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四）

　　左右就兩個人，不是鐘嘉怡就是讓余妍去開窗，這么冷的天還開窗搞不懂在想什么。轉(zhuǎn)身去開窗的時候頭發(fā)被忽然扯住朝著窗邊的鐵架上撞，“咚”的一聲響徹在這封閉的房間里。半掩的門外，只有微弱的聲音從門縫中透出。余妍吃痛的悶哼一聲，練曉曉看著余妍捂著額頭吃癟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呵，真是看到你的臉就足夠令人作嘔?！庇噱牭竭@話，回過身看著身后的陳曉曉

　　發(fā)絲遮蓋住了她的半張臉半響沒有動靜，陳曉曉抬手掐住余妍的下巴讓他把臉正對著自己，卻看到那雙眼眸里難掩的嘲諷。仿佛點燃引線的火苗，瞬間怒氣在胸腔里充斥著?！敖o我按住她，拽什么啊，還敢瞪我呢？”

　　“別碰我，我哪得罪你們了?！崩堕g余妍左腳被絆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膝蓋磕在冰冷的瓷磚上“咚”的一聲疼的余妍忍不住叫了一聲。

　　“碰”的一聲廁所的鐵門被推開撞在了墻壁上。

　　“你們在這干什么？”余妍松了口氣，可算是來了。

　　今天晚上晚自習是老班的課，怕她一上課發(fā)現(xiàn)人不在就上來找，特意跟陳歡叮囑讓她和老班說自己上廁所去了，等過十分鐘再去報告自己被人叫走了。

　　余妍扶著地板慢慢站了起來。只見英姐腳步輕緩的走進來邊打量著里面的場景，眼神掃到站在中間的余妍，表情有點嚴肅:“不知道上課了嗎，趕緊回教室?！?p>　　余妍拉著鐘嘉怡從廁所里出來，擰開水龍頭“還好沒凍住?！彪x開了那壓抑的房間，總算能松一口氣?？尚睦飬s緊得很，想不通為什么陳曉曉要這樣做，越想越委屈。眼淚還是紅了眼眶，模糊了視線。

　　良久過后，“怎么樣，干凈了沒有?！?，“嗯...”心里仿佛壓著石頭感覺有些喘不過氣，聲音帶著些微嘶啞：“對不起，余妍。我也不想的，實在是...害怕?！贝T大的淚珠從眼眶滴落在衣領上，一顆接著一顆。今日的夜晚和往常一樣安靜只有西北風急匆匆的四處游蕩。像無形的海浪拍打在玻璃窗上，又爭先恐后的試圖從門窗縫隙里鉆進房間里，時不時又傳來壓抑的嗚嗚聲。像沉悶的長號在來回拉扯，情緒被風聲牽動著，最后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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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妍從后門悄悄走進教室回到了座位。“同桌你沒事吧。”陳歡看著余妍瞳孔微震，“沒事小傷，無傷大雅。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惫烂⒔銘摽旎貋砹?。

　　過了一會“砰”的一聲，余妍倒得太快連帶著身前的桌子受力撞歪，椅子連帶著也倒在地上，金屬磕在地板上的聲響甚至傳到了隔壁班?！巴?，同桌你沒事吧?？禳c幫忙啊去叫班主任?！睅讉€人蜂擁上來。鐘睿英聽到消息趕忙跑過來，撥開人群:“干什么呢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現(xiàn)在還在上課。”摸了摸頸部脈搏。掏出口袋里常備的小手電筒看了下瞳孔?！澳猩荠i快先抱余妍先去醫(yī)務室，不要背著”

　　余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身邊是一個不認識的阿姨，烏黑的發(fā)絲夾雜著幾根銀發(fā)仰頭靠在椅子上嘴巴輕微張開又偶爾閉上磨了下牙齒又開始打起了呼嚕，似乎是睡的很熟叫了好幾遍阿姨都沒有醒，嘴巴也實在是干的不行，就側(cè)身想去夠床頭柜上的礦泉水，卻不小心壓到了小腹處手術刀口?！八弧庇噱破鹕弦碌南聰[看著貼在小腹的紗布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完蛋腰子被噶了?！遍_始打量四處的環(huán)境，是正規(guī)醫(yī)院吧...嗎？

