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李寒梅突然間靠近王文筠的耳邊,說著一些只有他們二人聽見的話,最后李寒梅揚了揚眉毛,道:“你信我的話,十天!杜易一定會回來,而且還會鬧得厲害,但他回來后絕對不會挨上一板子!”
時間慢慢推移,蘇子清的發(fā)財大計還在繼續(xù),其他賭徒也逐漸失去興趣,畢竟在他們的概念中,口袋中無錢的小孩離家出走,時間越長越是難熬,要么就被拐賣了,要么就不知道餓死在什么地方了,若是正常早就應該歸來了。
當第十天時間到來,杜易父母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們沒有報警,沒有發(fā)動鄉(xiāng)親尋找,一切如常地生活,似乎杜易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之中。
學校這邊,蘇子清大獲全勝無比風騷,他根本不管其他下注者的悲情,畢竟若是他輸掉了,那更加悲情,賭徒不值得可伶,皆因賭博是違法行為。
但說到底一個小孩子離家出走何嘗不是一種冒險的行為呢?他們在路上可能會遇到無數的危險,有可能被壞人捉去做黑工,有可能被拐賣,有可能被打斷手腳行乞,一切都有可能,畢竟這里只是一個故事,一旦模仿起來,那可是危險的行為。
王文筠與李寒梅不斷地說著悄悄話,她王文筠在這十天內,每天都站在小路上喊杜易的名字,期間只有一個老奶奶笑著對她說了一句話,告訴她一切安好,那老奶奶站在眾多人簇擁中離開,聽說是華僑回國懇親的。
下午放學之后,李寒梅就帶著王文筠站在村口,他們的目光看著村外,李寒梅眼神中帶著肯定,道:“今晚一定回來,我說的話絕對不會有假!”
就在李寒梅說話間,王文筠已經看見蘇子清亦站在村口的一處,他手中數著鈔票,臉上得意之色全浮現出來。
看到蘇子清的出現,王文筠已經能確定,王文筠對李寒梅點了點頭,道:“應該會回來,蘇子清這個賭徒都來了!”
苦等若莫半個小時,村外跑來一個人,他大叫大喊,道:“你們村的人出來看看這個是不是你們的人,這個小孩暈在我們村了,現在送過來讓你們認一下,不是的話就送所里!”
這人身后有人用床板抬著一個人急沖沖而來,王文筠等人一眼就認出床板上的是誰,這人正正就是杜易,此刻的他臉上盡是污垢,衣服全是泥土,早已經看不出曾經的顏色。
“是!他是我們村的人,謝謝你們了啊!”幾下辨認之后,村中的老者已經開口,派上幾支煙說著感謝的話。
那送人回來的人也不含糊,點上煙,說了幾句叮囑的話后,再討一口水就各自散去。
杜易直接被送到村委會,躺在床板上的杜易直接打起鼾,似乎外頭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這一刻只有周公是他最好的朋友。
無人知道杜易這十天是如何過來的,但在王文筠眼中,這一刻杜易算是真的回來了,他并沒有被拐賣,亦沒有餓死在街頭,但起碼是當了一段時間小乞丐了。
杜易當晚就被領了回家,村委會里頭的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多說了就是教訓別人,亦是插手別人的家事,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可不是假話。
后來有人問起杜易這段時間如何過,他也不隱瞞,他在自己村子蹲了兩天,第三天就開啟流浪模式,裝可伶去藥房討藥,翻垃圾桶什么都用上,撿爛水果,給一些孩子王充當一下小弟換吃食,甚至在下雨時候突襲狗窩,那狗飯抓起來就塞嘴里,全都是低下要丟掉面子的事兒。
‘狗肚子餓的時候都懂得走進公共廁所,人要活下去就要用盡所有手段?’,杜易一直當這話是至理名言,他說這一句話是他外公送給他的,一個經歷了二十世紀幾乎所有歷史節(jié)點的見證者。
一個經歷過滄桑的人總會有自己的看法,趴在戰(zhàn)壕抱著自己的弟妹,看著頭上倭寇的轟炸機飛過,七個哥哥上戰(zhàn)場,只有兩個活著回來,不竭盡全力如何保全弟妹,如何讓弟妹在那個時期不至于餓死,只有竭盡全力而活下去。
杜易在回家不久后就返校,這一刻的他不再需要站門外上課,他的作業(yè)全都交齊了,而蘇子清亦將一份錢送到杜易的手上,道:“就知道你十天,這一份是你的!”
“你覺得我只能活十天?只是我們約定十天回來,這次我被打得夠慘,你看看我的尾指,半廢的狀態(tài)了,挖鼻孔都不靈活了!”杜易動了動自己右手的尾指,示意自己這次為了這個賭局,他可真下足了本錢。
蘇子清輕輕拍打杜易的右手,一臉笑意地說道:“又不是被切下來,遲點就會好起來!今年秋游的錢到手了,你就別搞那些有的無的,安分一點吧!”
杜易點了點頭后,就與蘇子清聊了起來,似乎這十天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布局,他們就是想撈一把賭徒的錢,任何人都愛看他人的熱鬧,而這樣簡單的賭局,最容易將人陷入去,金錢不大就求看熱鬧增加興奮感。
他們二人的話題被身邊的女孩聽在耳內,李寒梅立刻就對王文筠說道:
“我都說這是他們的布局,他們絕對是有意為之,上年蘇子清就離家出走七天,最后也是被人抬著回來,那時候開賭局的是杜易,為的也是秋游費用。”
王文筠看看身邊這兩人,頓時覺得這兩個人非常腹黑,而且王文筠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一早就被算計了進去,杜易甚至連自己父母都算計了進去,或許這就是他外公送給他的那一句話,竭盡全力才能活下去吧!
但轉念一想,王文筠覺得自己頂多就一個推手,而杜易父母接到學校的反應情況后,是否真的要動手打杜易,這可不是杜易能夠控制,但若按慣例來論,這一頓打絕對是不能避免,確實有算計他人的嫌疑。
“參與賭局的人也是傻了吧,蘇子清都用過一次了,還會再次上當,看來賭徒的劣根性真嚴重呢!”
王文筠目光一直停在杜易的臉上,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看不透眼前這個男孩,一個深沉的腹黑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