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兇神惡煞的男人此時雙手捂著臉,指間有細(xì)細(xì)的,鮮紅的血慢慢往下流,瞧著端地是滲人的很!
回過神來的百姓們下意識地齊齊后退了數(shù)步,也不知是為了避開那男子,還是為了避開昭昭這個大美人。
陸元成原本手里還握著一杯茶水,可當(dāng)他看到這一場景的時候,手一抖,茶杯落地摔了個粉碎!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喃喃道。
旁邊的李子羨倒是比他冷靜多了,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瞧著底下仍舊淡定從容的昭昭微微發(fā)亮,嘴角甚至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夠潑辣!”
陸元成用帕子擦拭著手上的水漬,聞言抬頭瞪著他滿臉得不可思議!
“子羨,你、你該不會是喜歡這、這一類的女子吧??”
李子羨斜了他一眼,道:“你不覺得京中的那些貴女都千篇一律,沒什么好瞧的嗎?”
“咳!咳!”陸元成被他一番話激得差點被口水嗆到!
“你可別忘了,你家中還有好幾個姐妹呢,她們也是貴女!”
一想起自家的幾個妹妹,李子羨頓時不說話了,因為他忽然又想起來,自家老娘沒嫁過來之前那也算是京中貴女圈子里的一員,如果再繼續(xù)說下去,那可就把老娘都給算進(jìn)來了。
“你不覺得她很特別嗎?”
李子羨瞧著樓下的美人,眼里仍舊閃閃發(fā)亮,沒辦法,在京城他就沒遇到過這一款的。
“你是認(rèn)真的?”
陸元成有些不可思議!
要說李子羨的身份那可也不低,永安候的嫡次子,淑妃娘娘的親弟弟,說他在京中能橫著走也都不為過。
不過也正因為是嫡次子,永安候和夫人倒不怎么管他,雖說李子羨算不上紈绔,但風(fēng)月上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
陸元成與他兩家住的極近,說是打小一塊兒長大都不為過,因此陸元成清楚地知道李子羨見過的美人不在少數(shù),而且有不少還曾主動跟他示好,表達(dá)結(jié)親的意思,只不過是他說沒瞧見有令他心動的,所以仍舊還單著。
李子羨回了他一個‘你猜’的眼神,臉上掛著笑意并沒有說話。
陸元成知道再問不出什么,因此白了他一眼,又扭頭瞧向樓下。
“喂!你的美人兒恐怕有麻煩了!”他眉梢輕揚了揚,一副看好戲的神態(tài)。
樓下,因為那個男人的慘狀,加上他哭喊著昭昭就是他的娘子,是以眾人雖然同情昭昭,但卻還是將她圍了起來,不得離開。
昭昭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九曲大山的山尖,覺得運氣實在是不夠好,若不然這會兒大約已經(jīng)到了山腳下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
她一邊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甲,一邊冷眼盯著那個正哀嚎的男人。
那人正拼命地扮可憐,卻是冷不丁打了個哆嗦,然后下意識地抬眼,卻恰恰對上昭昭的眼神。莫名的,他的嚎聲竟?jié)u漸弱了下去。
這臭丫頭那是什么眼神?為什么會這么可怕?他莫不是當(dāng)真踢到了鐵板??嗚嗚——臉好痛!
因為場中站著一位美女外加一個如今越發(fā)難看的男人,這條街上,哦不,應(yīng)該是昭昭的周圍不過是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圍滿了人,看大戲都比不上今兒的熱鬧!
李子羨和陸元成好不容易才擠了進(jìn)去,耳邊就聽到有人敲了幾聲鑼鼓,嘴里大喊著:“讓開!快讓開??!”
百姓們對這聲音極是熟悉,聞聲竟是自動讓開了一條路,數(shù)名衙役快速走了進(jìn)來,后面跟著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人,想來就是本縣的縣太爺阮大人了。
“阮大人來啦!太好了!”
“這事兒怕是只有阮大人才能判了!”
“就是,就是!只是這小娘子終究是太潑辣了一點兒,也不知道大人管不管得住……”
“……”
眾人的議論聲傳入李子羨和陸元成的耳中,兩人對視了一眼,決定先不出頭,且觀察觀察再說。
昭昭抬眸就瞧見了騎在馬上的自家爹爹,她眼睛一亮,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只是,這美人一笑卻又引得眾人低低的驚呼聲,并且還生出一股子想要捶胸吐血的沖動!天吶,這樣的美人竟然被這個惡棍給糟蹋了,沒天理??!沒天理??!
李子羨也被昭昭的笑容給恍花了眼,只覺得十幾年都不曾急跳過的心臟竟然不受控制地鬧騰起來!
“李兄,淡定!”
一旁陸元成忍著笑意伸手在李子羨的眼前揮了揮。
李子羨輕咳一聲,覺得耳根子開始有些發(fā)熱。
地上的那男人聽到縣令大人來了的消息,先是有些心虛,可隨后卻又將腰桿給挺直了!有縣太爺做主,這個美人兒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反正大家伙兒都聽到他說她是自己婆娘了,對,就是這樣!
打定了主意后,男人不等阮縣令走進(jìn)來就哀嚎一聲主動沖過去撲倒在了阮大人的面前!
“大人!大人吶!您可要替小民做主啊!”
忽然一張血淋淋的臉沖到自己面前,饒是阮慶豐阮大人見多識廣卻也是被他給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你是人是鬼?”
眾人轟然而笑。
那人氣惱不已卻也不敢對縣太爺有意見,只得喊道:“大人!小人名叫耿二。是這樣的,我那婆娘忒可惡,小民著她在家里好生看護(hù)老娘,不曾想小民前腳剛出來,她后腳就跑出來了。小民本想著帶她回去,哪料想她二話不說就動手!大人,您瞧瞧我這臉,您再瞧瞧我這胳膊,這臭婆娘實在是太狠了,大人,您可要為小民做主啊??!”
“耿二,你什么時候娶妻了?本縣怎么不知?”阮慶豐皺了皺眉,抬眼往前面瞧過去,只這么一看,頓時愣??!
昭昭?
這丫頭竟然當(dāng)真自己一個人出來逛街啦?
耿二低著頭沒瞧見阮縣令的神色,聽他這般問,立刻將編好的說辭一股腦兒往外倒!
“大人,小民就是前幾天娶的,因為家里窮,所以就沒有招呼親朋好友……”
阮縣令的視線掃過這一圈人,再看看被圍在中間的寶貝女兒,還有哪里不明白的?他神色徒然一冷,眉目森然!
“你說,她是你新娶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