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童抱著玄及從后院兒里走來,揉著惺忪的睡眼,睜開眼疑惑地看見慌忙尋找的眾人。
“張佑寧!你這嚇?biāo)牢伊四?,我還以為狗丟了!”
張佑寧則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昨夜玄及餓了,一直在叫,我就把它抱到我的院子里了,喂了點(diǎn)吃的就睡了?!?p> 張佑安一看此時時辰不早,現(xiàn)在走著趕往杏林院也來不及了。趕緊吩咐家里干活兒的長工,把馬車上的馬牽下來一匹。騎著馬上大道飛奔而去。
可張佑安本沒騎過馬。騎馬的時候人要迎合馬奔跑時的抖動,腳踩著鐙子身體上下起伏。可張佑安屁股坐的死死的,雖然是走在城中大道上,但也顛的夠嗆。
路上多次撞翻街邊商販,好在有驚無險(xiǎn),就走張佑安稍走時之際,馬擦著一個紅衣少年的身子過去了。
那小伙子一驚,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破口大罵:“又是你小子!我跟你沒完!”
張佑安顧不得停馬,只是在馬背上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昨天那個沒事兒找事兒的宋柳。張佑安也沒理他,又著急往杏林苑趕。
宋柳對著身旁的狗腿子們說道:“不急了,今天有事兒干了。”
其中一個狗腿子問了:“少爺,今兒干點(diǎn)啥去,不念書了?”
宋柳不屑的扇了他后腦勺一下:“念書念書,就知道念書,有點(diǎn)正經(jīng)事兒沒有?!?p> 狗腿子哭喪著臉勸到:“可是老爺知道了?!?p> 宋柳聽完并沒有因?yàn)楦赣H而感到有所顧慮,反而更加氣憤:“你是個什么東西,也特么敢拿我爹來壓我,我爹知道就知道,能打死我不成?再說了區(qū)區(qū)杏林院,我家開的,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又能怎樣?”
狗腿子見勸說無效便轉(zhuǎn)變態(tài)度討好的問道:“那少爺咱們今兒個搞點(diǎn)兒啥好玩的?”
宋柳猥瑣的笑著說道:“想吃馬肉么?”
幾個狗腿子明白了話中的意思,也紛紛陪笑。
此時張佑安已經(jīng)來到了杏林院附近,找了家驛站,花了點(diǎn)小錢,把馬拴好,吩咐人好好看守。自己就走著去往杏林院了。來到了書屋聽魏老授課。
今天魏老還是在講經(jīng)絡(luò),并且結(jié)合著陰陽五行。中醫(yī)里所有的概念理念的根據(jù)就是陰陽。陰陽為一體的兩個相對立的面,互為對立且互為一體。
就像一張紙的正反面,互為對立,缺無法分開。把紙從中間剝離開,就變成了兩張紙,原本的陰陽兩面確實(shí)分開了,可是兩張紙又各有新的正反面。
中醫(yī)里也是如此,人從外觀上來看,背面為陽,腹部為陰。上為陽,下為陰,外側(cè)為陽內(nèi)側(cè)為陰。而到了臟腑的層面,臟為陰腑為陽,五臟中又各有陰陽。
單個臟腑中又有陰氣陽氣。所以說陰和陽是相對來講,只要是一個獨(dú)立的物體,都會有陰陽兩面之分。多個物體對立也相對分為陰陽。
魏老剛開始講陰陽五行,精氣血津液之類的知識時,看似是沒怎么詳細(xì)的說??墒墙窈蠼虝拿恳惶谜n都無時無刻的在跟陰陽五行掛鉤。
張佑安在盡可能認(rèn)真仔細(xì)的去聽,雖然魏老在授課的時候經(jīng)常提起前面講過的內(nèi)容,方便弟子們加深記憶。
可是那個年代紙張比較稀有,一些比較厚的書本有錢都買不到,拿紙來做筆記根本不可能。而且魏老一直不停地講,根本沒時間提筆去記一些什么,就全憑記憶。
張佑安一邊聽,一邊惦記著自己家的馬。生怕那馬出點(diǎn)啥事兒,回家沒法交代。雖然不是什么汗血寶馬能日行千里,但好歹也是個家里的重要交通工具,而且還是供父親做買賣做生意的。就這么邊擔(dān)驚受怕的邊聽著課。
外面宋柳那邊,剛剛來到了杏林院,幾人不急不忙,吩咐那些個狗腿子去找馬,一看門口沒拴著馬,宋柳心想這可怎么辦呢,眼看報(bào)復(fù)無果,卻又心生一計(jì)。趕緊吩咐手下的狗腿子幫著找附近能栓馬的地方。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狗腿子跑回來了,說找到附近一家驛站,驛站里的伙計(jì)聲稱一個黑衣少年來過這兒,著急忙慌的把馬栓下就走了。宋柳聽后叫他去把幾個人都叫回來,再一起去那家驛站,不一會兒,幾個人都回來了。
宋柳慢慢悠悠走在前頭,幾個人大搖大擺的往那家驛站走去。
沒一會兒幾人來到了驛站門前,叫出了那個伙計(jì),宋柳給了其中一個狗腿子一吊錢,沖著驛站伙計(jì)努了努嘴兒,使了使眼色說了句“砸他?!?p> 狗腿子借過錢,點(diǎn)點(diǎn)頭意思明白了。拎著錢走過前去,用那一吊錢狠狠地砸了驛站伙計(jì)一下。
回頭沖著宋柳笑嘻嘻的說道:“少爺,辦妥了?!?p> 宋柳氣的直拍腦門:“讓你給人家錢,沒讓你真砸他。”說罷無奈,又掏出一兩銀子。走上前去,奪過狗腿子手里的那吊銅錢,遞給了驛站伙計(jì)。
伙計(jì)捂著腦門一看連忙說:“不敢要,不敢要。不敢白收您錢?!?p> 宋柳一聽連忙解釋道:“誒,你看你,想的還挺美。誰跟你說讓你白收錢了?!闭f罷指了指那匹馬,又問道:“這匹馬是不是一個黑衣服的小伙子栓在這了?”
