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魍狐風(fēng)騷的搖著自己的尾巴,妖媚的狐貍眼有意無意的看著一旁的厲溫,伸出舌頭舔舐這受傷的爪子,語氣傲慢的對著姑匣說道:
“藍(lán)嬙上神作為我們魍狐一族之首,行事畏畏縮縮,一點都沒有作為上古神獸的神威。”
“自己作為上神,目光短淺,只知貪圖享樂,逍遙快活,自私自利,不會為了我魍狐一族考慮,不接受天庭招安,不入仙籍,就是斷了我魍狐一族的后路…….
以后,我們?nèi)绾卧谘缣痤^來,她修煉也不容易,身為上神,自己不知好歹,竟罵我爺爺接受天庭招安是不識好歹,還想對我爺爺動手。
要不是有人前來阻止,她還要同族自相殘殺不成,我看,就是她自己不識好歹……”
姑匣越聽臉上的笑意越濃,那小魍狐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未注意到姑匣危險的目光。
厲溫輕啜著茶,他也不知這小狐哪里來的自信,敢在姑匣上神面前如此詆毀嬙兒,還朝自己拋媚眼,嘖嘖嘖,這膽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唉,還是個小孩啊,怕是太平日子過久了,不知這上神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了。
連威名赫赫的姑匣上神都這般不放在眼里了。
眼前的這位姑匣上神乃是自盤古開天之際就已經(jīng)游走于天地之間的神諦。
幾百萬年下來,從未聽過誰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的,也是這天下如今太平了許多,幾次幾乎將生靈滅絕的仙魔大戰(zhàn),這些小妖也沒經(jīng)歷過,不知在這幾百萬年存活下來的上神不過爾爾。
如今,也是他們久不入世,這天的風(fēng)向都變了啊。
天帝野心驟現(xiàn),蒼生疾苦,姑匣一輩的上神早已隱退,不問世事,連天帝尚不敢惹這幾位主,這一個區(qū)區(qū)的百年的小魍狐竟如此大言不慚。
而向來格外護犢子的姑匣上神露出這般神情,唉,不知這小魍狐今天要落得個怎樣的下場啊。
厲溫淡淡的坐著,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茶,他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了姑匣身上隱隱散發(fā)出來的殺氣了,他同情的給了小魍狐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便不再看她。
許多年不曾感受到了啊,連他也快忘了面前這絕色天資的女子殺起人來是怎樣的一幅場景了。
“誰阻止了嬙兒?”姑匣聽到了這小狐話中的重點,問道。
“不知道,看她當(dāng)時那急匆匆的樣子,許是天帝知道我爺爺有難,特來相助尼?!毙△秃粗鴧枩厥种械牟瑁D(zhuǎn)頭對厲溫說道:“哇,這茶好香啊,我也口渴了,給我也來一杯!”
“呵!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厲溫可憐兮兮的看著它,鄙夷的說道:“小東西,你啊,還不配!”
“哼……”天帝會救你一個小魍狐,這天帝究竟給這些小妖下了什么迷魂湯,讓它們信任天界至此地步?
“厲溫,你說,它多大來著?”姑匣俯下身去,看著小魍狐的眼睛,手指輕輕的在一杯水中蘸了蘸。
“一百多年?!?p> “哦,是了?!?p> 姑匣將手指蘸上的水用指甲輕輕的彈了一下,水珠噴濺在空中,綻放出了明亮的水汽。
姑匣狀似無聊般的輕嗅著茶水和空氣中的淡淡的花香碰撞后淡雅的味道。
“我養(yǎng)了一株茨苳花,這花,我本是要當(dāng)雜草除了的,沒有血喂養(yǎng)她,它長不大,白白的占了園子,如今,這血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p> 姑匣伸出手,隔空掐著小魍狐的脖子,看著它的眼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那小狐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不是要殺了我吧?我告訴你啊,我現(xiàn)在是仙界的仙狐了,我入了仙籍的,你若殺我,就是與整個天界為敵的。”
小魍狐開始急了,圍在姑匣面前,仰著頭警告的看著她,它現(xiàn)在是仙界的人,這姑匣不敢傷她!
