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安正喝的起勁兒從對面桌走過來一個人,看年齡跟他差不多,身高體型也相當,那人端著碗坐過來和他面對面,看著他,也不說話。過了片刻,張佑安坐不住了“怎么的?”
看著張佑安一臉疑惑,那人終于開口說話了:“你是剛才一起參加鄉(xiāng)試的那個人吧,鄙人姓何,名呂?!?p> 張佑安心想這人好眼力,參加鄉(xiāng)試好幾百人,這都能認出我來?
隨即何呂又說話了:“整個考場就你一人穿綠衣服,格外顯眼?!?p> 張佑安心里這氣啊,恨不得拿蘿卜敲他“你要實在不會說話就少說點?!?p> 何呂緊接著又搭茬了:“我看你一直捂著胸口,是有什么舊傷頑疾嗎?”
“別提了,今天早上倒了大霉了,讓賊給撞了一會還踹了一腳,倆人還踹的同一個地方。不過這事兒有些稀奇,你說一做賊的大早上偷一點心鋪干嘛呢。誒你說這第二個賊會不會跟第一個是同伙......”張佑安把早上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何呂。
何呂細聽完了張佑安講的,若有所思的回道“怎么回事兒我不太了解,不過你這是外傷導致的氣血瘀滯,方便脫一下衣服我看看嗎?”
“方便不方便的,著吃著飯呢,不太好吧?!睆堄影策B忙擺手。
“沒事,病要緊?!闭f著何呂就把張佑安給扒了。
只見張佑安胸口稍微發(fā)青,何呂說到:“你這瘀血不很嚴重,疼還主要是氣滯,我給你用銀針刺穴,能緩解一下疼痛。”
說這何呂掏出了銀針,在張佑安的膻中、合谷、內關、太沖等穴位針刺。不到一炷香的時刻,便把針起了,放回針囊里裹好,揣入懷中。
何呂收起針后向張佑安問到:“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是不那么疼了,可是胸口還是發(fā)青?!?p> “這個一時半會兒的下不去,不過不要緊,我給你扎了些行氣活血的穴位,不出三天你就能痊愈了,注意最近飲食少吃肉少喝酒。”
“行,多謝恩公出手相助?!睆堄影布拥胤畔绿}卜伸出手去握何呂的手
何呂見狀回到:“別那么客氣,叫我老何吧。”
“行,多謝老何恩公出手相助?!睆堄影灿帜闷鹆颂}卜啃了起來。
何呂一邊起身要走一邊對張佑安說道:“我該回家跟我爹說一下了,晚了它擔心,我們家醫(yī)館就在淳化坊,有時間可以常來找我?!?p> 張佑安也起身相送:“那挺近的我們家在正平坊,有時間去你們醫(yī)館學習學習?!?p> 張佑安和何呂倆人告了別,各自奔家去,先不說這倆人。
衙門口此時正在審犯人,剛抓住的那個賊,就是被劉大海打暈又拖了一道兒的那個,正在堂上受審。
差人潑了盆涼水,醒過來了又休息了半晌,這才剛剛能開口說話。堂上縣官發(fā)話了“下跪著何人?可否報上名來?”
那人回到:“丁二”
縣官又問道:“你今日于西市行竊,人證贓物俱全,可認罪?”
丁二又回道:“認”
縣官覺得有些疑惑,這上來我還沒打沒罵,問兩句就招了。
縣官看看左右,又清清嗓子問道:“只是本官還有一時百思不得其解,你為何于早上行竊,還只偷點心鋪的點心?!?p> 丁二頭也沒抬,語氣干凈利索的回到:“餓了”
縣官氣的要死,心想這人好大的膽子,心想這不是故意戲弄我么。
抓起驚堂木拍案問道:“大膽!公堂之上,你是在戲弄本官嗎?說,是否還有同伙?!?p> 丁二也絲毫不怯場,沒有片刻遲疑,緊接著就回了句:“沒有?!?p> “來人拉下去,杖刑二十押入大牢?!笨h官氣的不行了,直接囑咐人打完押金大牢關個兩天不給吃喝,一般人沒罪都招了。
可誰知丁二不慌不忙又回了句:“輕點”
這個丁二不愛說話,但一張嘴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把衙門的縣官氣夠嗆,繼續(xù)琢磨這事兒,肯定有蹊蹺。
但目前又審不出什么來只能先把犯人壓起來,再做調查。
再說張佑安,從西市出門找到自己小舅舅,拿了五斤五花肉,與舅舅寒暄了幾句,便往家走。
到家后吩咐書童陳龍,換了衣服,換了身素袍子,到主屋跟爹娘請安,這時正是正午,父親整跟客人談話,佑安便退下了,回到自己的屋子。
張佑安的屋子在主屋西邊,他家的宅院是主屋在北,東西邊各有一間房。
這兩間房又各有一個小院,張佑安的小院子里面種了一顆大柳樹,除了小院,主屋外面又有個大院,是伙房和庫房。
出了大院外面還有一間院子,是客房和家丁伙計們住的地方。最南邊的小院分別的南門就是正門。主屋在最北,主屋的后門又通著一個小花園。
就這么一個三進的宅子,有四個院子一個花園,一間主屋,旁邊倆屋子給倆少爺住,南院的其他四間廂房給家丁們住。
張佑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翻開一本《黃帝內經》,自己看了起來。
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再醒來時身邊坐著自己的弟弟張佑寧正翻看著自己的醫(yī)書。
張佑安揉揉眼睛問:“佑寧,到飯點兒了嗎?”