驛站伙計(jì)連忙說是,宋柳緊跟著又說到:“給你這些錢,讓我把馬牽走了吧?!?p> 驛站伙計(jì)為難了起來連忙說:“這,這不太好吧?!?p> 宋柳又勸說道:“你看看,怎么死腦筋。你就說馬弄丟了,賠他點(diǎn)錢。你這些錢陪給它一半兒都夠他再買一匹的了?!闭f罷又從懷里掏出二兩銀子,把手里的銀子一并遞給了驛站伙計(jì)。
旁邊一個狗腿子多了句嘴,湊到宋柳耳朵旁問:“那你給他這么多銀子,到時候那小子來了拿著錢再買一匹馬,不就成了咱們白花錢了嗎?”
宋柳心想也對,成了自己白花四兩銀子買了匹破馬,別人誰也不虧。但又轉(zhuǎn)過頭狠狠地抽了狗腿子一巴掌。
轉(zhuǎn)過頭來對伙計(jì)說:“你這事兒瞞著,跟誰也別多嘴,那小子來牽馬你就說我牽走了。他認(rèn)識我,讓他來找我?!?p> 伙計(jì)把手里的錢又遞了回去,說:“這事兒我干不出來,要讓我家老板知道了,非得打死我。錢我也不要,都還給您吧?!?p> 宋柳一聽來了氣,一巴掌扇在了驛站伙計(jì)拿錢的手上,錢散落一地,旁邊狗腿子撿起來,都揣在自己兜里。
這時宋柳惡狠狠地盯著驛站伙計(jì)說道:“給我打,誰打的最狠,剛才拿的錢我給他翻倍!把店給他砸了!”
屋內(nèi)驛站老板聽見了,趕緊從屋里跑出來勸,可沒勸住,也挨了打。
屋外圍了一群百姓在看熱鬧,紛紛議論是怎么回事兒,有來的早的跟別人解釋:“這個少爺打扮的說是要花錢買這匹馬,可這馬是別人早上栓在這的,伙計(jì)不賣,就被人打了?!?p> 旁邊有人挖苦道:“你說這何必呢,跟啥過不去不行,跟錢過不去。你看,挨拳頭了吧?!?p> 眾人紛紛議論之間,衙門的官差趕來了,撥開人群往里闖:“讓開讓開!別擋道,官差辦事!”
幾個官差拎著齊眉棍,腰間別著一對兒鋼叉走到了跟前。其中有一個官差向圍觀的百姓問是什么情況,另外幾個官差拉住了架。
宋柳此時罵不絕口,這輩子聽過的難聽的話一時間全罵出來了。
官差得知詳情后,正要把幾人押送衙門,可是其中一個官差對著領(lǐng)頭的官差說:“穿紅衣服那個是戶部宋侍郎的兒子。我原先聽說過他,可蠻橫了,沒人敢管?!?p> 領(lǐng)頭的官差若有所思的聽著,又回頭看了看宋柳,湊上前去沖著它耳朵說道:“委屈您一下,官差辦案不方便?!?p> 說罷叫人押著幾個人就走了。到了人少比較冷清的地方,才把幾人放了。
宋柳扥扥袖子,打打身上的灰拍著領(lǐng)頭兒官差的臉蛋子說:“算你還識相,是條好狗,給你點(diǎn)兒銀子滾去吃屎去吧,下次別整這些虛的,直接該放就放。不然我爹怪罪下來你們幾個不僅僅是丟面子的問題了?!?p> 官差氣的暗自咬牙,真恨不得給他打瘸了再押送到衙門??捎秩遣黄?,拿了銀子,帶著另外幾個官差走遠(yuǎn)了。
宋柳整這么一出覺得心里很不爽,但又想著再回驛站打一頓也太麻煩,報(bào)復(fù)那家驛站的事兒以后再說,如今對搶走那匹馬已經(jīng)沒了太大的興趣。此時他心里已經(jīng)有個更巧妙地辦法。
說著跟身邊的幾個狗腿子說道:“走,帶你們上酒樓喝酒去?!?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