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個沒能等到的包裹
“那時候的我,因?yàn)橐恍┦虑?,整個人就像陷入到一片沼澤,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樣活著,甚至已經(jīng)沒有了生的欲望,萌生了自(殺)的念頭。我沒有理你,你卻塞了一些錢給我,你說先去買一個手機(jī)用,回頭還是會寄給我手機(jī)。”
“然后我就想,你是唯一一個在我的世界里不會被遺忘的人,或許等拿到一個你送我的禮物再離開這個世界也不遲。可是在京城我沒有落腳之地,就寫了沐晨學(xué)校的地址,留的也是她的名字。”
“我拿著你給我的錢住在沐晨學(xué)校對面的旅館,每天都去學(xué)校的門衛(wèi)問有沒有寄給沐晨的包裹。我等了半個月,也沒有等到?!?p> “后來因?yàn)榘l(fā)生了一些事,我有三四天沒能去問,再去的時候,我在門口碰到了沐晨。我就偷偷住進(jìn)了她的宿舍,每天查寢的時候就把自己藏在沐晨的柜子里,她會每天偷偷給我拿飯回來??晌以阢宄康乃奚嶙×艘粋€月,還是沒有等到你的包裹。”
“最后我回了家,遇到一些轉(zhuǎn)機(jī),又充滿了活著的斗志??墒且恢钡轿疑狭舜髮W(xué),沐晨都沒有收到你的手機(jī)?!?p> “但確實(shí)是因?yàn)槟悖也呕畹搅爽F(xiàn)在。如果當(dāng)初沒有抱著最后見你一面的想法,就不會在你的見面會外面等,不會碰到你,不會想要等一等你的包裹,不會遇到后來的轉(zhuǎn)機(jī),就不會繼續(xù)活著?!?p> “你一直說,我到處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很夸張,因?yàn)槟悴贿^舉手之勞。但其實(shí)不是,在那次受傷之前,你就已經(jīng)救過我的命了。用一個沒能等到的包裹?!?p> 終于說完了話,陶北然看著陸敬南,眼底映著滿天星光。
“你,那時候,是不是......”
“光頭?”陶北然搶先說了出來,“沒錯,我那時候是光頭,身上衣服有點(diǎn)破,就連你撞壞的那個手機(jī)都是我從別人身上偷來的。所以不會是別人,因?yàn)闆]有另外的人,將一個包裹寄了這么多年?!?p> 陸敬南有些不敢相信,那時候眼神空洞,面若死灰的姑娘居然是陶北然,很難想象,她現(xiàn)在這樣開朗的模樣背后,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那天活動結(jié)束,我怕粉絲聚集太多,就從后面偷偷跑了出去,所以有些慌亂。其實(shí)我是不小心弄丟了你寫給我的紙,后來我查了那天所有來的粉絲的信息,都沒能找到你?!标懢茨系皖^念叨著:“原來你根本就沒有進(jìn)場,甚至都沒有寫你自己的名字?!?p> “所以我說呀,我們是天定的緣分。其實(shí)之前,我更多的是把你當(dāng)做一種信仰。但是后來我住院的那段時間,我才發(fā)現(xiàn)我是喜歡你的,就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p> 發(fā)現(xiàn)陸敬南沒有反應(yīng),陶北然怕他說出一些“你很好只是我們不合適”的話,就率先開口,“你不需要對我有什么回應(yīng),況且我喜歡你一直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你也不過是那皆知的眾人中的一個嘛。好啦,我回屋里看看沐晨他們?!?p> 陶北然走后,陸敬南自己一個人坐在陽臺,望著天空,開始回想遇見的一幕幕。
想初見那個女孩毫不在意自己傷得厲害,回頭卻因?yàn)閾?dān)心母親哭了出來。
想那個女孩哭著抱住他,說什么也不肯放手的樣子。
想她瞞著自己,偷偷找了朋友替他解圍。
想她坦然的告訴所有人,她最喜歡的人是陸敬南。
想她氣勢洶洶的要加他微信,卻又突然害羞。
想她知道自己可以演霓裳,興奮的說他們有吻戲,卻又害羞改口。
想她大膽的問他要不要簽新人,他回答好,她卻被嚇到。
想她在鏡頭面前,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時,有著滿臉的驕傲。
想她給他發(fā)消息,說她絕對不會爬墻。
想她見到昔日好友,最先做的事情是把他介紹給好友認(rèn)識。
想她說,他們之間是天注定的緣分。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把這個女孩子之前的一言一行都記得無比清楚。
他會被她的情緒牽動,甚至?xí)驗(yàn)樗蛣e人關(guān)系太近而不舒服。
如果這不是喜歡,那喜歡,該是什么樣子呢?
想清楚之后,陸敬南在陽臺低聲的呢喃道:“希望等你成熟之后,還能這么喜歡我。”
陸敬南回到客廳,見游末四人正圍在一起唱歌,蔣斯介不知道在哪里拿了把吉他,邊彈邊唱。
另一邊,陶北然正在和任輝說話,手里還拿著幾張紙。
“Boss,合同簽好了,按照之前說的簽了五年,你看看?!?p> “全約?這可和你之前說的不一樣。”陸敬南接過任輝遞過來的合同,翻了翻。
“南哥,我是簽在你手下,我對你難道還會有不放心的地方呀?再說了,你知道的,我當(dāng)演員就是個副業(yè)。”陶北然下巴一揚(yáng),說道:“其實(shí)我是個醫(yī)生來著?!?p> 說完,陶北然就加入到了蔣斯介幾人的唱歌小組。
陸敬南想到了唐納腦袋上的針,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于是把合同還給任輝,就坐到陶北然的身邊聽她唱歌。
幾人玩到了半夜,酒勁都有些過了。
“陶北然!你是不是又給我扎針了!”唐納從臥室里沖出來,氣憤的嚷道:“我五年沒見你!五年!一見面你就給我扎針,你忘了你之前扎錯穴位讓我睡了三天錯過期末考試的事情了嗎?”
陶北然訕訕一笑,躲到陸敬南身后,把自己藏了起來,悶聲說道:“那時候人家不是剛學(xué)針灸嘛!”
眾人笑作一團(tuán),沐晨也沒忍住笑了笑,說道:“還不是因?yàn)槟愫纫稽c(diǎn)酒就醉,醉了就亂說話。”
“看在晨姐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jì)較了?!碧萍{也加入了眾人的“包圍圈”。
“你們是從小就認(rèn)識嗎?”游末問道。
“我從小就是在中國長大的,五歲的時候念幼兒園,就和沐晨做了同學(xué)。后來我搬家了,又正好在沐晨和陶北然家旁邊。那便是平房區(qū),我們?nèi)沂前ぶ模兔刻煸谝黄鹜?。直到高中畢業(yè),我才回到Y(jié)國?!碧萍{看了看從陸敬南身后出來的陶北然,說道:“我回國之后發(fā)現(xiàn)華國的社交軟件還能用,所以也一直和她們保持著聯(lián)系。后來小然就和我說,她覺得她喜歡陸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