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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閑雜小記

深海幻想

江湖閑雜小記 沒有四條眉毛 1021 2020-04-21 22:35:55

  盛夏時分,太陽無情地烘烤著大地和海洋,海風(fēng)像揭開鍋蓋時爭涌而出的霧氣不斷撲向人們的臉龐,人人避而遠之。

  漁夫駕船行駛在蒸騰的海面上,碩大的汗珠不斷滲出,聚集再滴落,臂膀脊背上像有千萬條溪流奔騰不息,網(wǎng)住的小魚沒等脫網(wǎng)已變得干巴巴一條。漁夫有一次拋網(wǎng),順著漁網(wǎng)散開看去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海平面,視線在熱浪中扭曲,刺眼的陽光不斷跳動。隨著漁網(wǎng)落水的噗嗤聲,漁夫無力的望著漁網(wǎng)慢慢沉入海里。

  漁網(wǎng)擺脫驕陽沐浴海水,越沉越是涼快,幾條離群的沙丁魚沒頭沒腦地正好撞上漁網(wǎng)的墜物,曬松散的漁網(wǎng)如漁夫般無力,撒手棄子。墜物一直沉,一直沉,沉睡的海鯨睡夢中抬起眼,看見它逗留的身影,俯瞰海底深川,直到它消失在最深處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岸上的夏天應(yīng)該過去,秋天已將墨綠換成翠黃了吧。墜物落了腳,落在若軟的織物上,似曾相識的久違感。

  封幽緩緩睜開雙眼,毫無區(qū)別的黑色不知實在夢里還是現(xiàn)實,他的眼睛感受到暗底涌動的水流,也能夠沒有束縛地瞎想,這是蘇醒是才會有的感覺。

  封幽不知身在何處,黑暗使他認識不到自己的存在,醒了便該回去了,懷念的一切再去看一眼。于是他翩然起身,仰首遨游,一幕幕情景似阻礙的水流一樣匯流進腦海。腦子的確進水了,躺在海底那么久不死不滅,真是奇跡!

  那年封幽跟隨抗擊海盜的正義之師出海,明知生死難料,男人嘛,痛快活,痛快死,這樣談得上是一段美事,若能名留青史,更是一樁美談。當然,能夠稱王稱霸于海上的人絕對不是善茬,如何豪氣干云歸根結(jié)底是肉體凡胎,刀劍剌在身上,血該流得流,命該絕得絕,就這樣你來我往,兩邊的人一個個掉進海里。

  封幽笑著跳入海里,是高興,是惋惜現(xiàn)在不記得了,傷口的血彌散在海水的樣子倒記得,那樣的畫面很美,陽光投射入海,在水里往天上看,海是有形狀的,一起一伏,圈圈點點。

  漸漸的,周圍沒有那么黑了,一些發(fā)光的魚穿梭橫行,都避開了他,封幽有些失落,天上的鳥兒也是如此,從不與人親近。自己只顧著喜歡,卻忘了不合適。

  突然,所有的一切不見了,封幽不禁打起寒顫,是海水變冷了,將他拉出遐想夢境,漫長的海底旅途百無聊賴,記不起何時睡了過去。此時,周圍明朗許多,再過不久便能上岸了吧,有時候睡著是再好不過的消磨時間的方法了。

  然而,回到當年的位置卻見不到海水的形狀,眼前的海水十分平靜,而且冰冷刺骨??┼猓庥乃坪踝采狭耸裁?,頭頂?shù)年柟鈺為_成花,他伸手摸了摸天上的陽光花,原來結(jié)冰了呀,好厚好厚一層。

  生命消逝,封幽閉上雙眼緩緩沉入海底,下一次,希望會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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