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所在之處,白黎月還有點懵,這話才說一半呢,那司浩言怎么就把她送回靜愉殿了。
她都沒看清楚剛才那人的臉。是叫飛什么來著?哦,飛衍。那人修為好像很高啊,都沒用傳送陣,幾息之間就把她從司浩言那兒送回來了,明天要不請他幫忙一起去見見蕓妃?
畢竟隱鬼不好惹嘛,萬一那蕓妃真的是隱鬼墮天,有個高手在旁邊不是更安全嘛。
心情莫名很好的白黎月完全不知道她剛剛才得罪了飛衍的主子。這會兒還想著請人家?guī)兔δ亍?p> 穿過長廊,路過小花園,經(jīng)過轉(zhuǎn)角時不小心和迎面而來的少女撞了個滿懷,白黎月捂著下巴,抬頭看到一堆女人。天哪,誰家女人那么硬呀,撞得她下巴好疼。
“大膽,哪里來的野丫頭,竟敢沖撞六公主!”
白黎月揉了揉被磕到的下巴并未理睬,抬腳準(zhǔn)備繞開這一小隊人回自己的偏殿。
她還沒說她們沖撞自己呢!真是的,既然大家都是不小心的,讓一下不就完了?這惡人先告狀的態(tài)度讓白黎月有些氣惱,不過誰讓她現(xiàn)在也算是寄人籬下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還沒走兩步,白黎月便被剛才嚷嚷的宮女?dāng)r住了去路。
“好個不知禮的野丫頭,你往哪里跑!沖撞了六公主還不趕緊下跪磕頭認(rèn)錯!”
“嗯?不知禮的野丫頭沖撞了三小姐我,本小姐也不想跟下人一般計較,怎么這還上趕著要下跪道歉呢,那來吧,跪吧?!卑桌柙峦笸肆藘刹?,抬手指了指前面那一小塊空地,像是給那宮女騰出了下跪的空間一般。
“你!”那宮女氣得直跳腳,卻也不敢真的對白黎月動手,求助地望向司靜愉的方向。
她拿六公主的身份壓白黎月,白黎月就拿自己的身份壓小宮女,雖然跟主人硬碰硬會比較麻煩,但碰個小宮女什么的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司靜愉瞪了那宮女一眼:真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使者這是從哪回來???念你是初入我大啟,本宮可好心提醒使者一句,說到底啊,我們大啟到底和那些小地方是不一樣的,過了黃昏可不宜單獨外出,以免傳出點什么可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的?!?p> 司靜愉扶著另一名宮女的手臂,緩步走到白黎月身前,慵懶地攏了攏發(fā)間的灰靈晶簪,卻沒有看白黎月一眼,仿佛她只是在逗弄什么阿貓阿狗一般。
這副搔首弄姿的樣子,看在白黎月眼中,讓她想起了幽城主那幾個姨娘的樣子,嘖嘖,這小姑娘年紀(jì)輕輕,這副樣子不知道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一點都沒有小姑娘該有的樣子。
“抱歉啊這位娘娘,本使者初來大啟,這皇宮里的人還沒認(rèn)全,今日就不妨礙娘娘去探望六公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告辭了?!闭f完,白黎月便抬腳往偏殿走去。
可是她這會兒把人家大啟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得罪了,怎么可能那么順利脫得了身呢。
“你給本宮站住!”白黎月這才轉(zhuǎn)身,步子還沒邁開呢,身后就傳來一聲嬌喝,司靜愉聽到她那聲“娘娘”氣得心肝脾肺疼。
由于修煉的原因,人們的壽命普遍都比較長,大啟選秀的標(biāo)準(zhǔn)便定在了二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修為達(dá)到了匯源期的官家少女。二十歲的修士修為普遍都在凝神末期至匯源初期,此時的女子甚至比十幾歲那些凝神初期的小姑娘更加嬌俏。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怎么也和“娘娘”兩個字不搭邊吧?
“這幾日使者在本宮這里住著,吃著本宮的,用著本宮的,卻連本宮都不認(rèn)得,是何道理!”
“嗯?”白黎月回頭,歪著腦袋似乎在想著什么,“哦~~~我一直以為安排本使住在這里,吃著的用著的都是大啟皇帝的哎?難不成是我誤會了?”
“那我去問問你們皇帝,這怎么能把使臣安排在其他領(lǐng)地呢!”
“你!”
看著司靜愉那氣歪了的嘴臉,白黎月莫名地心情就更好了。嘿,誰讓這個大啟的六公主沒事要找她麻煩。
白黎月是個怕麻煩的人,她一直都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不過當(dāng)然了,“人若犯我”,她也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回敬一下的。
回敬一下不就是希望那人找她麻煩的人能夠識趣,以后不要再來惹她了嗎?
這叫……emmm……一勞永逸?
