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夫之前來替昭昭看過腳傷,自然知道這別院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因此趕緊喊冤!
“王爺明察!小民替旁人接骨幾十年,從未失手過??煽ぶ鞑豢献屝∶駝邮?,這、這、這如何才能治好?”
“表哥,他胡——”
“夠了!!你的胳膊還想不想好了?”謝楚笙沉著臉望著清慧。
清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臉瑩白如玉的臉上此時猶掛著淚珠子,瞧著比往日里更加的楚楚動人。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顫抖著道:“表哥,你原來一點兒都不疼我!我如今被一個啞巴給欺負成這樣了你都不問問我有多疼就先兇我!表哥,你太過份了??!”
言罷,清慧嚎啕大哭起來!
問竹和問琴瞧著清慧郡主的樣子心疼極了,尤其是問竹的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郡主此番受的苦楚皆是為了她!
思及此,問竹紅著眼睛哭道:“王爺,是奴婢不好,郡主都是為了替奴婢出氣所以才被小憐給打傷的,要怪就怪奴婢吧?。 闭f著話,她朝著謝楚笙跪了下來。
謝楚笙淡淡一掃了問竹一眼,慢慢走到清慧的身邊,扭頭卻是對那大夫道:“你過來替郡主醫(yī)治?!?p> 那大夫先是一愣,隨即明白王爺并未降罪,當即松了口氣先道了謝,這才起身走過來。
清慧郡主還在那里傷心,見謝楚笙到底還是關(guān)心自己,不免好受了一些,只是看那個大夫的眼神依舊不怎么順眼。
“傷到了哪里?”謝楚笙溫聲問她。
清慧郡主淚水漣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胳膊,“表哥,我的胳膊不能動了,好疼好疼……”
她抬著小臉望著謝楚笙仿佛一個討要糖吃的小孩子。
謝楚笙卻是并沒有留意到她的神色,而是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她的胳膊上。雖隔著衣裳瞧不大出來腫沒腫,但錯位的感覺還是十分的明顯。
“似乎是脫臼了……怎么會傷成這樣?”
謝楚笙一面說著,一面給站在一旁的大夫使了個眼色,大夫隨即意會。
清慧郡主并沒有留意到謝楚笙的小動作,表哥的關(guān)心讓她很是受用,于是吸著鼻子委屈地告狀:“還不是表哥你不知從哪里帶回來的野丫頭,就是那個啞巴,今日里她害得問竹一盆衣裳洗了三遍,自己卻什么事也沒干。她這分明就是仗著是表哥你的恩人不把我放在眼里!”
謝楚笙點點頭,似乎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清慧得了鼓勵,又繼續(xù)說道:“我知道表哥你身邊的人向來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于是就想幫你教訓(xùn)一下她,讓她也懂懂規(guī)矩,哪知道她竟然、竟然敢跟我動手,啊——”
趁著她不察的功夫,那大夫迅速出手,只一個就快準狠地將清慧的胳膊給接了回去??!
遠遠瞧著的秦朗暗暗點頭,這位李大夫倒當真是經(jīng)驗豐富,而且還夠沉穩(wěn),不愧是滁州數(shù)得上名號的老大夫!
“表哥,他要殺了我!”清慧郡主怒火中燒,看那大夫的眼神仿佛恨不能殺之而后快!
謝楚笙擺擺手讓大夫下去,隨后吩咐阿福,“你親自送大夫出去,診金豐厚些!”
那大夫聞言如同大赦,千恩萬謝地隨了阿福出去,暗中卻是對這位秦王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倒怪不得他聲震大齊,這等風(fēng)姿,這等氣度,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大夫繼而又一想,唔,秦王都已經(jīng)是王爺了,若是再有前途那豈不是……
嘶!這等事情又豈是他一介普通的大夫能想的?打住,打??!
阿福付了診金,大夫喜滋滋地接過來趕緊走了。
這邊清慧卻是氣惱不已!
“表哥,他敢欺我,你怎么還付診金給他??”
謝楚笙已經(jīng)轉(zhuǎn)身坐于一旁,“你的傷被他治好了,為何不給診金?”
“好、好了?”
清慧一愣,后知后覺的這才發(fā)現(xiàn)右臂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能動了,那種鉆心的疼痛也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隱隱的還有一些些的不適。
“郡主,您的手真的沒事了嗎?”問竹一臉欣喜。
清慧試著伸手活動了一下,倒當真是一點事都沒有了。
“哼!算他走運!”
謝楚笙瞄了她一眼,“這些日子可以讓谷風(fēng)帶你四處逛逛,過兩天本王派人送你回京?!?p> 清慧郡主臉色一變,“表哥,我不想回去,我要在這里陪著你?!?p> “不必!”
“表哥——”清慧郡主嘟起了嘴巴,聲音軟糯清甜。
謝楚笙絲毫不為所動,只淡淡說道:“本王到此有要緊事情處理,你在此處不方便!”
“表哥,我又不會妨礙你辦事……”
“你確定?那今日你這般要死要活的究竟為的哪般?”
清慧郡主立刻來了勁頭!
“表哥,都是那個小啞巴,是她欺負我。表哥,你要為我報仇?。 ?p> “報仇?哦?如何報?是殺了她還是刮了她?亦或者是亂棍子打死?”謝楚笙斜著鳳眸望著她話說得十分的漫不經(jīng)心。
清慧郡主隱隱聽得這話有些不大對勁,不過她素來不曾受過今日這等恥辱,因此憤憤道:“雖說打殺了她確實狠了些,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謝楚笙俊眉微微皺了皺,對清慧有些失望。
幼年時節(jié)的清慧郡主單純而且善良,猶記得尚在宮中的時候她還曾因為二公主杖斃了一名宮女而哭了整整兩天。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清慧變了呢?
謝楚笙沉默了下來。
“表哥,你莫不是覺得她救過你你心生不忍?如果你定然要留她一命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見謝楚笙抬眸看過來,清慧暗自為自己的想法而得意,“表哥,只要她肯認錯,再杖責(zé)二十大板,并答應(yīng)以后做我的粗使丫環(huán)我就饒她一命!”
去而復(fù)返的阿福恰好聽到這話,嘴角就是這么一抽!
潛意識里阿福是從來不認為是昭昭欺負了清慧郡主,因此他覺得清慧郡主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多少就有些仗勢欺人之意,她這是認準了小啞巴孤苦無依可以隨意拿捏吧?
謝楚笙并沒有立刻表態(tài),卻是吩咐阿福,“去將她帶過來。”
阿福答應(yīng)一聲,不多時昭昭隨著阿福就出現(xiàn)在了清慧郡主的面前。
“現(xiàn)在,說說她是怎么欺負你的。”謝楚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