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障眼法?”蝶筱疑惑地看了一眼正一臉嫌棄的凌允狂。
“只是最簡單的移花接木而已,想來前輩應(yīng)該是習(xí)過幻術(shù),能夠自如地變幻形態(tài),剛剛自然是隱在草地里?!绷柙士竦亟忉尩溃安贿^看來前輩技藝還不精啊,這么輕易就露出了馬腳。”
“小朋友這就不禮貌了,我不過是隨便玩玩嘛,一上來就這揭穿我,這讓我如何是好啊,不過我在這里好生無趣,你要是陪我解解悶,我就原諒你?!卑缀永项^瞇著眼一臉奸笑地湊到凌允狂的旁邊,捋了捋寬大的衣袍,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一旁的蝶筱也是一臉黑線,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這個充滿童真童趣的怪老頭,雖說看上去樣子很和藹,但是不知道怎么總是給她一種不靠譜的感覺。看他身材略顯瘦小,卻硬要塞在肥大的素白道袍里,倒也像是個道士,不過哪有這么荒誕的道士,行為舉止活活一江湖騙子嘛。
這么想著,但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那不知道前輩可否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又怎么出去?”
“呀,小女娃的問題問得好,不過問題問得太多了,我可回答不過來,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陪我解解悶,我就……”白胡子老頭還是那一副狡黠的笑容,眨巴著眼期盼的看著她。
“那就不叨擾前輩的清凈了?!绷柙士穸挷徽f抓起蝶筱的衣領(lǐng)就向外走,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蝶筱硬是被他拖著走了好遠(yuǎn)才被攔下。
白胡子老頭收起笑容,小聲嘀咕道:“好不容易遇見活人,還真是無趣?!毖劭戳柙士衲樕絹碓诫y看,他才連忙一本正經(jīng)地說:“好了,我會滿足你們的要求的。不過……”
“你想要什么?”凌允狂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貌蝗菀渍矍屏怂换亍?p> “呀老人家我許久未喝過美酒了,甚是想念,不知道小朋友們能不能弄兩杯來給我解解饞?”白胡子老頭說到這兒,目光滿是憧憬和向往,看那陶醉的神情就知道是個老酒鬼了。
“好。”凌允狂頭也沒抬,只云淡風(fēng)輕地應(yīng)允了。
“啥?你就這樣答應(yīng)他了?開什么玩笑?你從哪里弄酒來啊?”蝶筱驚訝地望著凌允狂齜牙咧嘴。
“……”凌允狂又露出了那看白癡一樣的鄙視眼神,二話不說順手一把扯著蝶筱的衣領(lǐng)轉(zhuǎn)身就走。
“喂喂喂!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好好商量嘛?!?p> 似是感覺到凌允狂周身殺氣越來越重,蝶筱隨即很聽話地任由他扯著就走,無奈自己也打不過他,也沒辦法反抗啊。
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就委屈一下下好了。
這么想著,已然被拖到了那汩汩清泉邊,凌允狂不知道又從哪個角落里變出來個酒壺,順手丟給了蝶筱,“哎,記得裝半壺就夠了??!”
“哦。”蝶筱順從地拿著酒壺就準(zhǔn)備去接水,走了幾步回頭看見正優(yōu)哉游哉斜靠在石墩上玩弄指尖一株小野花的凌允狂,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哎,不對啊,這個酒壺是從哪里弄來的?還有……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我去打水!你那么悠閑是怎么回事?。 ?p> 凌允狂一臉無辜地朝蝶筱聳了聳肩,蝶筱也只好無奈地?fù)u搖頭,殊不知在不遠(yuǎn)處的草地上,白胡子老頭正為了找酒壺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哎,怪事,我明明記得帶在身上了啊,怎么不見了呢……”
頃刻之間蝶筱就依從凌允狂的話接好了半壺清泉,遞給了他,凌允狂揭開壺口,從衣襟里掏出一個小藥瓶,向里面滴了幾滴,隨手晃蕩了幾下,就丟給了蝶筱。
“這樣就好啦?”蝶筱猶豫著接過酒壺,觸手就有一股暖意,還稍稍有些燙手,打開壺嘴,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郁的酒香,才微微嗅了幾口,就有種醉意席卷而來,最神奇的是明明只有半壺的水量,瞬時間便已漫到了壺口。
“方才我用的是梨花釀,一種百年酒曲,只此幾滴便能化清泉為烈酒?!绷柙士裼系愫闷娴哪抗猓擦似沧?,很不情愿地解釋道,“不過這種酒曲能使泉水膨脹發(fā)燙,需放置一段時間才能飲用,所以才叫你只接半壺?!?p> 蝶筱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壞笑著繞著凌允狂走了一圈,打量許久后,才湊過來問:“你竟然會有這種東西,莫不是個酒鬼?”
“……”凌允狂一抖衣袖甩開了扒在他身上的蝶筱,整理好衣袍后,才別扭地偏過頭去,“是我?guī)煾?。?p> “噢……”蝶筱意味深長地瞇了眼,凌允狂實(shí)在懶得搭理她話中的深意,只自顧自的轉(zhuǎn)身施展輕功離開,蝶筱也撇了撇嘴連忙提腳追上。
才只片刻便落在躺在草叢里睡得正香的白胡子老頭面前,還沒等蝶筱開口說話,就看見白胡子老頭鼻尖微動,似乎是聞見了什么香氣。然后就是二話不說一躍而起,一把奪過蝶筱手中的酒壺,仰頭就是一頓猛灌,這動作連貫得幾乎是一氣呵成,熟練得讓蝶筱直懷疑他是不是偷偷練過這搶酒的本事。
“哎,喝了我們的酒就得回答我們的問題吧?”蝶筱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含笑催促著。
“你……你們拿了我的……我的酒壺,讓我好找……”白胡子老頭喝得正開心,說話都含糊不清,“我……還沒跟你們……你們算賬呢!”
“難道大名鼎鼎的九葵也是說話不算話之人嗎?”
“你……”白胡子老頭猛然擱下了手中的酒壺,險些被凌允狂的話嗆個半死,“你知道我?”
蝶筱也是被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沒想到眼前這個落魄邋遢,還油嘴滑舌,童心未泯的白胡子老頭竟然是那享譽(yù)江湖的九葵!
傳說那九葵嗜酒如命,又好武藝,為人勤奮,竟從酒中獨(dú)悟出一套醉仙劍法,靠著這套劍法多年來屢屢破敵,當(dāng)年更是憑此一套劍法于武林會晤上傲視群雄,贏得滿堂喝彩,因此也被稱為“酒真人”。
只是自宥陽一役后大傷元?dú)庾源穗[居山林,再也沒有在公眾前露面了,沒想到今日竟會在此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