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急迫,王越一路緊趕慢趕,用了十天時間,總算到了浙州府城外數(shù)里之地,也就是翠竹林的入口處。
到了這里,他先將自己裝扮收拾一番,至少將一對修羅戰(zhàn)斧放回空間去,免得一會兒被莊內(nèi)的師兄們看到解釋不清楚。
雖說這事隨著自己在江湖上廝混的時間越來越長遲早也會暴露,可能夠晚一天算一天吧。
如此做法的確是有逃避現(xiàn)實的嫌疑,可每過去一天王越就會更加強大一分,即使未來事情有變,他也相當于多了一份保障,能夠擁有選擇的權(quán)力……
將神劍爭渡取出來掛在腰間,牽著跟了自己數(shù)月的棗馬大步邁入竹林通道。
沒走多遠,王越突然停下腳步,舉目警惕打量四周,同時凝神雙耳,監(jiān)聽著附近的一切聲音。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數(shù)月前的江湖新嫩。雖然這一次外出時間不長,經(jīng)歷的事情也算不上多,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結(jié)合當初師兄們傳授的經(jīng)驗可說受益良多。
剛剛一進竹林他就發(fā)覺氣氛不對,初時還以為是師兄們見他歸來想開個玩笑,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
一股淡淡的血腥傳入鼻腔……
拔劍出鞘,劍尖斜指地面,王越戒備著小心前行。
他警惕的走了一小段,隨著血腥味兒越來越濃,內(nèi)心也沒來由的升起一股不安。
有倒伏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王越頓時心中一突。
那人穿著一身神劍山莊弟子的青衣服飾,趴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一動不動。
“師兄?”
王越張口輕喚一聲,對面靜悄悄的毫無反應(yīng),他只覺心臟直往下沉,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
小心防備著可能存在的陷阱,王越邁步靠近,抱著萬一的心態(tài)伸手將那人翻過來。
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瞬間收縮,心中的怒意也是止不住的升騰而起。
這確實是神劍山莊的一位師兄,平日里除了習武練劍就是在山莊四周的翠竹林巡邏,很是要好的一個人,與王越也是相熟。如今左胸多了一道劍痕,貫心而入,卻是早已沒了呼吸。
鮮血在他身下已經(jīng)凝固,地面也隨之有大片被染成黑紅色,之前王越聞到的腥味就有一部分來自于此……
“神劍山莊出事了!”他心中如此斷定。
看血液凝固程度,師兄死去已經(jīng)有了不短時間,可一直沒人過來收拾,顯然是山莊有大事發(fā)生……
他神色凝重的將長劍收回空間,重又取出兩把戰(zhàn)斧拿在手里。
滿級的支配斧頭顯然比九級的支配長劍更有威力,即便加上他學過的兩門劍法也是如此。
如今緊要關(guān)頭,自然顧不上繼續(xù)隱藏練斧頭的事了……
手提兩把修羅,王越運起提縱術(shù)直奔竹林深處的神劍山莊,根本顧不得馬匹包裹還留在原地。
沒前進多遠,他就于路邊再次發(fā)現(xiàn)一位師兄的遺體。
這回心頭緊迫感更甚,卻是沒有停下腳步查看,只是內(nèi)心略作猶豫,便繼續(xù)趕路……
直到神劍山莊大門,便見眼前歪七八扭躺了一地的青衣師兄,平鋪的青石板早已被染成鮮血的顏色,王越眼睛頓時就紅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彎腰伸手連番查看,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內(nèi)心已是處于沖動暴怒的邊緣,惰性的魔力受到激烈情緒引動翻騰如沸,卻又被僅剩的理智死死壓制。
“師父、師兄,小師姐……”
王越一邊奔往山莊內(nèi)部一邊張口大喊,也顧不得會不會招來可能存在的未知兇手……
神劍山莊內(nèi)部,至圣堂中。
四位蒙面人各執(zhí)利器分列四方,將莊主沈中凝圍在正中間,一番廝殺爭斗之后,用劍將其釘在了正北向的座椅上。
四人分散開來到各處收索,一陣翻箱倒柜之后其中一人語出驚喜:“我找到了!”
其它三人聞言頓時圍了過來,見其手中一本秘籍,上書“至尊劍法”四字,頓時齊齊松了口氣。
“還是老三眼尖,如此總算可以向公子有所交代了!”
那找到秘籍的老三看了一眼被長劍穿胸的沈中凝一眼,“可惜沒能找到那口神劍,終究未竟全功,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另一人跟著看過去,只見椅子上的沈中凝如今雙目怒瞪,口中大口大口嘔血,顯然是活不了多久?!翱珊捱@匹夫骨頭太硬,咱們將整個神劍山莊殺光也沒能逼問出來……”
“有人來了!”先前喊老三那人出聲提醒。
“我去看看。”老四一個縱身躥出了大門。不一會兒回來道:“是個年輕人,提了一對斧頭……”
“要不要殺了?”那老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一直沉默的老大開口道:“提著斧頭?那就不是神劍山莊的人。東西已經(jīng)到手,不要節(jié)外生枝壞了公子的大事,我們撤!”
四人相繼躥出大殿,躍上房頂,于屋舍梁瓦間縱躍如飛的離開了……
“小師姐!”
王越嘴里一聲驚呼,于奔行中陡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
隨手將戰(zhàn)斧扔在一邊,緊趕兩步俯身將沈玉茹抱起,緊緊摟在懷中,內(nèi)心說不出的悲痛欲狂!
他怎么也想不到,不過短短數(shù)月時間不見,再遇時便已陰陽相隔。
神劍山莊到底招惹了什么樣的敵人,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
小師姐天真爛漫,從來就沒見她得罪過人,又到底是被誰一劍穿心?
她和許多師兄一樣,被穿心一劍奪走了生機,臉龐蒼白無色,鮮血自也流盡……
“到底是誰?又是為什么啊?”
王越大聲質(zhì)問,語氣中充滿了倉皇無措,無盡悲涼與憤怒……
自然是無人應(yīng)答!
“到底是怎么了?”他的無力的話語不由的帶上了哭腔!
忘著師姐蒼白的面龐,意識中回憶起過去的那一朝朝一暮暮……
初見時那白裙飄飄的驚艷身影就被銘刻在了心頭,“我叫沈玉茹,你們可以稱呼我玉茹師姐……”
再見時小院中的懵懂天真,語氣輕巧,“原來劍骨就長你這樣?。靠雌饋砗推胀ㄈ艘矝]什么差別……”
第一次在山莊過新年,那是孤寂心田中的一股暖流,“來我這邊,站那里,看看他們貼這聯(lián)對不對,總覺得有些偏了……”
最后別離之際笑魘如花的情懷,“你這壞東西,可別光顧著玩兒,將我忘了啊……”
“到底為什么?。俊蓖踉綄μ焖缓?,聲音說不出的悲嗆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