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騫蝶初遇
上元燈節(jié),燈火輝煌,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愜意瀟灑的閑逛其間,唯獨林子騫行色匆匆的,身后還跟著一小廝。
只因有人到林家的煙火鋪鬧事,令原本欣喜的佳節(jié)蒙了層愁緒。
一路上,林子騫聽說了事件的來龍去脈,也更加確定對方是來敲竹杠。
還未走進自家商鋪,便瞧見一大堆人密密麻麻的涌在門口,除了當(dāng)更多事人,更多的則是看熱鬧。
小廝躬著身道:“少爺,老爺說正門人人太多,恐怕會被他們攔住,讓您走后門?!?p> 林子騫亦看見了前方的人群,眸子一緊,腳步依舊朝著那邊走去,隨后笑道:“無妨,不正面對上怎么能將事情說清,又怎么還我們的清白。”
小廝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見林子騫依舊走入人潮,便住了嘴,心里直嘀咕,恐怕還真說不清,對方無皮無臉,只認(rèn)錢不認(rèn)理。
“大伙兒都來評評理,我家那口子昨兒在林家買了一桶爆竹,誰成想有質(zhì)量問題,我可憐的兒都炸傷了。奸商林家,還我公道?!?p> “今兒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將你們告上官府?!?p> 人群中路人甲道:“對,給個說法,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命雖不值幾個錢,但也是娘生父母養(yǎng)的。”
更多路人道:“給說法,給說法?!?p> 剛走進去便聽見眾人吵鬧的厲害。前面一婦人,她右手還拉著一個四五歲左右的男童。那孩子的褐色粗布衣上沾了鮮血,他順著燈光看去,似乎左手還在隱隱出血。
林子騫越過他們,走上商鋪門口的石階,唇角含著幾分笑意,挑眉道:“你想要什么說法?”
夫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誰?叫林家掌事的出來?!?p> “林家長子林子騫,有什么事同我說便好?!?p> 婦人將男孩往前一拉,將他受傷的手露出來,惡狠狠道:“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你們店鋪做出來的東西傷的,流了這么多血,怕是要幾個月才能恢復(fù)過來,你們不陪個一千兩,咋們公堂見。相信青天大老爺會還我們清白。”
林子騫這下也看徹底清了傷口,傷口泛黑還有殘留的石灰、硫磺。
那孩子見他看過來,不知是害怕還是怎的,眼神躲躲閃閃,手幾次想要縮回去,卻無奈被婦人捉住,不能掙脫。
林子騫朝著人群大聲道:“若當(dāng)真是我家商鋪存在問題,我們林家自不會推脫,除了醫(yī)藥費還有安撫費,定當(dāng)賠償。但若是有人……”說到此,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婦人,“惡意詆毀,想以此來訛詐,我們林家也定然會深究。”
在他預(yù)料之中,婦人眼神回避,并不敢正視。若是普通人,第一時間應(yīng)當(dāng)是去看大夫,而非是在此討價還價。
“你既然說是我們家的爆竹傷了人,敢問你是何時來買的?是買的何種款式?買了多少?但凡是在我家買的,都會有記錄?!闭f完,他不等對方回答,朝著身旁的小廝道:“林奇,將賬本拿來。”
“是?!?p> 婦人道:“李奈,前日來買的,買的是花筒?!?p> 林子騫對上賬本,確如她所說,絲毫不差。
看來,這場意外是早有預(yù)謀的。
“二位對峙也就罷了,這孩子的手還傷著呢,這位姐姐你既是當(dāng)娘的,怎也如此心大,萬一有個好歹,落下了病根可怎生是好?!?p> 只見人群中一年輕粉色錦衣女子走出來,端的是裊娜大方,婷婷端莊。面比秋月還白幾分,纖纖黛色細(xì)眉,明眸朱唇。
她這一席話看似不輕不重,卻頓時將風(fēng)向吹偏。
林子騫聞聲看去,知她話中有話,投以感激的神色。
所有人細(xì)細(xì)一想,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紛紛猜測真相到底是怎樣。
婦人瞥了眼女子,瞳孔一縮,別開臉?biāo)妓髌?,隨后冷冷道:“姑娘的好意妾身心領(lǐng)了,若是就這樣將傷包扎了,萬一林家不認(rèn)賬怎么辦?!?p> 女子淺笑道:“包扎了傷口,不是還有大夫可以作證。正巧我今日出門有大夫隨行,可要我為你家孩子醫(yī)治?!?p> 實則,她在此觀察了好一會兒,大夫也是特意去請的。
“不必了,我家孩子的傷我會處理,不勞煩姑娘。”
“唔唔……”這時,婦人身邊的孩子發(fā)出了聲音,卻只見他張嘴,不曾吐出字句,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孩子是啞巴。
林子騫道:“你不愿,可這孩子似乎愿意,那就勞煩姑娘了?!?p> 女子淺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p> 言罷,女子拍了拍手,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位挎著藥箱的大夫,走進那孩子準(zhǔn)備為其治傷。
婦人將孩子往身后一拽,怒瞪著大夫,“你干什么?這是我的孩子,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休想動他?!?p> 林子騫神色凜凜地看著婦人道:“你如此激動作甚,為你孩子治傷又并非什么壞事,難不成你心虛了?”
路人甲:“是啊,讓大夫看看。你家孩子若真是被爆竹所傷,還怕他們看不成?”
路人乙:“是啊,說的有道理?!?p> 一眾路人:“讓大夫看看?!?p> 婦人再想推辭也拗不過悠悠眾口,只好任大夫查看。片刻后,大夫道:“這傷口并非是爆竹所傷,而是人為之?!?p> 婦人怒道:“胡說,你說是就是。”
聽有人質(zhì)疑自己的醫(yī)術(shù),大夫不滿道:“老夫行醫(yī)三十載,什么傷沒見過,絕對不會看錯?!?p> 人群中亦有人討論,“我認(rèn)出來了,他好像是安和堂的坐診大夫,醫(yī)術(shù)確實高明的很?!?p> “我兒子上次上山打獵摔斷了腿,就是這位大夫幫忙接上的,沒幾天就痊愈了。”
婦人心下大駭,知道事情藏不住了,想著偷偷溜走,卻聽見官兵穿過人群跑了過來,將她圍住。
“將犯人拿下。”跟在衙役后面的人身著官府,頭戴官帽,卻面生的很,眾人細(xì)細(xì)一想,正是蘇瀾城新上任的刺史胡嚴(yán)。
一眾衙役將婦人反押著,女子朝著刺史跑上前去,神色傲嬌地道:“爹,今日這案子我可又立功了。”
她本欲前往燈會,走到這里卻發(fā)現(xiàn)這婦人似是官府通緝的要犯,便丫鬟前往衙門喊人。
胡嚴(yán)不答,對著眾人道:“此人乃是官府通緝的要犯,是非法販賣孩童的人牙子,近日逃到了蘇瀾城?!?p> 至此,一眾圍觀者才徹底明白這全是婦人自導(dǎo)自演的戲。
林子騫走上前去,抱拳一禮,道:“多謝刺史大人,多謝姑娘?!?p> 胡嚴(yán)應(yīng)聲點頭,那女子道:“無須客氣?!闭f完,女子似響起重要的事,焦急道:“不好,我忘了燈會,爹,我先走了?!?p> 話音未落,便見她撥開人群已跑遠(yuǎn)了。
粉衣翩躚,似桃花朵朵。
荷風(fēng)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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