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天光大亮。張佑安起床發(fā)現(xiàn)身上除了一身汗。又覺得嗓子有些干,趕忙喝了口水。
起床吃過了早飯,又趕往去杏林院的路上。來在了杏林院,碰見同窗劉元熹和后風(fēng)。
張佑安認(rèn)出他倆來了,正要打招呼,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張嘴說不出話來了。心里一咯噔。壞了我成啞巴了。
跟他倆比劃了一陣子,倆人都沒明白啥意思,但后風(fēng)還是禮貌的笑了笑并點點頭。
“哦,你是嗓子啞了吧?!眲⒃洳聹y的問道。
“嗯!嗯嗯嗯嗯?!睆堄影惨贿吿舸竽锤缫贿咟c頭。
“一會兒散了學(xué),讓先生給你治治,你別擔(dān)心我替你跟先生說?!眲⒃浠氐?p> 張佑安用唇語說了句謝謝。
后風(fēng)笑笑并點點頭。
三人一起進(jìn)了書屋,魏老先生還沒來,幾個人都在互相說話,嘮閑天兒。
啟世明說的最帶勁,其次就是沈萬青?!罢O你們知道么,咱們在這上三年學(xué),之后還得上三年。之后那三年可以細(xì)分科,什么帶下科、小兒科、針灸科......還有藥科,我倒是想去藥科看看。不過讀六年書也太難了,但是我都打聽好了,三年之后就可以邊讀書,邊給人看病了。不想上后面那三年,也可以直接去當(dāng)郎中。”
“那還上那后三年干什么呢。”沈萬青緊接著問道,這倆人一直一問一答,就好像相聲里面的逗哏捧哏。
“你不知道,那后三年有名醫(yī)來挑徒弟,有名的大夫教出來的學(xué)生名氣不也更大么。別人一打聽,嚯,他師父有名的名醫(yī),醫(yī)學(xué)界特么的泰斗。那他徒弟能差的了?”
“差不了唄!”沈萬青接到。
“那來錢兒多快啊?!眴⑹烂骶o接著又說道“我就想著進(jìn)藥科,朝廷就是管咱們這杏林院這一塊的當(dāng)官的,我聽說是戶部的人,開了個藥庫。給老百姓抓藥,掙錢?!?p> “招人說不定就從咱們這藥科招。我要是進(jìn)去了干兩年,攢下點錢,摸清門路,找到進(jìn)貨的路子,就進(jìn)一批貨。白手起家,發(fā)家致富。盤下個藥房,然后開連鎖店,把全洛陽的藥房全壟斷了,把朝廷那個藥庫擠下去,再盤到我手里來....”
啟世明正在這做白日夢呢,突然覺得后腦勺挨了一巴掌。
“小王八蛋,做什么夢呢凈,先把昨欠我的錢還了。”
后風(fēng)笑笑并點了點頭。
啟世明回頭一看是馬三。便不說話了,樂呵呵的笑著。
“還吶倒是”馬三追著問。
“沒...先欠著,過兩天給了你?!眴⑹烂餍呛堑恼f道。
抬手難打笑面人,馬三也懶得搭理他,就沒再追著要。
正這時魏老先生推門進(jìn)來了。眾人給魏老問好請安,魏老示意他們坐下,便開始了授課。
魏老往那兒一坐,便開口講起了五行。
“清氣左旋,升而化火,濁氣右轉(zhuǎn),降而化水?;饎t熱,化水則寒。方其半升,未成火也,名之曰木。木之氣溫,升而不已,積溫成熱,而化火矣。方其半降,未成水也,名之曰金。金之氣涼,降而不已,積涼成寒,而化水矣?!?p> “水、火、金、木,是名四象。四象即陰陽之升降,陰陽即中氣之浮沉。分而名之,則曰四象,合而言之,不過陰陽。分而言之,則曰陰陽,合而言之,不過中氣所變化耳......”
陽氣左旋生木為肝,為溫;積溫為熱升而化火為心火。陰氣右轉(zhuǎn)生肺,為涼;積涼為寒降而生腎水。
五行中,土居中央,四象是即是水火金木,是陰陽的升降,而土則是陰陽升降的樞紐。名為中氣。在人體中為脾胃,為人的后天之本。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jì),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p> “而陰陽的變化,關(guān)鍵就在中氣。治病從中氣入手,從脾胃入手,一輩子不會錯?!蔽豪现v了大半天的五行,最后總結(jié)道。
魏老講的很詳細(xì),也很全面。下面人聽的記得可并不多。
散學(xué)后,劉元熹如約而至拉著張佑安找到了魏老,跟魏老大致講了情況:“先生,他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了,您看看...”
