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停尸間,尤蒙將艾草點燃放在了墻角,巴爾洛醫(yī)生忽然對他說到。
“剛德先生,謝謝你的幫助,現(xiàn)在你可以回我的住所去照顧夏爾提了,看看她醒了沒有?!?p> 尤蒙聽后有些疑惑,自己剛回來本來想觀摩一下巴爾洛醫(yī)生的解剖技術(shù),沒想到卻被他要求回家。
“閣下,您不需要我?guī)兔幔俊?p> 尤蒙這話剛出口,巴爾洛醫(yī)生竟然脫下了自己的手套,將自己的皮膚暴露在了空氣中。
“巴爾洛閣下!?”
面對尤蒙的吃驚詢問,巴爾洛淡淡的說到。
“我需要做一次實驗,為了驗證疾病的傳播途徑,如果在此期間我染上了死鼠病,那么請你將我放在住所的筆記本帶回赫默耶斯。”
這位老人居然拿自己來做實驗,簡直是太過膽大了......
雖然艾草已經(jīng)點燃,房間內(nèi)的蚊蟲會被驅(qū)走,但是就跟點蚊香一樣,并不是所有的蚊蟲都會被煙熏跑,巴爾洛想要使用控制變量法來驗證病毒的傳播途徑,這實驗參考系并不是嚴(yán)謹(jǐn)?shù)摹?p> 似乎明白了尤蒙的擔(dān)心,巴爾洛平靜的說到。
“不要為我擔(dān)心,我只是脫下了手套,并沒有取下面具......如果這樣我會感染,那么就證明僅僅只靠接觸就會得病。這個信息會很重要,必須得有人去驗證.......”
“過去幾百年來,我們這樣的人都是踏著無數(shù)同行的尸體前進(jìn)的,每一個治療方案,研究成果,都是前人用生命換來的饋贈,這副鳥嘴面具之所以會如此可怕,也僅僅只是為了嚇走病魔,卻沒想到成為了民眾懼怕的對象......可即便如此,我依然將它視為最為神圣的物品.......剛德先生,請你回去吧!夏爾提那邊需要人照顧,大概明天下午你就可以來找我了,如果我沒有得病,那么就可以進(jìn)行下一步的實驗......”
聽見這話,尤蒙心中大為觸動......雖然他不處于自己所在的世界,這里相對要落后,但是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死亡似乎都無法阻攔這些先驅(qū)們的腳步。
他沒有辦法告訴巴爾洛其實根本就不用做實驗,死鼠病就是靠蚊蟲傳播的,因為他沒有辦法解釋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巴爾洛必須要事實的證據(jù),如果他能在皮膚觸摸遺體,而又沒有蚊蟲叮咬,自己也戴上了面具的前提下沒有被感染,那么就可以排除掉接觸傳播,加大蚊蟲傳播可能性。
尤蒙知道自己不能改變老醫(yī)生的決定,只能退出了房間,重新回到街上往巴爾洛醫(yī)生的住所而去。
他們昨天從王宮出來后,尤蒙和巴爾洛只回去過一次,夏爾提當(dāng)時還昏迷著。
可這次,當(dāng)尤蒙回到巴爾洛的住所時,他聽見了里邊房間傳來一個虛弱的女人聲音。
“誰?”
聽到這個聲音,尤蒙心里頓時就驚訝了一下。
這是夏爾提的聲音,她醒了?
尤蒙馬上進(jìn)到了里邊房間,看見夏爾提臉色蒼白的瞪著他,于是急忙為夏爾提倒了一杯水。
“怎么樣?你還好嗎?要我給你弄點面包嗎?”
“算了......喝點水就行了......”
夏爾提的燒傷并不是很嚴(yán)重,只是腦部受到撞擊,昏迷了一段時間,如今看來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了。
想著當(dāng)初那件事,尤蒙有些試探性的問她。
“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頭還有些痛,我記得......你的房間似乎爆炸了......”
夏爾提開始回憶,但是似乎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尤蒙眼神一動,說到。
“事情有些復(fù)雜,你昏迷了段時間,巴爾洛醫(yī)生已經(jīng)取得了女王的信任,在醫(yī)院研究死鼠病......”