　　“咚咚”門外的人透過玻璃框看見余妍扭頭看向他臉上帶著疑問，溝壑的臉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緊接著打開門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陳曉曉。睡在椅子上的大娘似乎被開門聲驚醒一下扭頭看向了余妍?！澳阈牙??！绷ⅠR站起來拿枕頭讓余妍靠在床上又將病床調(diào)高了些。終于注意到對面的兩人，奇怪雇主沒說今天會有親戚來替她啊“您們這是？”來人趕忙將手里的果籃遞給她，“你好，你好我是練曉曉的姥爺?！庇挚聪裼噱n白的臉，昏睡半天滴水未進，導致嘴巴干裂的有些起皮，眼角有一道像是被指甲劃破的傷口已經(jīng)結痂，寬大的病號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身體更加單薄。

　　“給我過來?！贝鬆攤?cè)過頭對身后站著的陳曉曉說道。陳曉曉剛走近便被一巴掌甩到了地上，聽聲音力道用的很大，甚至鼻孔都流出了血。鼻血滴落在瓷磚地板上，這時候大娘才好像反應過來立馬抽幾張紙巾：“哎呀，這是干嘛沒事打什么孩子，哪有這么做家長的?！睂㈥悤詴苑銎饋碛眉埥砦孀×怂谋亲印笆撬摯?，孩兒她奶奶，實在是我家這小兔崽子對不住你們家孩子，我沒臉啊。”說到動情處還伸手扇自己的臉?！鞍?！這是干什么呀?！庇稚焓秩r著那大爺，這突如其來的劇情將大娘搞得一愣一愣的，大爺看大娘這樣心軟，又著急忙慌的做勢要去打陳曉曉，實際上還沒碰到陳曉曉就被大娘攔住。練曉曉仿佛受到什么驚嚇，在那里捂著臉開始哭。散著的長發(fā)半遮著臉，那委屈的哭聲倒是情真意切的很。陳姥爺雖然不忍心真打，但是心里清楚一巴掌怎么夠讓余妍家里消氣呢，“我辛辛苦苦供你去上學，一天天給我整這些幺蛾子，你以為你家里有大官嗎在學校里無法無天哈！還敢打同學!”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著就要去踹她，又突然停下來開始賣慘“你爹媽去的早，從小在我身邊長大，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你啊，其實是我的不對，是我對不起你們啊?！闭f著說著又要扇自己。大娘干看護也干了十幾年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聽到這里還有什么沒聽懂通的呢，一下子松了攔他的力道。剛剛因為有大娘攔的緊所以也沒有怎么收力道，一巴掌打在臉上疼的他僵了一瞬間，見大娘還沒有攔他，只能咬咬牙一個接一個的扇在臉上，噼里啪啦的那可比過年的炮仗還熱鬧。

　　練曉曉看大娘不攔著頂開她就抱著她姥爺哭喊到：“姥爺你別打自己，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錯?！薄靶辛舜蟾?，哎別打了，你們也不容易?？?..”

　　“大妹子，是曉曉對不起你們家孩子，放心你們家有什么需要的我們一定全部承擔。”伸手將左側(cè)褲兜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塑料袋，打開里面放著幾張大鈔甚至還有幾個零散的硬幣，舔了下手指頭開始數(shù)錢，將大鈔全部抽出送到大娘的手里。

　　大娘連忙擺手將錢推回去“哎大哥你誤會了，我只是這孩子家里人請來看護的，你這給我也不頂事啊?！闭f完這話，三人都齊齊往余妍望去，便看到余妍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大爺您先別著急，晚點我給我家人打電話您和學姐坐那邊沙發(fā)上等下可以嗎?！?p>　　“呸”陳曉曉心里忍不住啐了一口，剛剛不吭一聲，現(xiàn)在知道在那裝好人了，看余妍那假惺惺的笑容忍不住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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