“昨天吃什么了?!蔽豪蠁柕?p> 張佑安用唇語比劃出一個“辣”字。
“好,不打緊。”說著魏老從針囊里掏出一根三棱刺形狀的針,這叫做鋒針,也就是現(xiàn)在所說的三棱針,針不大,錐子粗細(xì),長度也跟錐子差不多,只是針尖是三棱形狀的,很鋒利。
魏老掏出來貼在眼前看了看,針尖沒有鈍,沒有彎。
便把張佑安的手拉了過來,在拇指上的少商穴點次了兩下,對著劉元熹說:“來,你給他擠血,擠七滴血。”
“必須是七滴嗎,先生?!?p> “你隨便擠,擠二十滴也沒人管。”魏老說著拉過來張佑安另一只手,又對著少商穴點刺了兩下,刺絡(luò)放血必須要扎破皮肉流出血液。一針下去也是有些疼痛的。
魏老見張佑安皺緊眉頭便說:“疼了你就喊?!?p> 張佑安心想,我要喊得出來就不找您了。
劉元熹在一旁擠血,擠出一個綠豆粒大的血珠便拿手帕擦掉。兩手?jǐn)D得差不多了。
魏老對張佑安說:“一炷香時間,便能開口說話了,之后不要大喊大叫。不要吃咸吃辣,甜的也不行?!?p> “好嘞,多謝先生?!睆堄影膊唤?jīng)意間說出話來了,雖然說出話來了,但聲音還是有些嘶啞。張佑安有一剎那懷疑這聲音不是自己的,嚇了自己一跳。
“誒?你這不沒事兒了?這么快?”劉元熹在一旁也表示很驚訝。
后風(fēng)在一旁淡定的笑笑并點點頭
魏老也沒說什么打發(fā)走二人看見書屋只剩后風(fēng)一人,便把他拉走幫忙了。
張佑安告別了劉元熹,回到了家中。吃過午飯。開始喝水,家中還有些胖大海,都拿來泡水了。喝著胖大海,想起還有事兒要做,把水倒入一個干凈的酒囊中,把酒囊別在腰間便出門了。
出門當(dāng)然是來西市找劉大海,豬肉攤販不多,張佑安輕車熟路找到了劉大海。
一只胳膊壓在案板上,半個身子的重心壓在桌子上,把看攤兒的伙計叫過來了,耳語了幾句??磾們旱幕镉孅c點頭沒說話,往后面走,叫來了劉大海。
劉大海邊往褲子上蹭手上的豬血,邊彎著腰低著頭,看著張佑安一臉疑惑的走來。
“怎么了?”
“大事兒。”
張佑安語氣很重,可聲音壓的很低。
“什么玩意兒?!”劉大海沒聽見又問道
“大事兒!”
“哦!那你說吧?!?p> “你還記得那天燈會嗎?張佑寧丟了,被人拐跑了。我可能是找著拐走張佑寧的人了?!?p> “大點聲兒!聽不著!”
張佑安一拳捶在劉大海胳膊上:“你是我爸爸是么?”
拉著劉大海往外走:“你先去換身衣裳,攤兒讓伙計管著,咱們邊走邊說。”
拉著劉大海來到了他們家,幫劉大海換了身衣裳,擦了擦手上的豬油,拾掇干凈了,從家中出來,鎖上大門。邊走張佑安連說帶比劃的邊給他解釋
“我從頭給你講,我科考那天,你拎著豬肉追我,碰見個賊不是讓你給打暈了嗎?”
“嗯,是有這么回事,你說是那賊干的?”
“不是,你走后我又碰見一個賊。倆人應(yīng)該是同伙,踹了我一腳然后跑了。我猜他是嫌沒報復(fù)夠,又不敢惹你,才對張佑寧下的手。我現(xiàn)在知道他在哪兒?!?p> “那好辦,我給他打懵,塞進(jìn)麻袋,扔河里淹死,再撈上來,剁成肉餡,剁細(xì)碎。”
“你可別...”張佑安緊忙攔著劉大海,又說道:“我想報官,卻又沒有證據(jù),但是他那個同伙好像被他從大牢里救出來了,只要確認(rèn)是他。就能報官。”
“先不說偷東西和偷孩子,光越獄就可以給他倆都抓了。誒對,你還記得你打暈的那個賊長啥樣嗎?”
“記得記得,扒了皮我都記得,當(dāng)初他可是直奔著我來的,踹著我胸口往上躥,讓我一把拉下來扔在地上了。樣子我記得死死的?!?p> “那咱走吧,他倆現(xiàn)在在一醫(yī)館,那個賊應(yīng)該在醫(yī)館暫住養(yǎng)傷。去了你裝病,想辦法見著他,確認(rèn)之后我去報官,如果他想跑,你就托住他。等我把人叫來了咱就給他抓了?!?p> “那咱為啥不直接報官把它抓了?”劉大海的急脾氣顧不得別的,只想趕緊把人給抓了。
“沒有證據(jù)官府不予理會,而且現(xiàn)在帶人去抓容易打草驚蛇,萬一撲個空,衙門說咱們謊報案情,又得賠錢?!睆堄影矊⒋蠛=忉尩?。
“行吧,那就照你說的辦?!?p> 說著二人走到了醫(yī)館,張佑安一只腳剛邁進(jìn)醫(yī)館。就聽見一聲呵斥:
“滾出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