“真的嗎?那太好了!”
夏爾提一早就希望巴爾洛直接去面見女王,現(xiàn)在這種結(jié)果正是她所期望的。
“對了,夏爾提,有件事情我想問你。”尤蒙見夏爾提身體狀況良好,準(zhǔn)備問那件事情了,“我第一次去見希巴巴斯后,獨自出門,然后被一幫人追殺,你當(dāng)時是不是跟蹤我了?”
夏爾提聽后愣了愣,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不確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看見我去了哪些地方?”尤蒙忙問。
夏爾提再次回憶,可這一次,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是腦子被撞后產(chǎn)生了后遺癥,關(guān)鍵時刻的信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
“不行......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在碼頭上找到了你,頭有些暈,你能讓我再休息一下嗎?”
見到她的狀態(tài),尤蒙嘆了口氣,也不可能再逼迫她什么,畢竟這個女人所受的罪都是自己害得。
不過,為了夏爾提與巴爾洛的安全,尤蒙必須得找出那個想要殺死自己的寫信人以及公爵。
格拉摩根還是威爾塞斯?
這兩人的其中之一應(yīng)該就是那個神秘的公爵。
相較而言,格拉摩根擁有更強(qiáng)的敵意與散布瘟疫的動機(jī)。
女王要改革,崇尚科學(xué)實踐,削減宗教貴族勢力,而作為保守派的代表人物,格拉摩根如果能靠著一場瘟疫擊垮女王的威信和讓醫(yī)療團(tuán)束手無策,那么他在政治上就能占據(jù)一定的主導(dǎo)權(quán)......
相反,希望維持國家穩(wěn)定改革的威爾塞斯,嫌疑就很低了,他支持女王,敵視甚至想要鏟除永恒之光,如果沒有瘟疫,那么他的政策就可以借助女王的手實施下去。
“格拉摩根嗎......”
尤蒙看了夏爾提一眼,心里猛然想到,如果自己不做點什么,說不定那些家伙還會來對付他,萬一再次傷害到了夏爾提或者巴爾洛,尤蒙的良心可不會放過自己。
可是他如今能怎么辦呢?
“必須得找人幫忙......”
尤蒙這時想到了洛肯爵士,如果自己去請求洛肯爵士保護(hù)夏爾提和巴爾洛醫(yī)生,根據(jù)女王之前的承諾,洛肯爵士肯定不會推脫。
他是首都的執(zhí)政官,像是市長一樣的人物,可以調(diào)動城市的士兵警衛(wèi),有他的幫助,那個詭異的組織應(yīng)該就不敢輕易動手了。
想到這里,尤蒙帶上鳥嘴面具,與夏爾提告別后就出了房門,往洛肯爵士的府邸而去。
外邊天又黑了,尤蒙裹緊了衣服,在大街上走著。
剛走過兩條街道,另一邊隔著一排建筑的火光頓時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大街上本來很少人,但是此時卻有許多尖帽子的審判官和警衛(wèi)朝著那邊跑去。
尤蒙忽然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意外發(fā)生了,因為那個方向正是巴爾洛所在的醫(yī)院的方向!
“閣下......”
尤蒙眼睛瞪大,立即朝著那邊飛奔而去。
跑過了一條街道后,他望著熊熊燃燒著大火的醫(yī)院,驚駭?shù)恼f不出話來。
“誰放的火!這么大一座房子就這么燒了起來,你們這些士兵的腦子都是馬糞嗎?”
洛肯爵士早就到了,他正指著一幫巡邏衛(wèi)兵臭罵著。
尤蒙穿過人群,看見洛肯爵士后急忙喊到:“大人!巴爾洛閣下呢?他出來了嗎?”
洛肯爵士皺著眉頭,望向了尤蒙,尤蒙能從他臉上看到深深的無奈與懊惱。
“閣下......他難道還在里......”
“沒有,有人看見一幫人沖進(jìn)去將巴爾洛閣下劫持了,然后還放了一把火,燒了整棟醫(yī)院......”
醉我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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