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何放談妥了?”
話問出口忽覺醒時間地點(diǎn)不太對,不是嘮家常的時候,又連忙說:“這些事回家再說,正好你來了,交給你個任務(wù)?!?p> 說著,自衣袖中拿出兩個信封丟給墻頭上的陳念言,道:“你將這兩封信送到沈久舟那里,不能讓他知道是誰送的。”
停頓了一下有補(bǔ)充道:“能不能悄無聲息的送去?有沒有把握,不行的話你去叫李……”
“你盡管放心交給我?!?p> 某人十分傲嬌的蹲在墻頭保證的說道,信心滿滿。
雖然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力沒達(dá)到前世的巔峰狀態(tài),但是對付幾個看門嘍啰實(shí)在綽綽有余。
“那就好,你走吧?!?p> 陳念言:“……”
“你不對我來看你這件事稍微表達(dá)下感動嗎?”陳念言說。
“不敢動,不敢動,這是六皇子府,你還真當(dāng)是我們家了?想來去自由的溜達(dá)幾圈?”
其他話陳念言自動屏蔽掉了,只聽到了“我們家”三個字,心情不由自主的愉悅起來,也不頂嘴了,也不調(diào)侃她了。
“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長點(diǎn)心?!?p> 話說完人就沒了影。
有個辦事牢靠的弟弟就是好,陳言希幸福的感嘆到。
理了理衣服,心想出來應(yīng)該有一會了,不能被別人發(fā)覺,于是她腳步匆匆又回到了酒桌。
一眾人熱火朝天正聊的歡,沒人注意到悄悄回來的陳言希。
只有陳卿華和小荷看到她神色如常的回來后心一慌,眼神就不住的往她身上瞟。
兩人皆滿心疑惑。
沈久嶸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不在場上。
被她們肆無忌憚的目光盯得煩了,“怎么?我臉上有銀子?”
陳言希慵懶的抬了抬眼皮,冷冷望向陳卿華,語氣也是冷冷的。
按往日,陳卿華聽到這話定會與她斗嘴耍潑一番,如今卻沒有,一反常態(tài)的安靜。
陳卿華心虛,沒有接話茬,端起桌上的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心想,難道楊若柔給的藥不管用?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怎么沒看見陳言希有反應(yīng),按理說不是早就應(yīng)該發(fā)作了嗎??
今早陳卿華出門前楊若柔塞給了她一包藥粉,對她說明是瀉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楊家雖然沒做表態(tài),但是楊若柔記恨陳言希,恨她迫害她弟弟,她弟弟自小跟她親,是她捧在手心呵護(hù)長大的。
于是她找到了陳卿華。
“不會致死,只會讓她腹瀉不止。”
楊若柔說。
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是被騙了?
狗屁的瀉藥,一點(diǎn)用都沒有,本來她還想用在夏紫慧身上,幸好在陳言希身上提前做了個實(shí)驗,不然等她大費(fèi)周章給夏紫慧下了藥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管用,那她更得氣炸。
陳卿華心里在想什么,陳言希自然不知道,但她能從陳卿華此刻憤憤的表情里看出很多不甘心。
目光一斂,滿目清冷。
終究還是個外人。
縱使她再不喜歡陳卿華,但她從來沒有主動招惹她,陷害她,現(xiàn)在看來這廝不領(lǐng)情,這些個卑劣手段不用在外人身上而對她下手,只會窩里反,沒出息!
眸子冷了幾分,充斥著涼意。
宴會舉行的還算順利。
第一次參加宴會的陳言希感覺還不錯,有點(diǎn)心吃,有美人看。
當(dāng)然,如果沒有中間的小插曲,那會更好些。
陳卿華更是憑借一支舞如愿抓到了沈久舟的注意力,心情亦十分愉悅。
回府的馬車?yán)铩?p> 陳言希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就不曾舒展開。
她感覺小腹處傳來的痛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厲害。
從陳卿華跳完那只風(fēng)騷的舞蹈后,她的小腹就有些隱隱作痛,但尚還可忽略,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疼的額頭冒出冷汗,這痛感再不能忽略。
莫不是中了毒?不,這不現(xiàn)實(shí),除了那兩塊糕點(diǎn)和一杯酒水,她再沒有吃過別的東西,不可能是中毒。
她催促著馬車快點(diǎn)回府,小荷輕輕的用手帕為她擦汗,語氣焦急道:“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的一直冒冷汗呢!”
女子緊皺的眉隨著小荷的話而稍稍一舒展,下一秒?yún)s更加皺緊的眉頭,纖纖玉手一把攥住小荷的手腕,用力一拉,小荷連手帶人撲到她眼前。
狠戾陰霾的眸子近在咫尺,小荷渾身一抖。
哆哆嗦嗦喚了聲:“小,小姐?”
“安分些!”她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這個丫鬟安的什么心思她看的一清二楚。
“不要有別的心思?!彼f。
少女的聲音明明輕柔又明朗,可是卻又獨(dú)獨(dú)裹著一股寒意,聲音像來自地獄一般令人膽顫。
“小荷……小荷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伺候著小姐的!絕無二心!”
冷哼不想和她廢話,陳言希沒有出聲。
這個丫頭自小養(yǎng)在她身邊,兩人算是一起長大,可到底人心隔肚皮,她也只不過離開陳府兩年,院子的人就不再是原來的人,心,更是和別人攪和在了一起。
一陣絞痛打亂了她的思路,腹部痛的更加厲害,恨不能疼得她在地上打滾,恨不能把肚子割去!