“放心,我不殺你,我的花還要你養(yǎng)著尼,才一百年啊,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啊,長長久久,活的和你爺爺一樣大?!?p> 姑匣站起身,右手握著一個小小的除草的鋤頭。
小狐貍長呼一口氣,“呼……”不殺它就行。剛才一剎那間,看著姑匣平淡的微笑,它差點以為她要殺它。
突然,“啊…….”的一聲哀嚎,小狐貍痛苦的用爪子捂著雙眼,它的眼睛。
“你不配擁有和嬙兒一樣的眼睛!有眼無珠!我取了你這雙眼睛,也叫你學(xué)會低著頭做妖?!?p> 姑匣手中的小鋤頭“滴答”一聲的留下了一滴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滴圓圓的血跡。
兩顆對半切開的眼珠在地上彈起又落下,轉(zhuǎn)了一圈,落在小魍狐的腳邊,留下一圈淡淡的血跡。
“以后,你就長在我的茨苳花旁,用你永生永世的鮮血喂養(yǎng)它長大吧…….”
小魍狐痛苦的捂著雙眼,身子蜷縮成一團,尾巴藏在身下,摸著空蕩蕩的眼眶,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小魍狐痛苦的在地上打著滾,姑匣手中捻起一朵杜鵑花,瞬間,一個小女孩就出現(xiàn)在了三人面前。
“花兒,去,把這小狐種在我的茨苳花旁,割掉舌頭,綁上花架,用它的血養(yǎng)著,別叫它死了?!?p> 姑匣把那小鋤頭一并塞到了小女孩手中,“去吧,把這眼珠也帶走。”
“是?!毙∨⒐孟幻媲暗臇|西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完全不見一絲血跡。
厲溫咂了咂嘴,手中的茶頓時品出一抹腥甜,于是放下杯子再也無心茶水。
“厲溫兄,你可見嬙兒往何處去了?”姑匣又用手指蘸了杯中的一滴水,用手指彈到空中,迸發(fā)出好看的水汽,呢喃道:“好久不曾這樣生氣了?!?p> 聲音如空谷幽蘭,不染一絲塵埃,與剛才嗜血的她判若兩人。
厲溫咽了咽嘴里的口水,“沒見著,我只看見了這只小狐?!?p> 姑匣開口道:“看來,我得去找找以前的老朋友了。”
厲溫問道:“老朋友?我們這都是新朋友不曾?”
好在我們也相處了有萬余年的時間了,厲溫心里吃味,怎么就是新朋友了。
姑匣一笑,“你們還小,且?guī)胰フ艺覌詢?,不知她如何去耍了,以她的性子,不是十萬火急之事,她定要取了這小狐的爺爺性命的?!?p> 我還???厲溫感覺自己這幾十萬年白活了,姑匣竟嫌棄他?。≡趺纯梢哉f一個男孩子?。∷杏X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傷害。
厲溫臉色不變,一臉平和的問道:“何時動身?”
姑匣也不看他,盯著面前的茶水,仿佛沒那般香甜了,“怎么?茶水沒喝夠不曾?”
厲溫:“上神,你這火氣與我何干,我不過多飲了幾杯水吃,沒來由的叫你這般小氣。”
姑匣輕嘆一口氣,“唉,我當(dāng)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的是一大把年紀(jì)了,與一個小輩這般計較,讓你瞧了笑話去。”
厲溫問道:“此刻就動身?”
“是,找嬙兒要緊?!?p> “此生能遇見上神怎乃我厲溫的福氣啊。”
厲溫看著姑匣緊張嬙兒的神情,心中突然涌起一陣暖流。有人護著的感覺還不錯,雖然這個人不是自己,他也開心,他替嬙兒開心!
如果他遇到什么事,他相信,姑匣也會像護著嬙兒一樣護著他的吧!
“為何這般說?”
姑匣將石凳上的茶水收起,將屋檐上的小岱喚了下來,“你也是,既不喜和我們耍來,何必纏著厲溫帶你來這兒?”
厲溫笑笑不語。
小岱只是笑笑,“沒有不喜,你們說話,我也聽得,只是上神是個女孩家,我不好和這老不羞一般,離得太近了。”
厲溫沒好氣的拍了小岱一下,“你小子!”
三人笑鬧開來。
“待找得嬙兒后,我要伙同幾位老友去天庭一趟,這天帝此番作為實屬難看了些?!?p> 姑匣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情,絕美的臉上一派與世無爭的淡然。厲溫卻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
什么時候才能如上神這般氣息內(nèi)斂于心,氣息收放自如尼。
“是,上神若有需要,我厲溫伙同海底眾神獸愿助一臂之力?!?p> 三人一邊架著祥云飛去找藍(lán)嬙,一邊聊著天。
“那時候,每每仙魔大戰(zhàn),都搞得烏煙瘴氣的,我最是不喜的,如今,人類開始繁衍生息,我們能不開戰(zhàn)盡量還是不要開戰(zhàn)為好,到時候,又是生靈涂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