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李陽明再度帶著冷如霜出發(fā)了,只不過這一次,她女扮男裝,扮作了普通的書生。是她堅持要跟著一起來的,雖然梅姑再三反對,但李陽明卻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
“終究還是——”在他們離開之后,梅姑一臉的無奈,還帶著幾分糾結(jié),嘆了口氣道,“公子終究還是個多情種啊,唉,年輕人,想攔都攔不住?!?p> “姑娘可是云州城第一美人,”一旁的小綠眼中多了一抹羨慕,“別說是公子,恐怕不管換了誰,都會動心吧?”
“可公子他——”梅姑還想說點兒什么,只是看了看身后站著的那些丫頭們,輕輕地嘆了口氣。
冷如霜假裝沒有看到梅姑眼中的阻攔,她的心中多少有些雀躍,畢竟,她知道李陽明根本就無法拒絕自己的要求,所以她才有機會陪在他身邊。
一身書生裝扮,讓她的模樣又多了幾分俏麗。只是,看在旁人的眼中,她看起來未免脂粉氣太重。
那寶物所在地,根據(jù)李陽明的說法,是已經(jīng)找到。只不過藏寶之地如果沒有專門的人帶領(lǐng),恐怕隨時都會陷入危險。據(jù)說藏寶之地的外面,是按照奇門遁甲布置了不少機關(guān),為的就是防備有些人闖入,搶走了寶貝。
兩個人在云州城里七拐八繞,走了半個時辰。
熱鬧的商業(yè)街、書市、早市,冷如霜驚奇地發(fā)現(xiàn),李陽明走的都是最熱鬧的街道,而且他走得飛快,冷如霜幾乎要飛奔起來,才勉強跟得上他的腳步。
只是路兩旁的房子,逐漸變得破敗,看起來應(yīng)該是幾十年的老房子,就連石板路上,都被人踩了一個又一個坑。
這個家伙不會是瘋了吧?那個所謂的奇人,不是應(yīng)該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嗎?比如說郊外某個山腳下?或者是干脆躲在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隨時等候著李陽明的召喚?
可她不敢開口問,更不敢說。只能勉強跟著李陽明的腳步,不停地走著。
她感覺自己的腿都快要走斷了,畢竟,像她這樣大病初愈的人,從來沒想到會走那么遠的路。
就在冷如霜胡思亂想,提議是不是應(yīng)該雇一頂轎子的時候,李陽明停住了腳步。躲不及的冷如霜直挺挺地往前走,鼻尖差點兒撞到李陽明的下巴上。
沒想到李陽明淡然一笑道,“就是這里,我們到了。”
怎么可能?就在云州城這么一個破落的地方?看起來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是破敗不堪的小酒館而已,這也太離奇了吧?難道是自己找錯了地方?
門口的招牌上應(yīng)該是有字的,可大概是因為長年雨打風(fēng)吹,再加上煙熏火燎,那上面的字早已經(jīng)看不清了。
不過,僅僅只是從開著的大門判斷,這就是一個能供人吃飯的小酒館。
如果不是梅姑對整個云州城了如指掌,李陽明甚至都不可能注意到這種小地方。就連路過的人們,也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地上結(jié)著厚厚的一場膩子,就連里面擺著的長幾和桌子上,似乎都結(jié)滿了油垢。而一位頭發(fā)發(fā)白的老人,正在用一個比桌子看起來更臟的抹布,不停地抹著桌子。只是抹過之后,看起來那桌子似乎比原來更臟了。
靠窗的地方坐著兩個穿著破舊長衫的人,正在低頭喝著酒,而靠墻邊是一個穿著青布衫的男人,正趴在桌上睡覺。
而那位看起來完全打不起精神的老人,在看到李陽明的那一瞬間,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隨后,他扔下了手中的抹布,慢悠悠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個人。
不知道為什么,冷如霜和他的目光一接觸,就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戰(zhàn)。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肩頭。
還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原本站在那里的老人,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李陽明的面前,“天哪,宗——李相公,您可算來了。真的來了,我還以為,那只是一個傳說,只是一個傳說而已?!?p> 他的眼眶之中,似乎有眼淚隨時都會掉出來,他緊緊地抓住李陽明的手,“這可真是老天保佑,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p> 難道說自己找對了地方?就連李陽明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里的確太過破舊,而這兩個人,顯然和這間店一樣,怎么看都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人。
“您跟我去后面談,后院談?!崩先艘荒樇拥刈咴谇懊妫檬烛\的姿態(tài),請李陽明過去。只是在望向冷如霜的時候,眼睛里多了幾分遲疑。
“你且在這里坐一坐,或者是去別的地方逛一逛也好。”李陽明的嘴角多了一抹極淡的笑容,“我去去就回,不會花太多時間的?!?p> 冷如霜順從地點了點頭,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能來這里,就已經(jīng)是李陽明對自己的偏愛,如果還要得寸進尺,只怕反倒會會讓李陽明不滿。
不管再怎么嫌棄,她也得坐下來,免得太過顯眼。
直到半個時辰之后,李陽明滿面春風(fēng)地從里面走出去。而他身后跟著的,還是那位看起來滿身都是油膩的老人。
在回去的路上,李陽明看起來就像是卸下了心中的重擔(dān)一樣,忍不住手舞足蹈,“有老皮的幫助,這下我就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了?!?p> “公子真的就那么相信他?難道公子不覺得那人有問題嗎?”冷如霜的眼中寫滿了疑惑,“公子這么做,可是將所有的身家性命,都交托到了老皮的手上,公子難道真的不擔(dān)心嗎?”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且不說他順口提到的那些八卦太極的知識,一般人聽都沒有聽過,如果他真的是冒充的,那真的派上用場的時候,他也會送命的。他那樣一個性命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崩铌柮鞯哪樕蠈憹M了自信。
“可是——”冷如霜的眼睛、眉毛里全是擔(dān)心,她覺得李陽明真的是太輕信那個人了,他怎么就那么肯定,那個姓皮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難道公子還想要賭一把?您現(xiàn)在肩上擔(dān)負著的——”
“用人不疑?!崩铌柮鞯哪樕下冻隽艘荒N爛的笑容,“我相信他,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