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鳳朝云抬了抬兩人交握的雙手,輕笑。
謝重華被這格外坦然的回答一驚,這是在哪兒你是忘了嗎?
“那啥,朝云,我們回去說,下面這么多人看著呢?!敝x重華伸手就要拉回人。
不料被容黎中途接了胡,一把把鳳朝云攔到懷里。
謝重華怒:“容世子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最近這么傳的嗎?”
容黎不語,只是默默看向鳳朝云,頗有一番可憐巴巴的模樣,也不知道他頂著這么一張高冷決絕的臉是怎么做出的這等表情。
“好了?!兵P朝云出言制止,“沒什么可避的,就是這樣啊,總要給他一個名分?!?p> 謝重華:名分?我終于知道為啥剛剛感覺你說話有哪兒不對了。
“那么明目張膽的嗎?”
“不然呢?!兵P朝云聳肩。
“那傳言是真的?那娃娃真是你倆的孩子?那你還打我!”
鳳朝云:......又來了。
“我說了不是,明日師父來了你就知道了?!鞭D身隨容黎下樓,獨留謝重華一臉懵逼。
師父?嗯?莫谷主?總不能讓人家變出一個孫子吧,哼,這就是你的孩子,看你明天怎么說。
鳳朝云和容黎二人相攜下樓,驚得眾人鴉雀無聲。
在路過老張頭兒那一桌時,鳳朝云突然轉身,“你的邏輯不錯?!?p> 老張頭瞬間變石雕。
良久,兩人走出戲園,里面爆發(fā)出了連綿不斷的驚呼聲。
“啊——,我要瘋了,公主是不是過來說話了,啊,好幸福好幸福!”小廝率先反應過來,手舞足蹈道。
老張驕傲地冷嗤一聲,“別往臉上貼金,公主那是跟在跟我打招呼,公主還夸獎我了?!?p> “誒呀,老張,公主跟你說話不就是跟這個桌子上的人說話,四舍五入就是跟我們說話了啊,不要那么小氣嘛。”老張對面那人抓著他的手不停搖,難掩欣喜。
“哼?!崩蠌埗似鸺茏觼恚澳艿哪銈?。”
“有什么可顯擺的?!迸赃吥亲赖娜怂岬馈?p> 小廝立馬懟回去,“就是顯擺,公主就光跟我們老張頭說話了,哼,酸吧你就?!?p> 那人臉色一暗,忍不住開口,“也不想想公主說的是什么意思,真當那是夸你?”
老張細想了一下,“邏輯不錯”?這話單拎出來細細琢磨確實容易有歧義,但是公主她剛剛是笑著說的啊,語氣還那么的柔和,妥妥的就是在夸自己,沒毛病。
“就是在夸我,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崩蠌堁笱蟮靡猓悄雍薏坏米寗e人扇他兩巴掌。
那人氣炸了,他就是嫉妒,他本身也是個學琴的,公主自然是他的偶像,隨口說兩句酸話,也要被人這么懟的嗎?嗚嗚嗚,太難了。
“你再說一句試試?!逼鹕砭鸵蛉?,被同桌子的人拉了下來。
老張覺得逗弄這人也挺沒意思的,于是先軟下來說,“小伙子,老頭我就是開個玩笑,都是公主的崇拜者,何必鬧得那么僵呢,你說是吧。”
“哼,看在公主的面上,我不跟你計較!”
老張笑嘻嘻地說好,轉頭又跟自己桌上的人交流起來。
“不過公主這到底什么意思?看她這跟容世子熟稔的樣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完了,傳言不會是真的吧!”小廝絕望哀嚎,我的親親偶像啊,就這么被豬拱了?
老張笑呵呵,“看吧,老頭兒我說什么來著,我跟你們說啊,容世子已經(jīng)在宮里住了許久了,就住在公主的儀安宮里。”
“?。?!”桌上三人一臉不可思議?!斑@消息真的假的,從哪兒聽來的?!?p> “這我就不知道了,消息是杜府后院傳出來的。你們不是都知道,他們針對公主,難保不是詆毀,但是啊,容世子剛剛不是說“回去”?這意思聽起來著實像是一起回?!?p> 三人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抗拒,“不,這門親事我們不同意!他配不上我們美麗的大方的可愛的公主!”
老張一臉不屑,“切,你們不同意有個屁用,人家孩子都有了!不出意外的話,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兩個時辰內(nèi)絕對傳得全京城都知道了,這不就是公主再給容世子名分嘛?!?p> 正如老張所說,“元嘉公主與容世子在戲園舉止親昵、疑似同居”的消息很快傳滿了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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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月華閣。
坐在輪椅上的少女面色猙獰,瞥向身旁的人,“你這次做得很不錯?!?p> “真的嗎?嫣然,太好了!”女子拉住杜嫣然的胳膊。
杜嫣然不著痕跡的收回手,掩住眸中的厭惡,“自然,我說過你很棒的?!?p> “哼,我就知道,鳳朝云還看不起我,還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只是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他是個好人嗎?你難道要背棄我!”杜嫣然厲聲道,眼睛瞪得大大的,面前這人絕不可以忤逆自己!怎么能有自己的想法。
女子連忙起身拍打杜嫣然的后背,生怕她一氣之下憋過去了。
“嫣然,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那張臉長在他這種人身上是在是可惜了。嫣然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怎么可能會背叛你。”
杜嫣然面色僵硬,丫的,手勁兒也太大了點吧,快把自己拍死了。
“如此就好。不要忘了咱們兩個落得如此下場究竟是誰干的!”