到府門口時,李順已經(jīng)在門口等陳言希。
見馬車噠噠噠的行駛速度極快,李順不禁心頭一跳,心道莫不是小姐出了事?連忙提起腳往前迎去。
待小荷攙扶著大小姐,大小姐佝僂著身子,一手緊緊捂著肚子出來時,李順說不出話來。
還真出事了!
他很擔(dān)憂的盯著眼前面色蒼白的人,急忙走到她身邊語氣焦急問:“小姐,出了何事?!”
陳言希已然疼得說不出話,她只想快點(diǎn)躺在床上休息會,說不定疼痛感能緩和一點(diǎn)。
不待陳言希說話,陳厚忠的聲音突然響起。
“去請?zhí)t(yī)!”
他匆匆從府里出來,吩咐道。
聽到小廝匯報說大小姐出了事,陳厚忠心頭一跳,生怕又如那年那樣,于是慌忙迎了出來,一出來就看到自家女兒慘白著一張臉,額頭上冷汗直冒,心疼的不得了。
“怎么參加個生辰宴就成了這副模樣??”
一行人擁著陳言希趕忙進(jìn)了府,沒有人看到后面剛停下馬車的陳卿華,更沒人看到她陰沉沉的臉色。
陳言希抱著暖爐放在小腹,感受著小暖爐傳來的熱量疼痛才有些許的緩解,面對陳厚忠的疑問,她也同樣滿頭問號,猜不出是哪里出了錯。
一切程序都進(jìn)行的正常合理,并沒有哪里是特別針對她的,甚至整個宴會氛圍都挺融洽的,六皇子妃更不曾針對陳卿華。
“一開始還好好的,出了六皇子府才疼的厲害了?!?p> 她有氣無力的說著。
大約等了幾刻鐘,太醫(yī)匆匆趕來,衣衫都尚未穿戴整齊,看樣是被人著急忙慌的提了來。
“張?zhí)t(yī),你快給小女瞧瞧!”陳厚忠見到張?zhí)t(yī)就像看到救世菩薩般,連忙起身讓出地方。
……
時間一點(diǎn)一滴過去,把脈的張?zhí)t(yī)神情越來越凝重,片刻后不改凝重之色,收手看向陳言希:“因虛、積冷、結(jié)氣,血寒積結(jié),胞門寒傷,經(jīng)絡(luò)凝堅……故,腹痛。”
陳言希一瞬間明白過來,是葵水!是大姨媽造訪!
可是可是可是為什么這么疼?有點(diǎn)不太尋常了吧!
雖說她是第一次來這東西,但是娘親以往給她科普過女孩子應(yīng)該知道的東西,比如葵水。
就算會疼,也不至于疼得要命,這比中劍受傷的疼更讓她難以忍受。
“可為何這般疼?”她將心中的疑惑問出。
“大小姐可是長久的浸過寒水?”
……
她有些當(dāng)機(jī)……
??!是了,兩年前可不是掉進(jìn)水里了嗎?還不知道泡過多長時間。
記得娘親說過,這東西一旦落下病根是很難養(yǎng)好的。
“嗯,兩年前?!?p> “女子身體本就陰虛,往日是要好生呵護(hù)著的?!睆?zhí)t(yī)知曉這陳家大小姐兩年前是出過事的,沒問其他緣由,又說:“只能給你開些鎮(zhèn)痛的藥,其他……我也無能為力。”
說著,由陳厚忠領(lǐng)著出了房間。
疼痛感又肆虐開來,疼得陳言希蜷縮在床上無法動彈,臉上毫無血色的像要死過去。
這時陳念言姍姍來遲,一聽到她出事慌忙拋下手里的事情。
一進(jìn)房間就直沖床邊撲到陳言希身邊,看到她這幅樣子心里一驚,瞬間慌了神:“怎么回事??”
床上的人兒已經(jīng)疼得神志不清,她一把抓住陳念言的手腕,喃喃:“找,找步初九……找她……”
醫(yī)術(shù)她只信得過步初九,找步初九準(zhǔn)沒錯。
現(xiàn)在潛意識里只能記得步初九。
被抓住手腕的陳念言彎腰湊近才聽到她的喃喃低語,一聽到步初九這個名字,眉頭有些不悅的皺起,卻還是說:“好,我去帶她過來?!?p> 待陳念言腳步匆匆出了房間,陳言希下一刻便昏了過去,人事不省。
陳府亂做了一鍋粥。
“卿華,是你做的嗎?”
孫氏緊張的在屋里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低語:“怎么辦怎么辦?如果真是你做的,被老爺查出來就壞了,你膽子未免太大了些!就算你討厭她,也不能這么快動手啊,這事得循序漸進(jìn)的來……”
坐在軟榻上的陳卿華明顯聽的不耐煩了,她一拂袖,躺在了軟榻上,語氣不耐:“我給她只是下了瀉藥,導(dǎo)致她這樣的不是我!”
鬼知道陳言希怎么回事啊,如果她就這么疼死了那倒是件好事。
如此想著,她在心里越發(fā)的希望陳言希疼得更厲害些。
“不是你?那就好那就好!”
孫氏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心境慢慢放松下來。
“難道是六皇子府的杰作?”
“不像,夏紫慧那種小心翼翼的人做不出這種蠢事,誰知道她怎么回事?!标惽淙A淡淡說道,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等步初九和陳念言趕到陳府時,已臨近黃昏。
太陽早早下了山,覓不見蹤影,只殘存一片余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