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你對這丫頭上心了
恢復了理智的張石青是讓人心疼的,他越是這樣隱忍不發(fā),越是這樣冷靜壓抑,鄒魚就越怕他走不出來。
房間里充斥著尼古丁的味道,張石青很不喜歡這樣子,就像宿醉后的腦袋,讓人頭重腳輕。
鄒魚知道他的潔癖,學醫(yī)的人,總有些受不了的龜毛。
“去透透氣?”鄒魚看著他道。
這個房間有個陽臺,正對著后面的雄山。
當初選房間的時候,這個房間被秦淵霸占,他是一個喜歡意境的人,而鄒魚更喜歡實在。
鄒魚的房間也有個窗戶,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洋樓前的路和來來往往的人。
兩人來到推開落地窗,來到陽臺,這里放了幾張?zhí)僖魏鸵粡埩鹆A桌,圓桌上放著一套英國進口的骨瓷茶盞,茶盞外繪了斑斕的圖案和線條。
這里的茶水張嬸每天都有換新的,此時兩人坐了下來,張石青自顧自倒了一杯,他剛剛抽了煙太多,喉嚨有些難受。
若不是因為親手送走了三個同志,他想他這輩子也不會碰煙。
樓下溫淼淼正好從山腳下徘徊回來,張石青飲下一杯茶,恰好就看到了月光下花叢中的女子。
“溫小姐!”他朝樓下打了個招呼。
溫淼淼抬頭,看兩人正坐在陽臺,也笑:“張先生,鄒爺?!?p> “溫小姐這是散完步了?”
“剛走了一圈回來?!?p> “要不要上來喝杯茶?”張石青看了鄒魚一眼,極力邀請。
“不了,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彼肿隽藗€手勢,轉身進了屋內。
張石青提起茶壺想給鄒魚添水,鄒魚伸手擋下:“喝太多難以入睡?!?p> 張石青想起鄒魚入睡困難的毛病,不再勉強。
和他一樣,這是心病,然而和他不一樣的是,這是從小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心病。
“大哥,你對這丫頭上心了?!睆埵喾畔虏鑹赝Α?p> 鄒魚聽了這話,啞笑一聲:“我是受人之托。”
他這樣狡辯。
張石青心里就明白了,這是真上心了。
鄒魚可不是會因為一個受人之托而將人納入自己的圈子,最多就是會暗中照扶一二。
和張叔張嬸一樣,他也是極希望鄒魚能擁有自己的幸福。
鄒魚望著眼前濃濃夜色,眼前閃過小姑娘的一顰一笑,他掏出煙準備點上,突然就想到了下午小姑娘當著他面吐煙圈的樣子,想了想,又熄了火。
張石青挑眉,大哥這根沒有點燃的煙,可不是為了他。
想想自己前段時間痛不欲生的時候,還是大哥將煙塞到他手中,他說:“石青,煙能止疼?!?p> 后來他接了過去,抽煙的時候,他就想起那些泡在福爾馬林里的肺,一想著他就覺得渾身難受,肉體難受了,精神上確實能好些。
所以他接受了香煙。
但現(xiàn)在,大哥頭一次排斥了香煙。
“出了什么事嗎?”
他問的是溫淼淼為何會來這里。
鄒魚為何會關注溫淼淼,他是知道的,但鄒魚不會因為上心,就把人姑娘安排到家里。
越上心,只會越珍重。
“這丫頭在監(jiān)視侍郎?!?p> 他說得云淡風輕,張石青聽得心頭一跳。
“為何?”
“她說她做了個夢,夢到侍郎即將出事?!编u魚輕叩著桌面。
張石青若有所思,隨即笑了一聲,掩飾住心頭的沉重:“光憑一個夢,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p> 所以大哥才會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嗎?
“大哥是懷疑她的身份?”
