?p> “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怎么叫都叫不醒，又打呼嚕又放屁還流口水，好惡心?！蔽辽褚荒樀南訔墶?p> “不可能?！蔽蚁乱庾R的擦了擦嘴。
“你看吧，我說的沒錯吧?！蔽辽褚桓毙覟?zāi)樂禍的樣子。
“切，懶得理你?！蔽也灰詾槿?。
“好了，趕緊回去吧。”瘟神看上去也很疲憊的樣子。
“嘿，你今天怎么不跟我打嘴仗了？很難得呀。”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那你能告訴我，你剛才為什么哭嗎？”
“不告訴你。”
“切，我才懶得知道呢，我是覺得成天跟一頭豬斗來斗去的沒意思?！?p> 我“切”了一聲，打開車門，準(zhǔn)備下車。
“張揚(yáng)！”
“怎么了？”
“無論何時，都不要改變，好么？”
“什么意思？”
“要一直快樂下去，不要憂傷，你今天的狀態(tài)，不要再有了，好么？”
“神經(jīng)病，我干嘛不快樂？”
“這就好，不然我會心疼的。”瘟神的聲音就像蚊子叫。
“你說什么？”
“沒什么，你快走吧?！?p> “知道啦！”我好奇的看了一眼瘟神，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一反常態(tài)啊。來不及深究，我的背影漸漸消失的黑暗中。
第二天早上，到了臺里，氣氛非常怪異。
我大搖大擺的走到亞奇身邊，坐在她的桌子上。
“昨夜夜觀星象，預(yù)測有大事發(fā)生，不會被姐說中了吧？”我一臉神秘的看著劉亞奇。
“張大仙，您說的沒錯，咱們組，來了兩個人。”
“兩個人？”
“對！”
“兩個人至于把大家嚇成這個樣子？一定長得很恐怖吧？”
“不，女的貌美如花，男的相比潘安?！?p> “靠，這豈不是很沒有天理？我一直以咱們組組花自居的，難不成要被KO了？”
“這不是重點(diǎn)?！?p> “重點(diǎn)是什么？”
“重點(diǎn)是，有競爭！”
“有競爭？你趕緊說明白點(diǎn)，別賣關(guān)子了?！?p> “咱們組要改制了，上頭調(diào)下來兩個人，說是要從咱們幾個里面選兩個，去國外進(jìn)修?！?p> “那不要算上我，我沒興趣?！?p> “你說了不算，沒選上的，就要去別的組了?！?p> “我去，這就是說，如果沒選上，就要告別主持節(jié)目了？”
“差不多吧?！?p> “誰特么搞的這個？”
“據(jù)說是上頭的意思。”
“不行，我要去理論理論，莫名其妙空降兩個人，跟咱們爭，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去吧，去了就可以直接回家了?！?p> “這么變態(tài)，那倆貨在哪兒呢？我去會會?！?p> “和張帥一起被叫進(jìn)了趙總辦公室。”
“那為什么我們在這里呢？”
“趙總讓我等著你，一會兒一起進(jìn)去。”
“OK，那現(xiàn)在走吧。”
“你確定要跟他們一起么？還是等他們出來，咱再去吧。”
“不，我要先會會這兩個空降的貨?！?p> 我說著拉起劉亞奇，走到趙總門口，敲了兩下，沒等里面的人回復(fù)，就闖了進(jìn)去。
“你們？”我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里面的人看到我，似乎沒有很驚訝。
倒是趙總很疑惑，還有點(diǎn)兒生氣，“張揚(yáng)，你怎么隨便就闖進(jìn)來了？你們認(rèn)識？”
我收了收張開的嘴，“認(rèn)識，趙總?！?p> “那正好，不用我介紹了，我跟你說，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還沒讓你進(jìn)來，就往里沖?！壁w總有些不滿。
“對不起，趙總?！蔽乙呀?jīng)沒有心情管趙總的批判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們的競爭對手竟然是他們。
“好了，下次注意，人都到齊了，我就來說說。你們應(yīng)該也聽說了，臺里想要培養(yǎng)兩個人，成為臺里的主推主持人，這是為了咱們臺的未來著想。本來想著內(nèi)部定一下就算了，結(jié)果上面領(lǐng)導(dǎo)，覺得你們幾個都很不錯，所以決定對你們進(jìn)行一下考核，一個是為了讓大家能夠更加充分的展示自己，另一個是想看看誰的實力更強(qiáng)一些?！?p> “等等，趙總，我只想知道，如果沒有通過考核的人，會怎么樣？”
我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打斷了趙總的說話。
“張揚(yáng)，你平?？刹贿@樣，今天怎么回事兒？我話還沒說完呢。”趙總有些不悅。
“對不起?！?p> 趙總瞪了我一眼，“我接著說，我會在這段時間，給你們一些任務(wù)，任務(wù)完成的好的，自然可以去進(jìn)修，還會留在這里，如果不好，那么只能換組了?！?p> “換組？什么叫換組？”我又一次打斷了趙總的話。
“換組就是說，不能再主持咱們這組的節(jié)目了?！壁w總明顯很不悅。
“我們辛辛苦苦跟著咱們組這么久，說換就換么？趙總，您是明白的，咱們組可是臺里最好的組了，離開這里，再主持還有什么意思？那不就跟告訴我們，不要再主持了么？”我情緒有些激動。
“張揚(yáng)，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收收你的態(tài)度，但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沒辦法?！?p> 我生氣的摔門而出。
過了不久，亞奇和瘟神走到我身邊。
“揚(yáng)，你剛才那樣，趙總挺生氣的。”亞奇摸摸我的頭。
“他生氣？我還生氣呢。哪有這樣的？”
“要發(fā)火也應(yīng)該是我發(fā)火吧，你這家伙比我還沖?！蔽辽窨吭陂T邊。
“為什么我不能發(fā)火？”
“好歹我也是你們的頭兒不是？有這種事，應(yīng)該我先沖上去啊?！?p> 我看了瘟神一眼，沒想到這小子平常挺不著調(diào)的，關(guān)鍵時候還挺男人。
“你就知道說，你當(dāng)時怎么不說話？”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大姐，我剛要跟趙總攤牌，你就沖進(jìn)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說，你給我機(jī)會了么？”
我突然間覺得臉很燒，“那……也是你不對。”
“好吧，我不對，現(xiàn)在還是想想該怎么辦吧?！蔽辽褚荒槦o奈。
“其實，我在意的不光是這個?！蔽野櫫税櫭碱^。
“是那兩個人么？”亞奇一臉好奇。
“對?！碑?dāng)我推開門，看到上官瑞和歐陽麗坐在里面時，我已經(jīng)無法正常思考了，根據(jù)墨菲定律，事情的發(fā)展一定會比我想的更糟，從沒想過，這些在我眼里非常重要的人，現(xiàn)在卻成為了競爭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