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綿綿,竹葉婆娑,蒼勁細長的青竹,隨風搖曳,在幽暗的夜色里沙沙作響,林間的田蛙,時不時的會“呱呱”叫幾聲,以此來表達它的喜悅或者哀愁。
蓮花亭中,兩女一男,一前一后,成“品”字形而站,其中一男一女的懷里,分別抱著一個女嬰和一個男嬰,此時這兩名嬰孩好像在他們懷中睡著了一般,不哭不鬧,安靜的很。
“呵呵,冥女你這是做什么,妾身平時可沒招惹你??!”白無常洛清川一襲白色斗篷,臉色紅潤,嘴角含笑地撫摸著懷中男嬰的小臉。
幽冥殿自幾百年前成立起,就一直等級分明,冥帝為君主,其他人皆為臣子。
這一代冥帝有兩子一女,大冥子宇文陽,二冥女宇文月,三冥子宇文寒。
這三人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彼此的地位卻天差地別。
大冥子宇文陽,權(quán)謀善斷,武功奇高,其母芷蓉,尊為蓉妃,權(quán)勢極大。
二冥女宇文月,冷漠果斷,出手狠辣,其母南荷,尊為荷妃,權(quán)勢僅次于容妃。
三冥子宇文寒,沉默寡言,性格孤傲,其生母紫舒,早已逝世,生前為帝后。
因為后宮和性格的關(guān)系,他們兄妹三人的地位和權(quán)利,各有差別,宇文陽的地位和權(quán)利最高,宇文月次之,宇文寒最低。
“李幕陽是我的,這世上只有我能殺他,你們不配!”宇文月一襲紫衣,頭戴朱雀面具,背負雙手遙望長安的方向。
隨著她的話語傳出,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她身上彌漫開來,讓她身后的黑白無常眉頭輕皺。
“冥女這是要維護李幕陽?”黑無常洛清山一襲黑色斗篷,面容蒼白如紙,語氣不悅地問道。
“如何?。俊庇钗脑罗D(zhuǎn)過身,淡漠地瞥了一眼黑無常。
“呵呵,還請冥女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李幕陽可是幽冥殿的大敵,你這樣做,蓉妃可不會答應?!卑谉o常陰笑著抱起懷中的男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男嬰的小臉,就好像是在舔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只是,正當白無常剛剛舔完的剎那,一道掌風迎面而來,白無常大驚,就要后退躲閃。
奈何一只白嫩如玉的手掌速度極快,“啪!”的一聲,狠狠地抽到了白無常的臉上,直接將她抽出去一丈多遠。
“宇文月,你敢打我!?”白無常神情驟變,目眥欲裂的盯著宇文月,紅潤的面容如同結(jié)了一層寒霜,只見她的嘴角溢出了猩紅的血絲,左臉頰上有一道清晰地手掌印。
“錚?!币桓w森白的哭喪棒忽然出現(xiàn)在白無常的手中,暴怒的她已經(jīng)對宇文月起了殺機。
“打你又如何???”宇文月風輕云淡看著暴怒的白無常,漠然道:“你算什么東西,跟我提身份?以為搬出蓉妃,我就不敢動你了?”
話音未落,宇文月目光微移,瞥了一眼將一根通體黝黑的哭喪棒拿在手中的黑無常,冷幽幽地說道:“怎么,忍不住了?”
“哼!敢打我妹妹,即便你是冥女也要付出代價!”黑無常目光冷寒,眉宇間蕩漾起一抹殺意。
能擔任黑白無常之職,足以說明他和洛清川的功力很強,兩人聯(lián)手并不一定拿不下宇文月。
“代價?呵呵…你們也配?。俊庇钗脑吕湫σ宦?,一臉鄙夷地望了一眼黑白無常懷里的嬰兒,道:“除了拿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來修煉你們的《元陰功》,也沒什么能耐了!”