鄒魚蹙著眉:“我查過,十多年來和柳靜怡呆在鄉(xiāng)下,期間沒有接觸過任何勢力,來海城前半年救下一個男孩,來海城后接觸的更是在我的掌握之中,若說她是哪方的潛伏者,我不至于完全摸不到頭緒?!?p> 這是在告訴張石青,溫淼淼的身份沒有問題。
鄒魚的能力,張石青知道有多龐大,既然他都查不到頭緒,那就說明溫淼淼就是溫淼淼。
“大哥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知道鄒魚什么意思,溫淼淼做的這事,被哪一方知道都不好,鄒魚壓下這個消息,就是想保住她,別的勢力還好說。
若是被組織知道溫淼淼在監(jiān)視侍郎,那么鄒魚很有可能會成為那個提刀的人,為組織上掃除一切威脅是他的任務。
所以鄒魚不得不將人安排進家里,若想護著她,就必須把人安排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大哥,我看她心思澄明,你也不必擔憂過甚,倒是侍郎,不管溫小姐監(jiān)視她是因為什么,我們也要對她提防一些?!闭f著他自嘲一聲:“就當我小人之心?!?p> 鄒魚點頭:“侍郎那邊我派了人暗中與她接觸,她一舉一動我都能知道,你不必擔心?!?p> “行,我明日會和孤舟說一聲,計劃待定。”
張石青走后,鄒魚坐在陽臺,又吹了半宿的夜風,卻怎么也睡不著。
他想著隔壁的姑娘,起先他是真沒想過出面,后來不知怎么的,沒忍住就想逗一逗,小姑娘的反應格外淡定,小心翼翼應付他的同時又偷偷摸摸亮出利爪,就等著趁你不備給你撓那么一下,還是見血的那種。
雖然他沒被撓過,但他有幸的見識到了小姑娘怎么撓別人的。
他就覺得,這么能惹事又喜歡亮爪子的小姑娘,他不兜著點怎么行呢。
他是真的在護著她,認真履行諾言的護著她。
他又看向底下那些嬌艷的花兒,她這么喜歡的話,明日可以讓陸鋒給札一個秋千,這樣小姑娘就可以坐在這里看了。
第二日,溫淼淼由于生物鐘的緣故,起的早,她昨晚原以為換了個地方睡覺會不習慣,誰知道在床上滾了兩圈就睡著了……
打開門,恰好鄒魚也開門了,鄒魚穿著一身銀灰色儒衫,身姿修長挺拔,短發(fā)是氤氳的,濕答答一束一束貼在一起,身上帶著沐浴后的清爽,讓他尖銳的氣場緩和了兩分。
“早?!睖仨淀点读算毒痛蛄藗€招呼。
“早。”鄒魚也愣了愣:“起這么早?”
她身上穿的,是陸鋒昨天采買回來的白色睡裙,睡裙長到小腿,上身是吊帶的款式,后背大片肌膚裸露在外。
拿到這件睡裙的時候溫淼淼還瞪大眼睛,難道是她的錯覺?現(xiàn)在的人都這么奔放了嗎?
雖然這件裙子不該漏的地方都能給遮擋嚴實了……
溫淼淼到底沒有真的就這樣穿出門,她在衣柜里找了件鄒魚的白襯衫當外套,就那么披著應該也不要緊。
鄒魚就看著眼前的女孩,穿著他的襯衫,袖子挽了幾道露出白皙的手腕,另一只手因為有淤痕所以袖口挽得很低,烏黑的墨發(fā)散在臉龐顯得一張小臉越發(fā)精致,剛睡醒的緣故,慵懶中透著絲絲嫵媚,襯衫套在身上,依舊擋不住大片白皙的鎖骨,衣領有點低,但卻正好擋在了該擋的地方。
鄒魚垂了眸,就看到少女露出來的那截光滑的細嫩的小腿,光著粉嫩的腳丫子,迎著他的如狼似虎的目光,圓潤的腳趾縮了縮。
鄒魚只覺得一大早上的口干舌燥極了,剛洗的冷水澡完全不頂用,他啞著嗓音。
“怎么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