張佑寧不緊不慢的回道:“哥,現在已經戌時了,娘叫佑寧來給你送飯,佑寧和娘已經吃過了,爹爹跟客人正在主屋說是商討什么要事。”
張佑安一看,書桌旁擺著一個大盤子,里面是一些簡單的菜,和麻團,米飯。佑安吃過后。
張佑寧像是有心事一樣,跟哥哥說:“佑寧想去外面看燈,南市有燈會,我想去看,可是娘不讓去,哥你能帶我去嗎?!?p> 張佑安擦擦嘴邊一邊拿起水杯一邊問:“燈會幾時開始,南市離咱們家太遠,太晚回來爹娘會著急的?!?p> 張佑寧激動的回:“申時開始,亥時結束。”
張佑安說道:“那還不算太晚,可以帶你去”
聽完張佑寧的表情卻又顯得有些失落“可是娘說不行,說南市太遠,而且燈會人多危險,容易走丟。”
“我?guī)湍闳デ笄笄?,走,帶我去找娘?!睆堄影舱f完,張佑寧一聽哥哥說要給求求情,激動地蹦了起來,拉著哥哥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張佑安的母親是鎮(zhèn)州(今河北正定)一個屠戶的女兒,姓劉名淑嫻。雖父親是一個屠戶,但劉氏長得很俊俏,愛好琴棋書畫,刺繡和廚藝也是樣樣精通。
不過就是腿腳不太好,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得過風濕病,后來嫁給了一個商戶張忠良,張佑安的父親。
雖然出生于書香門第,但沒讀過書,不過耳濡目染下也算是有文化。
張佑安扯著佑寧來到了大院的西邊,也就是廚房,劉氏在這監(jiān)督著廚子做飯,順便幫廚,指導指導。佑安把娘拉了出來:“娘,給您請安,剛佑寧跟我說想去看燈會,怕您不同意,讓我陪著去,您看行么?”
劉氏那是肯定不答應,別看自己大兒子已經長大了,可二兒子還小,更何況看燈的人那么多,偷孩子的丟孩子的可多了去了。
劉淑嫻沒答應:“不成,燈會上人太多,看不住?!?p> 張佑安見狀犯了難,又問道:“那家里帶倆伙計,跟著一起去還不成嗎?”
“那你別跟我說,找你爹去。”張佑安見狀也不敢再廢話,于是帶著張佑寧去找了父親。
父親剛跟客人商量完事,剛剛送走了客人。坐到大院的正堂中正在喝著茶,剛端起茶碗,只聽院里有人招呼
“爹!”
嚇得張忠良端起來的茶碗立馬就扔出去了,瓷兒的小碗碎了一地。
“吃飽撐的你!我他娘的聽得見,還沒聾。小點聲...我這茶碗啊?!?p> 原來這張忠良耳背,聽力不太好,家里人跟他說話都得畢恭畢敬的大聲嚷。這耳背的人通常有個特點,就是他聽自己說話聲音也小。
所以張忠良練的嗓門越來越大。剛才爺倆這么一招呼,整個宅子,額不,就連隔壁院子家都聽見了。
張佑安嬉皮笑臉的湊上去,邊收拾地上的碎的瓷兒片,邊跟爹說:“這不,佑寧想去看燈會,我剛找了俺娘,她不樂意說有偷孩子的,怕丟了,我說找?guī)讉€家丁看著一起去,娘說讓我找您。”
“看燈會可以,借家丁這個事不好商量,明天幾個伙計跟著我去進一批貴重的貨,至少要拉三輛大車。需要人手,明天天還沒亮就得走,今天晚上就得讓他們歇息好了,最晚過個二三日才能趕回來?!?p> 張忠良看見一旁的張佑寧表情逐漸委屈,馬上就要哭出來了,又趕緊對張佑安說:“你這樣,你去找劉大海,你們跟你舅舅去?!?p> “好嘞爹,這就去了?!睆堄影怖鴱堄訉幫萃馀?。
出了正屋,佑安拉著佑寧要出門,可佑寧卻說道說“哥,燈會是明晚?!?p> “你個小兔崽子,不早說。”于是張佑安又拉著佑寧回來了。
佑安回屋子里點了柱香,放在香爐里。又拿起了那本《黃帝內經》翻看了起來,看書是很枯燥的事情,在那個年代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大概過了有一個時辰,張佑安便休息了。
睡夢中夢到了今天早上碰見的那倆賊都進了死牢,只見那倆賊從死牢里逃了出來。
倆賊看見了自己,便從懷中掏出匕首,徑直向張佑安走來。張佑安慌忙中掉頭就跑,驚醒了過來,正好聽見外面敲鼓打更,子時了。
可與此同時,西市衙門出了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