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倒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一些的衣服首飾,還有幾封信件,拆開看,就是一些情詩,要說這九兒是醉仙居的頭牌,仰慕者寫寫情詩也沒什么,聽老鴇提起過,每次收到這些個信件,她還會回信,這就不一般了。
問了好幾個醉仙居的姑娘,也無人知道這九兒的情郎到底是誰,從未露過面,只知道是個有錢的主,照這樣說的話,這九兒的情郎,也是極有可能是劫獄的人,想的太出神,都沒注意到,信件掉到了地面上。
“這字跡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p> 北瑾安繼續(xù)拿在手中看著,‘’你還別說,還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p> 走在樓梯上,北瑾安視線一直沒離開,這亦宸模樣生的俊俏,這醉仙居的姑娘總是時不時的拋媚眼,偏偏這人不好女色,碰上幾個大膽的投懷送抱,硬生生地一把推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這當(dāng)事人也是一臉黑線,步伐都不知不覺的加快,好像這醉仙居有什么臟東西一樣,北瑾安當(dāng)時就在心里想著,要不是查案需要,這亦宸恐怕是這輩子也不會踏足這種地方,這玉華宮活脫脫地把人養(yǎng)成了和尚,著實可惜了這樣的一張臉。
經(jīng)過了昨晚的事情后,北瑾安依然將亦宸的話記在心上,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自身難保,還要救別人,還沒出息的紅了眼眶,身在皇家從小看過的就是無數(shù)的朝堂明爭暗斗,父母兄弟勾心斗角,這種溫暖倒是顯得格外珍貴。
自己也加快腳步,不顧形象地朝著街道大喊‘’亦宸兄,你去哪,等等我?!?p> 這皇子遇刺總歸是大事,城內(nèi)鬧得沸沸揚揚,太后大怒,下達懿旨,如若三天之內(nèi),尚未破案,就是辦事不利,按罪一律處斬。
此旨意一出,連帶著這趙天亮都不放過,人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三天,這不就是妥妥的為難人。
這高千嶼倒是心里格外的慌張,北瑾安是皇子,定然安然無恙,亦宸有玉華宮晚娘娘撐腰,太后也要禮讓三分,就他只能當(dāng)個炮灰。
青玉案本就是個燙手山芋,吃力不討好,這旨意太后一方面敲打北瑾安記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經(jīng)很不滿意他的所作所為,另一方面亦宸心里再清楚不過了,太后想借機除掉他這個眼中釘,但又顧及玉華宮,借此機會也能讓晚娘娘落下個包庇下屬的名聲,大失民心。
...果然還是最毒婦人心。
..福源堂是宋城最大的草藥店鋪,每天來來往往排隊看病的人不少,看了幾天倒也有些怪事,街頭乞丐家境貧寒者,抓藥分文不取,賬面上也沒什么收益,倒貼的錢還不少,倒真當(dāng)?shù)闷疳t(yī)者父母心幾個字,可是生意畢竟還是生意。
高千嶼家世代經(jīng)商,著實沒見過這等做派,都忍不住住詢問老板,‘’你們這店鋪,玉華宮還真是奇怪,凈做些賠錢買賣?!?p> 這老板看了看他,放下手中的草藥包,‘’玉華宮的生意遍布天下,我等謹(jǐn)記宮主的教誨,存善心,行善事,結(jié)善緣,不求無愧于天地,但求無愧于心?!?p> 亦宸在心里默念了幾遍,說出這樣的話的女子就注定不是這凡俗之人。
這話敲打在心上,旁邊的兩人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靜,讓眾人一掃心中的苦悶。
城內(nèi)加緊了巡守,城門來來往往的人悉數(shù)盤查,數(shù)日還是一無所獲。
眾人親自來到城門口督察,一上午一切如常,太陽快落山時,遠遠看到一輛馬車駛來,兩名將士攔住,小廝下車?yán)袡z查,掀開車簾,一聲微弱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殡S著咳嗽聲,江以安掩面說到‘’今日是家父的忌日,身為人子,出城祭拜,希望諸位放行。‘’
北瑾安又往車內(nèi)看了兩眼,高千嶼從后面看到車下,確認(rèn)沒有什么可疑人物準(zhǔn)備放行。
馬車剛前進幾步,正要出城門。
亦宸一個輕功躍起,小廝勒緊韁繩,馬兒受了驚嚇?biāo)唤衅饋恚园矎能嚿咸聛?,‘’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江公子得罪了?!?p> 亦宸抓著馬車上小廝的衣領(lǐng),一旁的將士用刀將其扣下。
“九兒姑娘,別來無恙。‘’
被人認(rèn)出來,她主動在眾人的注視下,撕下自己的面皮,露出妖艷的容貌,瞬間一個蒼老大叔變成豆蔻少女,反問道,‘’公子是如何認(rèn)出我的?’’