“白黎月!離我三皇兄遠(yuǎn)一點!聽到?jīng)]有!他不是你這種鄉(xiāng)野村姑可以肖想的!”司靜愉自知在白黎月身上也討不到什么便宜,于是憤憤地將這次“偶撞”的目的說了出來,三皇兄可是罄音姐姐看上的人。
她可聽說了,這個幽城來的鄉(xiāng)野村姑整天都纏著她三皇兄,今晚更是她三皇兄的暗衛(wèi)將人送回來的,她這個大啟最尊貴的公主都沒有這個待遇,憑什么這鄉(xiāng)野村姑才來幾天就連她三皇兄的暗衛(wèi)都出動了!
“肖想?”白黎月這回倒是抓到了關(guān)鍵詞,可是肖想是什么呢?司靜愉是說她白黎月看上司浩言那個壞家伙了?“司靜愉,你不會是覺得我眼光有這么差吧?”
白黎月上下打量著司靜愉,眼中的嫌棄旁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不過這嫌棄究竟是對司靜愉的,還是對司浩言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黎月,你竟敢瞧不起我三皇兄!堂堂大啟國三皇子,要長相有長相,要身份有身份,要實力有實力!你竟敢說看上他是眼光差?!信不信我告訴父皇你幽城藐視我大啟!到時候我大啟派兵剿滅你幽城,你可就是幽城的千古罪人!”司靜愉被白黎月的眼神惹怒了。
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會陷入這種怪圈,明明是自己不許對方覬覦的人,當(dāng)對方表明自己沒興趣的時候,又覺得對方是看不起自己,看不起那個自己認(rèn)為被覬覦的人,真是矛盾。
白黎月覺得這大啟的皇族一個個是不是腦子都抽了?司鴻振是,這司靜愉也是,沒跑了,這司靜愉肯定是親生的。
白黎月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首庸魇裁吹?,可不都應(yīng)該是皇帝親生的么。腦中忽然閃過司浩言的樣子,要說最不像他們大啟皇子的,現(xiàn)在看來可不就是那司浩言么?一肚子的壞水,實力又高,身邊還有這么厲害的暗衛(wèi)。
嗯,她可不會承認(rèn)其實司浩言他確實就像司靜愉說的那樣:要長相有長相,要身份有身份,要實力有實力。
他那就是個蔫壞蔫壞的家伙!
白黎月忽地想起了她的“虧本買賣”,要不是司靜愉提起,她差點就沒發(fā)現(xiàn),今天她居然被司浩言給忽悠了。
自己出錢出力,又是破陣,又是給陣,還給他研究了那么久的彌魂陣,到頭來她不過就拿到一枚藍(lán)月果,而且還是給他煉彌魂陣用的,其他的就被那壞家伙一筆帶過了?說到底,就是什么報酬都沒有!她就是個免費勞動力!
明天!白黎月想著:明天她一定要去把“條件”談回來!
司靜愉挑釁地望著白黎月,她十分篤定,白黎月一定會服軟,畢竟大啟實力擺在那里,十個幽城都不是大啟的對手,大啟只要動動手指頭,幽城就能被滅了。
白黎月覺得,這深宮里的小公主就是好啊,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說。要是在幽城,有哪個人敢說這種話,哪怕是姓白的,最輕的懲罰大概也會被廢掉修為吧。這司靜愉也不想想,要是那么容易,為什么幽城還能獨立存在千百年無人挑戰(zhàn)?
幽城,還真不是那么簡單的。否則白黎月又怎么會被困了十四年之久呢。
當(dāng)司靜愉還沉浸在自己美麗的幻想中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白黎月已經(jīng)點了瞬移符和隱身符回去偏殿了。
星夜漫漫,敵不過光影漸長,從滿天繁星到金雞破曉,不過也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罷了。
一大清早,白黎月就收到了宮人送來的赤銀砂。
還好,司浩言沒有忘記這個。
白黎月打開瓶子,將里面的赤銀砂倒了一些在手上攆了攆。這赤銀砂還是原砂,沒有經(jīng)過研磨。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那枚藍(lán)月果切了一半,與這瓶赤銀砂混合在了一起。
剩下的藍(lán)月果,白黎月比劃了一下,又切下來胎記大小的一塊直接覆到了耳后。
本來也就沒多大的藍(lán)月果,此時只剩下不足四分之一了。如果不在新鮮的時候用掉,這枚果子的效用就會慢慢散發(fā),等到果子腐爛也就徹底沒用了。
被切開的藍(lán)月果,腐爛速度也就是一兩天時間。想了想,白黎月直接把果子丟進(jìn)了嘴里。是的,她直接生吃了。
總比浪費了好嘛。
藍(lán)月果一入口,被擠壓的果汁順著白黎月的嗓子一直進(jìn)入臟腑,直通四肢百骸。只生吃這一小塊,白黎月感覺經(jīng)絡(luò)好像洗了個澡一般清爽。沒想到這藍(lán)月果那么神奇啊,怪不得有價無市呢。
等著耳后的藍(lán)月果慢慢被印記吸收的時間,赤銀砂也已經(jīng)調(diào)制好了。
白黎月小心地布好了【三隱結(jié)界陣】,靜心打坐,將意識全部集中到了印記之上。
不同于以往,那枚耳后的印記竟以極快的速度覆蓋了白黎月的全身,讓她看起來全身都像是著了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