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槐江山的景致倒是變化了許多,山上又添了許多稀有的珍奇異獸。
這都拜那個又無聊又自私的蔣子文所賜。
族人們也是頭疼,有一個愛告狀的仙鶴還不夠,如今,又來了一只粘人的獨角獸。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獨角獸總是睡到人家的被窩里,惹哭了許多小孩,鬧得山腳的山谷里夜不能寐,雞犬不寧。
大家去找蔣子文告狀,這蔣子文還有理有據(jù)的,說他們一族的人還比不上這獨角獸珍貴。
蔣子文對這些珍奇異獸們格外的縱容,就像他格外縱這洛璃一樣。
他們無法,也得將此事作罷。
忍受著,忍受著,盼著自家的孩子早早長大,不怕不怕。
后來,人們在自家的屋子里做了許多石門,就防止這獨角獸三更半夜的闖到人家的屋子里去。
誰曾想,這長得不大的獨角獸,卻是鬼精鬼精的。
它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穿山甲,每次碰到打不開的石門,它就讓穿山甲給它鉆個洞來,搞得族里是坑坑洼洼,到處都是地洞。
煩不勝煩。
族人只好策反這只穿山甲。
穿山甲還沒能聽懂人類說話,洛璃就偷偷和它用獸語交流,讓穿山甲去挖了蔣子文的廣明殿。
卻不想,蔣子文在自己的宮殿周圍都設下了結界,這些個小獸,壓根沒有任何機會進去。
而山腰上的蔣子文尼。
他不再整日喝酒解悶,倒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常常帶著白昕來谷族的地界玩耍,時不時的給他們送上好些個東西。
讓族人是又愛又恨。
日子倒也過得越發(fā)的有滋有味。
自一年前姑匣上神來過以后,蔣子文就知道如今這個世道已經(jīng)變化了許多,天界蠢蠢欲動,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了。
只是,他好像記不起一些事情了,好像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被挖空了一般,好多事前后聯(lián)系不上了。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喝那么多的酒,如今,是酒再也不碰了。
只是,白盺問他可曾記得北海的三公主,他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如今,洛璃也安安分分的守在香香身邊。
香香在半年前懷有了身孕。
不出三個月,洛璃就要當阿爹了。
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有了孩子的洛璃,倒是再也不惹事了。
再沒聽說他與哪個妖怪,哪個小仙官打起來的。
這倒是讓香香和蔣子文放寬了心。
只是,這一年來,蔣子文也沒接到上神姑匣的任何消息。
他也曾走出這槐江山,只是,如今的人間與他所知的那個人間已大相徑庭了。
沒有了魔獸的騷擾與威脅,人類以非??膳碌乃俣确毖苤7彩怯兄胶雍系牡胤浇杂兴麄兊纳碛?。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平原地帶也種起了谷物糧食,春種夏漁,秋收冬藏,仿佛這整個人間便就是真的是人間了。
而這,也養(yǎng)起了許許多多的山神河神,他們靠著人間的信仰崇拜得以修的正氣,小日子也是過得舒舒服服的。
只是,這些小妖們都已被天界編籍在冊。
蔣子文看這情形怕是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了。
不愿為天界馬首是瞻的精怪眼瞅著是在無容身之所了,何況洛璃這種與天界有著深仇大恨的神獸尼。
洛璃看著在屋外小椅上曬著太陽的香香,只覺得心中一股暖流穿過。
失去神力的香香不止一次的向他抱怨過,當時把斷靈草放到她體內(nèi)過于魯莽草率了些。
叫的她如今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
