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阮慶豐拱手。
“不敢!”王大夫欠了欠身。
“有勞王大夫了,錢嬤嬤,看賞!你順便親自隨王大夫去取藥?!壁w氏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會兒就是瞧見面色黑沉的老夫人亦覺得賞心悅目的。
“老三媳婦兒還昏著呢,讓王大夫也瞧瞧。”老夫人抿了抿唇終是擠出這么一句話。
趙氏心情好,聽了這話立刻撫了下額頭一副恍然狀:“母親提醒的很是,瞧我,只顧著擔(dān)心昭昭,倒將弟妹給忘了!”
躺在那里的李氏恨不能翻上幾十個白眼兒,能把她這么大個人忽視得如此徹底,大嫂還真是‘太有心’了!
王大夫過來一搭上脈心下了然!
這后宅的事情他遇到的也不是一宗兩宗,因此見李氏裝昏也面不改色地說道:“太太這是氣血不足,待老夫開個方子喝幾天湯藥就沒事了,老夫人放心!”
這樣的賺錢好機(jī)會他若是不伸手拿了簡直就是跟銀子過不去嘛!
王大夫滿意地帶著疑惑和銀子走了,老夫人一瞧,這人都活過來了,再鬧下去也沒意思,干脆讓錢嬤嬤去掐李氏的人中,硬是將她給‘掐’醒了。
李氏呲著牙狠狠地瞪了錢嬤嬤一眼,這老奴才分明就是故意的,嘶——真疼!
可是,自己裝昏的事情又不能明說,而且還當(dāng)著老大的面,李氏沒法子,只能吃了個啞巴虧!
“行了,既然昭昭沒事,老大,你也該回衙門了!”老夫人板著個臉,神情跟來時差不多。
趙氏點(diǎn)點(diǎn)頭,阮慶豐這才道:“母親放心,兒子這就走了?!?p> 說完,又叮囑了趙氏幾句,這才轉(zhuǎn)身大步出了門。
兒子剛走,老夫人也站起了身,李氏急忙過來扶住。
趙氏見狀也趕緊過來,“母親剛剛摔倒,恐怕身體不適,還是我同你一起送母親回去歇著的好?!?p> 趙氏可不想讓老太太又抓住她的錯處說三道四,她打定主意要表現(xiàn)一下,因此不容李氏回應(yīng)就吩咐兩個丫環(huán),“紫煙,你們兩個好生照顧小姐?!?p> “是,夫人!”
李氏眸光閃了閃,看了老夫人一眼,沒有拒絕。
一路無話,老夫人也配合的很,趙氏眼看著老夫人安置好后才離開,直到出了壽安堂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她的女兒有驚無險地活了下來!
……………………
阮毓昭的身子骨從前還算是不錯,哪怕她從前也十分愛睡覺,但現(xiàn)在整日里躺著不動渾身都覺得不舒服,因此她只躺了兩天就呆不住了。
這一日她起身要到園子里走走,紫煙怕她著了涼,連忙取了厚厚的灰鼠披風(fēng)給她系上,嘴里還不住地勸道:“小姐,如今已經(jīng)入了冬,您才剛剛好轉(zhuǎn),若是著了涼可如何是好?不如您就在這屋里來回走動走動可好?”
昭昭沖她微微一笑搖搖頭,指了指外面。
紫煙嘆口氣,只得由她。
眼下這會兒含煙去廚房取飯食,錢嬤嬤去了夫人那里,只得她一個,哪里勸得動?
不過她卻還是十分盡心地又帶了個湯婆子硬是塞到了昭昭的手里。
“大小姐執(zhí)意要出去也可,這個必須得拿著。若是您有個好歹奴婢們受責(zé)備事小,小姐您受罪可就事大了!奴婢可不想再瞧著小姐您整日里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不得活動……”
她一邊走一邊絮叨,良久聽得身后沒有動靜,回頭一看卻見大小姐正笑津津地望著自己。
紫煙當(dāng)即呆立在了那里!
她是曉得自家小姐長相不俗的,畢竟夫人如今都還很是好看,她的女兒能差到哪兒去?可是平日里大小姐因著不能說話脾氣很大,時常板著個臉,也就是對著二小姐和三小姐的時候方才一展嬌顏。
紫煙和含煙兩個人比之大小姐小了那么一兩歲,還是阮家在縣里安置下來之后大夫人去外面買回來的,哪怕她們再盡心,自然也是比不上那些打小在一處打大的主仆關(guān)系好。
不過即使紫煙和含煙侍候的已經(jīng)相當(dāng)盡心,但因為大小姐不會說話,是以常常不見得就能領(lǐng)會到她的意思。大小姐因此常常發(fā)怒,她們兩個自然也就得不到什么好了!
今兒紫煙也是如往常一般操心,如往常一般話多了些,原以為大小姐也會如往常一般生氣了,哪料想一回來便瞧見一張明艷如盛開的桃花般的笑顏。
紫煙先是被大小姐的笑臉晃花了眼,緊接著就覺得她的一雙眼睛與先前大不相同,清澈明亮的如一汪碧潭,卻偏偏那碧潭中仿佛飄著個神仙般的小精靈正舞動腰肢,惑人心神!
紫煙看得呆了,直到昭昭抬手揮了揮她方才醒悟過來,可隨即就紅了臉!
她竟然、竟然被小姐給迷惑了!可是,從前她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啊!
紫煙心頭一跳,又壯著膽子再多看了兩眼,可惜,這回竟是什么也沒瞧出來。咦?莫不是她當(dāng)真眼花啦?
“大小姐,您……莫不是嫌奴婢太多嘴了?”紫煙撇開心頭的疑惑有些忐忑地問。
昭昭臉上掛著笑意輕輕搖頭,隨后慢慢下了臺階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園子里而去,這丫環(huán)絮叨是絮叨了些,不過卻是為她好,她有什么可嫌棄的?
紫煙兀自傻了那么一會兒急忙跟上。
大小姐竟然沒有生她的氣?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真沒想到小姐病了一場之后脾氣竟然變好了!
此時的天氣雖未完全入冬但也算是到了秋末尾,是以園中除了那些菊花還尚在枝頭搖擺之外大部分都黃葉遍地了,說實在話,也委實沒什么好瞧的。
昭昭自然也不將這些看在眼里,她只是一步慢慢地走著,想循著記憶熟悉一下這個新家。
一處雜草叢生的院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處狗洞,一處被雜草掩蓋住的狗洞,不細(xì)看還真是瞧不出來。
對于昭昭來說,狗洞從前就宛如專門為她開的大門一般!
秦王府中就有至少兩個這樣的狗洞,那是秦王專門讓人為她而開的,當(dāng)然那狗洞可沒有眼前這個大。
看著這個狗洞,昭昭忽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