“很簡單,地上的腳印,一般情況下男子的腳印力度要比女子的大,自然腳印就會更深一些,而你的腳印踏土很輕,腳印前重后輕,想必是鞋子太大不合腳的緣故?!?p> “公子今日出現(xiàn)在這不是偶然,那又是為何斷定我會出城?’’
他沒著急回答她的問題,掏出一塊令牌放到她的眼前,‘’客棧的店小二,你不會不認(rèn)得,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是你的人,你現(xiàn)在身上也有一塊同樣的令牌,你在宋城的蹤跡已經(jīng)暴露,為了自己的安全一定會出城。‘’
江以安問道,‘’為何會是今天?!?p> 北瑾安回道‘’因為,我派人盯著江府正好今天看到江府的你要出城,江公子不會覺得這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多的巧合?!?p> “江公子,跟我們一起回衙門吧?!?p> 趙天亮沒在衙門,國法規(guī)定,若沒有巡撫之職,不能行巡撫之權(quán)。
暫時將倆人關(guān)押在大牢,江以安一臉的從容淡定,保持著自己的公子氣派,陰冷潮濕的環(huán)境,不時地傳出各種慘叫聲,牢犯們聽到腳步聲,抓緊牢門往外看,瞪著猩紅的雙眼,各種刑具掛在墻上,帶著血跡還沒干,看起來有些瘆人。
“有何證據(jù)證明我殺人了,這樣草率關(guān)押,王法何在?’’
‘’面對質(zhì)問,亦宸挑眉,‘’江公子,你敢說這九兒不是你的人,窩藏敵國奸細,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至于是否還有其他的罪行,還請公子細細交代,以免受牢獄之苦?!?p> ....江以安悲涼地笑了起來,果斷承認(rèn),眾人還沒回過神來,淡淡的音調(diào)‘’我無話可說,家父是我指示九兒刺殺的,剩余的幾起滅門慘案都是我做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北瑾安腦海中閃過一個詞語衣冠禽獸,‘’你的殺人動機是什么,謀殺親父,還要做到滅門的地步,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p> “你們不是早就懷疑我了,不然也不會夜探家父的書房,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親都能被稱為慈父,我恨他逼死母親,自私薄情,通敵該殺,至于其他人,死有余辜,宋城境內(nèi),這些人暗地里與青梧國做交易,暗地里購買馬匹,出錢打造大量的兵器,該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處于本心與旁人無憂?!?p> “呢你一介商戶為何能夠調(diào)動多數(shù)高手,置我們與死地?!?p> 這里面的話到底幾分真,不得而知,卻還有很多細節(jié)之處解釋不通,這江以安如此心計之人怎可會輕易認(rèn)罪。
“我沒想過刺殺你們,并不知情?!?p> 他這話說的玄乎,如果不是殺人滅口,呢就是這案件背后還有人躲在暗處,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頓了一會,‘’我倒是想知道宸公子,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錯。‘’
“湯藥?!?p> 北瑾安走上前來,接著說下去,‘’夜探江府地呢天晚上,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一無所獲,亦宸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的丫鬟月兒端著藥碗偷偷摸摸,走到后院的將藥倒在樹根邊,你一開始就在裝病,就是為了放松我們的警惕。‘’
亦宸最不喜拐彎抹角,將自己心中的推斷盡數(shù)說出,‘’還有后來的調(diào)虎離山,茶莊之行,你故意借口不去,其實是為了有充足的時間轉(zhuǎn)移錢財,當(dāng)然就是衙門一直在追尋的白銀。青玉令到底在哪?‘’
‘’毀了?!?p> 江以安輕哼了一下,絲毫沒有階下之囚的凄涼之態(tài),沉思了一會,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淡淡道,“倘若有一天,國法不是為了將禍害百姓的臭蟲繩之以法,而是成為了迫害有志之士的枷鎖,我等之人必有責(zé)任匡扶正義?!?p>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后又繼續(xù)開口。
‘’九兒只是聽令行事,罪不至死,希望各位能夠給她一條生路,我認(rèn)罪伏誅,這黃泉路太黑了,九兒最怕黑了?!?p> 一陣沉默,原來江以安就是九兒的情郎。
兇手找到了,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高千嶼知道保住了自己的腦袋,包下了宋城最大的客棧,今晚準(zhǔn)備一醉方休,聽趙天亮說,皇上已經(jīng)下旨準(zhǔn)備秋后處斬江以安,另外很快,新上任的巡撫就要到任了。
亦宸本就不喜熱鬧,走在空蕩蕩的街道,腦海之中一直響起提審時,九兒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