洛璃看著變得越發(fā)溫柔的香香,倒也沒覺得自己當時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看著媳婦手中給他們孩子縫制的小衣服,心底是沒來由深深的滿足。
他的靈力不僅恢復了,而且變得異常的強大。
但他,在閑暇之余,除了用靈力逗香香開心以外,倒是再也沒有用靈力去和人打架逞能的。
他只覺得眼下盼著孩子出生,守著香香的一生,與香香白頭偕老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也在蔣子文哪里聽說了,天帝一直在找他的事,所以,他越發(fā)的不敢用靈力了,不僅對香香不安全,對族人來說,也未必是個好事。
他懂得了許多做人的道理,夜來風吹花香,他摟著香香坐在山頂,給她講神獸之間的趣事。
給她講,他之前遇見的一只特別漂亮的鳳凰,他追她追了許久,只是,這鳳凰看不上他,嫌棄他頑劣成性,后來,被這鳳凰的阿爹知道了,把他打成了重傷,他躲在一處山洞里許久才恢復過來。
香香就吃醋,覺得他貪圖美色。又心疼他,問他受了多種的傷,傷哪里了,現(xiàn)在如何了。
洛璃一見香香嘟起的嘴巴,氣鼓鼓的模樣,看著她著急,擔心自己,心中就歡喜的不得了。
日子就在這一餐一山水之間慢慢的流淌而去。
姑匣上神也聯(lián)合了世間最遠古的水,火,山,石,土五大上神,也找了與她頗有淵源的意念之神,冰神前來相助。
另外還有海底掌控者厲溫,小童呂岱,魍狐藍嬙三位半神,十位神諦齊聚姑匣的東域神篁山之中。
而愿意追隨他們的族人也都聚集在神凰山之中。
“如今,天帝這般野心收復修煉之人,究竟是何番緣故?”
冰神喝著姑匣的茶緩緩的開口問道。
“管它何顧,我只知,這天上人間還不是他天帝一人說了算的。
難不成,這天下所有的修煉之人都得成仙問道不成,我就要做我的逍遙自在,還輪不到他來管我的去留。”
藍嬙一臉的怒不可遏,她猶記得數(shù)十年以前,她族中的一只千年的魍狐盡然擅作主張,將魍狐一族入了仙籍。
她這個魍狐的神諦之位,尚未開口應諾,他哪里來的膽子。
卻不想,她剛要出手殺了這只魍狐時,一個不速之客到訪,差點要了她的性命。
要不是她用了蠱惑之火將其僵化,恐怕今日,就不能與眾神諦們聚在這一處了。
“嬙兒這話說的在理,天帝竟命人斷了我北域的水源。
大家也知道,我依水而活,這天帝不知在哪里找來了數(shù)百位火神,炙烤我北域三年之久,烤的我北域滴水不尋,這是要斷了我的性命,欲將我除之而后快啊?!?p> 北域水神一臉的義憤填膺,同時對姑匣點了點頭,要不是當年姑匣偶然親至,將他聚集在此,恐怕沒有了水源的他早就被天帝抹殺掉了。
一旁的火神咳了幾聲:“休得胡說,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叫火神啊,那我是啥?”
眾人就笑,“如果我們再不出面,怕是這世間真的沒有我們的一席之地了,我們每一位,天帝都找來了替代我們的仙官,這人間也皆入了他的管轄范圍內(nèi),這一戰(zhàn),是在所難免的?!?p> “唉…….”
“都是經(jīng)歷過多次大戰(zhàn)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來就是了,還怕他不成?!?p> 姑匣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的給大家遞上了一盞茶。
同時,取出了一朵碩大的蓮花至于屋內(nèi)。
眾人只覺得心情舒暢,體內(nèi)靈力流轉,閑淡寧靜。
“姑匣上神的花草真的是件件都是世間珍寶??!這花,直叫人凝神靜氣,通體舒暢,真是妙不可言啊。”
姑匣笑了笑,“還有一人,他還沒與我們一處來?!?p> “哦,是誰?”
“蔣子文?!?p> 意念之神眉毛一挑,是他!
“槐江山那位?”土神問道。
“是?!惫孟淮鸬?。
又接著說:“他不必來我這,待時機成熟,我們都去槐江山去。這一戰(zhàn),必然要在槐江山打起來?!?p> 眾神不解,紛紛看向姑匣。
就聽小童呂岱站了起來,將洛璃打上天界,又如何投奔蔣子文的事情都說了。眾神這才恍然,一齊商量著如何才能避免傷到人間生靈,要如何設下結界,如何和天帝抗衡云云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