“必不敢忘。不過,他倆這次怕是也翻不了身了?!?p> “呵?!倍沛倘焕湫?,轉著輪椅慢慢往內(nèi)室駛去。竟是我想太多了,父親爹爹說的果然沒錯,鳳朝云,你也不過是個徒有虛名之輩,如何能與我爭?
頂著不知廉恥的帽子,我看你還能高貴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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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城門口,一輛馬車飛馳而過,揚起層層塵土。
“?。【┏堑奈兜捞娣?,終于回來了!”
“我看你是想念醉滿樓的肘子了吧?!卑滓履凶記鰶鲩_口,一針見血。
“鳳玄,做人啊,還是要學會看火候?!被莅采w上馬車上的簾子,伸手點著鳳玄,一派說教的模樣。
鳳玄躲開那即將觸碰到自己的油膩膩的爪子,“看破不說破?呵。”
“呵什么呵!我說的不對?莫老,你來給評評理,看看他這一路嫌棄我多少回了?!被莅惨贿吙信殴且贿呧┼┎恍莸馈?p> “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這一路上吃了多少東西?要我不嫌棄你,沒問題,來,先把帳還上?!?p> “呵……呵呵,咱倆誰跟誰啊,這不就一點兒小錢,算了算了?!被莅矟M不在乎地開口,一派大爺模樣。
“小錢?那咱來算算,你這一路上都買了些什么,酒席一天三桌共五天、頂級十里醉二十壇、十八種糕點各十盤……”
“好了好了,我還還不行嗎,回去就讓朝云給你,真的是,這么小氣的嘛,不就吃你點兒東西!那酒也不是我自己喝的啊,不是給朝云帶的?。 ?p> 鳳玄無語,這臉皮怎么越老越厚?還好意思跟讓朝云幫忙還錢?
“”你還真好意思說啊,你看看那二十壇酒現(xiàn)在還剩了幾壇?五壇!就這點兒,還給朝云帶的?!?p> 惠安忙把盤子里剩下的排骨肉一下子全堆在了嘴里,梗著脖子嗚咽說道:“那我不是一頓一壇嗎,本身就是打算給朝云留這點些的啊?!?p> 越說聲音越小,顯然是心虛了。
“你……”鳳玄還要繼續(xù)懟他,就被莫凌打斷。
“好了,這馬上就要見到朝云了,你們倆確定還要因為這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多大人了,還跟個小朋友似的。你說說你倆,那次不是讓朝云操碎了心,麻煩?!?p> 小老頭吹胡子瞪眼的,好不嚴厲。
“誰跟他吵了,都是他沒完沒了,死守財奴?!被莅侧洁洁爨臁?p> “臭和尚,你說什么?!”
“沒什么?聽不見拉到!”
“……”
莫凌:怎么又吵起來了,腫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馬車行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宮門口。
惠安立馬喬裝打扮,擦凈手上嘴上的油漬,披上嶄新的袈裟,整個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好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鳳玄和莫凌也同樣端起架子來,高深莫測,然而,在看到惠安那一副端莊自持的樣子時,差點兒沒繃得住。
啊呸,臭騙子。
“谷主、惠安大師、國師大人!”
花靈在看到三人齊齊下車時,眼睛發(fā)亮,沒想到竟然一起來了,公主這下可高興壞了。
“嗯。”三人淡淡應了一聲,掩下見到花靈的欣喜,可不能讓人看出來跟花靈認識啊。
于是,就有了一小宮女帶著幾位世外高人入宮的場面。
“誒,媳婦兒,那人看著怎么那么眼熟啊?!苯o宮里送貨的小販拉這一車貨物路過宮門口。
小販媳婦定眼一瞧,“那不是國師大人和惠安大師嗎?這是游歷回來了?”
小販又盯著幾人的身影瞧了瞧,“別說,還真是,不過那個白發(fā)老人是誰啊,居然能站惠安大師和國師大人中間,怕也是個厲害人物。”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可是神醫(yī)谷谷主!”宮門口站崗的士兵接話道,滿是崇拜的神色。
“嗯?不是說公主和神醫(yī)谷鬧翻了?”
士兵滿臉不屑,“誰跟你說的?又信那些謠言了是不是?”
小販夫妻倆訕笑,“呵呵呵,也不是,就隨意聽聽拉。”
“好了好了,你們知道就好,別往外傳啊,公主明天可是要有大事宣布,暫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谷主已經(jīng)來了?!?p> “自然自然?!?p> 小販夫妻倆對視一眼,滿是八卦的神色,要有大事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