《元陰功》,洛家傳承功法。
此功法邪魅殘忍,無視綱常倫理,每相隔一個月的月圓之夜,以不足滿月的嬰兒為爐鼎,男女進行雙修,滋陰補陽。
此時距離下一次月圓之夜還有一日,黑白無常懷里抱著的嬰兒,就是他們這月的爐鼎。
這兩名嬰兒看似呼吸正常,其實早在他們落入黑白無常手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死了。
“呵呵?!鞍谉o常冷笑一聲,盯著宇文月的雙眸閃過一抹血線,隨即連連揮動手中的哭喪棒,“嗚嗚”一陣陣類似于婦人哭泣的聲音從哭喪棒之中傳出。
與此同時,黑無常也做著相同的動作,不過他揮動哭喪棒的方向與白無常恰好相反,哭喪棒發(fā)出的也不是類似婦人哭泣的聲音,而是“啊啊”的嬰兒哭泣聲。
宇文月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只是神情自若地看著面前的黑白無常,眼眸之中充滿了譏諷,就好像是在看一對張牙舞爪的小鬼。
也就在黑白無常即將發(fā)起攻擊的前一個瞬間,“嗖嗖嗖!”六只箭羽忽然從竹林上空射來,三只一組,分別射向黑白無常。
說時遲那時快,聽到箭羽劃破空氣的聲音,黑白無常立刻停下向前的腳步,急忙向一旁閃避。
“噗噗噗!”就在黑白無常剛剛離開原地的一剎那,六只箭羽瞬間降臨,將地面射出了兩個一尺深的破洞。
“幽玄鐵騎!”黑無常瞳孔一縮,臉色十分難看,怒目圓睜地看向宇文月,冷然道:“你竟然將幽玄鐵騎帶在身邊!”
幽玄鐵騎,幽冥殿最強軍團,裝備不僅精良,而且每一個幽玄鐵騎都戰(zhàn)力驚人,雖然單人對戰(zhàn)打不過江湖高手,但是同樣的,團戰(zhàn),江湖高手不是對手!
黑白無常的《元陰功》固然邪魅霸道,但是面對極其善于征戰(zhàn)的幽玄鐵騎,他們敵不過!
“我之前便說過,你們也就會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庇钗脑乱荒樐坏仄沉艘谎坌吲暮诎谉o常,道:“怎么,還不走?還讓我請你們?”
“宇文月,這筆帳我們不會就這么算了!”白無常收起哭喪棒,冷冷地看了一眼宇文月,與黑無常轉(zhuǎn)身欲走。
黑白無常原本來長安是有其他的目的,可恰好聽聞李幕陽在長安鬧起的風波,想在此地將李幕陽劫殺,卻不曾想到,偏偏遇到了宇文月。
“等等?!庇钗脑鲁谅暤?。
“冥女還有何賜教?”黑無常臉色一冷,神情滿是戒備地看向宇文月。
宇文月與黑無常對視,道:“我不管你們受了蓉妃什么指示,來這長安做什么,但若是要對我寒弟不利,我保證你們活著回不到幽冥總壇?!?p> 聽了宇文月的話,黑白無常眼眸深處不自覺地閃過一絲詭異之芒,黑無常冷漠地回道:“告辭!”
話音剛落,黑白無??焖匐x開了蓮花亭。
宇文月望著黑白無常逐漸消失的背影,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殺機,她很想殺了這二人,可她現(xiàn)在不能,內(nèi)斗會讓幽冥殿分崩離析,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城中情形怎么樣了?”宇文月輕聲問道。
“唰”一抹身穿玄色鎧甲的身影,從竹林上空落到宇文月面前,單膝跪地道:“回稟冥女,李幕陽已經(jīng)殺到了東門口,只是情形不太樂觀,禁軍已經(jīng)將城門徹底封死?!?p> “城門封死了?”宇文月眼中寒光大閃,遙望東門方向,沉聲道:“走,隨我一起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