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一抹晨曦透過枝葉輕柔地映在薛長衣的臉上,他的面孔如墨畫一般俊秀,眉若畫上的遠(yuǎn)山迷人。飛鳥展翅覓食,清清歌喉贊頌明媚的早晨,長衣聞著山林的呼吸蘇醒。
“該去干嗎來著?”沉睡醒來的人就像失憶者不知所措,長衣依然雙手抱臂躺在樹枝上,想不起的事就先不想了,時候到了自然會想起。
長衣?lián)荛_枝葉,陽光突然擴充且刺眼,天上翱翔的雄鷹已逮到了獵物,“有點餓,對了,我該去找老板和大蟲了,看看他們昨晚睡得可好?!遍e暇時光轉(zhuǎn)瞬即逝,長衣?lián)狭祟^長長唉嘆。學(xué)武有成之后長衣便懶散了,但他認(rèn)為這是逍遙,人生在世,拼是這么些年,玩也是這么些年,長長短短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呢?快樂而無悔不就得了嘛。
“真想打個架活動活動筋骨,睡得我有些僵硬?!闭f罷,長衣不似夜晚謹(jǐn)慎,拍拍衣袖跳下樹枝,兩三丈高的樹木對他而言就像小孩玩泥巴那樣輕松。
“椰子蜜”店門緊閉,門上牌匾的字暗黃下垂,長衣感到事情不妙,施展輕功跳上房檐一探究竟。果不其然,殿內(nèi)一片死寂,大蟲七竅流血慘死在院內(nèi),門簾下露著老板娘毫無血色的玉腿,依稀可見干涸凝結(jié)的血漬。長衣飛身下檐,小心翼翼步入院內(nèi),來到門簾旁,因為不清楚會有什么危險發(fā)生,于是他背靠著墻,右手緩緩抽出長劍,以劍鋒撩開門簾,用余光探看屋內(nèi)虛實。
連同老板娘一起被殺的還有老板!長衣不相信這是老板的尸體,可那矮胖的身形,粗獷猙獰的樣貌確實是老板無疑,這意味著還有更厲害的角色掌控著這一切!“這下簍子捅大了?!遍L衣沒有把握打得過陰謀背后之人,他曾想過與矮胖蠻子的對決,那也只是五分的勝算。
長衣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于是迅速趕到廂房,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收集線索。廂房內(nèi)躺著幾具仆人的尸體,死狀與前兩具并無差別,應(yīng)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奇怪?少了一種香味?!遍L衣一時間想不起是何種味道,但時間有限,只得遠(yuǎn)離山莊再慢慢琢磨。
正午十分,薛長衣在鎮(zhèn)上客棧落了腳,等吃飽喝足去向富貴人家的主人復(fù)命??谡f無憑,長衣慌忙之中取了一顆虎牙,為了不讓幕后人發(fā)現(xiàn)蹊蹺,他取的是最深處的牙。
按照長衣的推測,幕后人應(yīng)該是在入夜時分以品嘗椰子蜜為由取兩人性命,不然兩人該是躺在廂房而不是準(zhǔn)備伙食的廚房,最后少的香味究竟是什么,長衣毫無頭緒。幾杯酒下肚,長衣開始懷疑那究竟算不算香味。
酒足飯飽,長衣悠悠忽忽走出客棧。酒真是個好東西,不僅能解愁,更能讓人忘記害怕。
主人見長衣平安無事,顯然有些不滿意,看見他渾身酒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說道:“少俠好武功,這仇算是報了,以后呢咱倆互不相欠,今兒就不留你了?!闭f完便拋出一袋賞銀。
長衣眼前晃晃悠悠,七八袋銀子向他飛來,踉踉蹌蹌險些人財兩空,“謝謝,謝謝,謝嗝~”
主人見他酒鬼樣,又是條點頭哈腰的狗,高高在上的虛榮感填滿心頭,樂開了話,“挺好,有事還找你賣命!”說罷,頭也不回進(jìn)了大宅子。
長衣笑眼迎送主人,繼續(xù)游蕩在街上,漫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