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么忙碌的年月,蘇玖卿會忙的不可開交,可她卻選擇在二月間的時候和一個連家庭狀況都不了解的人結(jié)婚了。
李歸遠覺得她真是瘋了。
蘇玖卿收拾完桌上的雜物,拿出手機看了看陸庭言發(fā)來的消息,末了,忽然勾唇苦笑,低聲道:“我何嘗不是覺得自己瘋了?”
李歸遠的人很有效率,調(diào)查結(jié)果當天下午就出來了。李歸遠擰著眉頭看了半天,然后去找蘇玖卿。
......
“可靠嗎?”蘇玖卿看完了之后第一反應就是確認一遍消息的真實性,李歸遠翻了個白眼,眼看就要急,“我什么時候有過假消息?!”
“抱歉,我不該懷疑。只是...”蘇玖卿捏著兩張紙柳眉微蹙,微微嘆了口氣,目光落在最后那行小字上漸漸變得復雜,“勞煩你,派人把這件事告訴他?!?p> “好的,我盡量委婉點?!?p> “不必?!碧K玖卿捏了捏眉心,“干脆點,省得他念念不忘?!?p> 李歸遠一愣,一聲輕笑在寂靜的辦公室中有些突兀,他好像明白了。
“欠我一頓飯?!?p> ......
陸庭言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點糟,從那天那位穿軍裝的人來找過他以后。
他想象不到,交往了半年多的女友竟然是一個騙子。帶著目的接近他,在目的達到以后分手。
而所謂的事故,不過是一場金蟬脫殼之計,為的是能徹徹底底的從他的世界里消失而已。
“您不是唯一的受害者,這個大型詐騙集團憑借這個手段已經(jīng)騙了許多人。”
“嫌疑人落網(wǎng)之后,我們審問出了一份名單,今日上門是想問問您是否有高數(shù)額的損失。”
“陸先生,若嫌疑人說想再見您一面,你是否同意?”
那人離開時,給他留下了監(jiān)獄地址,但同時也提醒他要提高詐騙意識。如果本身意志不堅定,就不要去探視了。
手機響起,是他的搭檔打來的:“哥,隊長叫我們機場集合了,你收拾好沒?”
陸庭言頹廢的坐在地毯上,手邊是三五個已經(jīng)被捏到變形的易拉罐。藍白相間的格子地毯是蘇玖卿深秋時從商城買回來的,現(xiàn)在被煙蒂燒出了兩個焦黃色的圓圈。
若夫人回來看到,定然要生氣了。陸庭言心想。
煙酒破壞后的嗓子比往常還要沙啞,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我一個小時后準時到,到了給你們打電話。”
“哥...你嗓子沒事吧?”手機那邊的人有些著急,“是不是感冒了?”
“我沒事,放心吧。你哥身體比你好,不用擔心?!?p> 掛了電話,陸庭言仰頭閉上眼睛又在原地坐了會兒,然后利索的起身洗漱換衣整理儀容,洗去那身煙酒味,收拾完行李箱開車趕去機場。
萬幸,沒有耽擱。
陸庭言的搭檔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叫許良舟,今年剛滿二十。比他小了五歲,但有時候卻不像是只小了五歲。
比如現(xiàn)在,他剛到。小搭檔許良舟拿著手來摸他的額頭,憂心忡忡的問他:“哥,你還行嗎?”
傻小子,哪有人用手心試體溫的?
“沒事。”陸庭言輕笑著呼嚕呼嚕他前幾天剛?cè)ヌ甑陌宕缒X殼,帶著小孩去隊長那里點個卯,“師哥,不好意思來的晚了?!?p> 沈泠北正拿著手機在刷微博,聞言抬了頭,見是他們兩個便淡淡的點了個頭,不咸不淡道:“不晚,還差倆人呢?!?p> 他們這位師哥長得挺好看的,一張清冷書生臉,隱隱的霸氣內(nèi)斂。平時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就算是聽見保安說有人來砸場子,也是云淡風輕的嗯一聲,滴水不漏的處理好。
打過招呼,兩人便到邊上坐下等著最后那倆小尾巴。
飛機落地之后,陸庭言和許良舟同時拿出手機打電話,所撥打的號碼都是正在通話中,無奈只得作罷。
到酒店收拾完成以后,許良舟的電話打通了,少年青蔥的聲音不自覺帶了撒嬌的意味:“姐,我到魔都了。”
“帶厚衣服了,阿琛給我收拾的?!?p> “行,那我等你?!?p> 想來,那個姐姐對他很關(guān)心吧。
開始搭檔的時候,師父跟他說過許良舟的事情,父母早逝,跟著學民樂的老師生活。但是幾年前,那位老師也因病去世了,一位師姐照顧起了他和師父的兒子。
師姐怕觸景生情,給他們換了新的住處。雖然師姐有時候很忙,很久都見不到一面,但是不在的那幾天都會打電話給他們。
所以許良舟很認真的學習,怕辜負那些對他抱有期望的人。
“陸哥,我姐想帶我出去吃飯,你說沈師哥允許嗎?”小孩趴在寢榻上問他,一雙不大的眼睛倒是亮晶晶的。白色的高領(lǐng)毛衣,黑色的休閑褲子簡潔的很。
“你去求求他,他平日里可是挺偏心你的,說不準就同意了。”陸庭言打趣他,脫下黑色羽絨服往椅子上一扔,踢踏著酒店的拖鞋步向陽臺。
夕陽透過落地窗毫無暖意的照在人身上,夜幕即將來臨,灰不溜秋的天空已經(jīng)看不清星星的身影,城市里零星的霓虹亮起倒是彌補了星辰的空缺。
陸庭言現(xiàn)在的心情,大約跟此刻灰蒙蒙的天空差不了多少,只是身邊還有人在,小孩一向以他為主心骨,此刻若是讓他窺見他的脆弱那可怎生了得。
溫柔的鈴聲響起,陸庭言一聽就知道是誰來的電話,迅速摁了接聽:“夫人?!?p> “先生,剛才的電話沒接到。你是不是到了?”聲音一如在家中時那般輕柔。
“恩,已經(jīng)在酒店了?!标懲パ赃叴蛑娫?,一邊無意識看著遠處電視臺頂處亮起來的霓虹燈,“現(xiàn)在還在忙?”
“剛忙完,有點餓?!?p> “一起吃飯好嗎?”陸庭言垂了垂眼眸,聲音沒有應有的喜悅,倒是有些不明的深沉。
許良舟覺察出不對勁,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那邊蘇玖卿明白原因,也沒點破:“我可以帶個小朋友嗎?可可愛愛的那種?!?
南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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