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想挨一頓胖揍
林間依稀看到無數(shù)畫面撲面而來，放大，旋轉(zhuǎn)，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重組在了一起。
短短的一瞬間，他仿佛目睹了一個龐大新世界的初生。
神說，要有光。
于是這個世界便亮了起來。
五感重新恢復(fù)正常之時，林間已經(jīng)站在了一片空地上。
“很不可思議吧。”老裴不知道啥時候出現(xiàn)在了發(fā)呆的林間身旁，“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你副癡呆樣?！?p> “這里是虛擬世界？”林間問道，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軀，五感都在，分明與現(xiàn)實沒有區(qū)別。
“不，這里是真實的，不過是另一種無法被理解的真實?！崩吓釗u了搖頭，“你可以理解為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被超凡者們?nèi)斯ご蛟斓氖澜?。?p> 林間皺著眉頭指向自己前方的空氣，那里有個透明的面板，上面有各種選項，此時面板正在提醒自己取一個昵稱。
“別指了，我看不見你的面板，當(dāng)然，你也看不見我的?！崩吓嵴f，“除非你把面板實體化，右上角有個選項，點一下就行。”
林間恍然大悟，按照老裴的說法按過之后，這塊透明的面板就縮小成為了平板電腦的大小，被他拿在了手上。
老裴伸過頭看了一眼，看到一個輸入框，問道，“是不是要起名？”
他咳嗽了一下，得意地指了指自己頭上，林間這才注意到，那里飄著五個黑色的大字——極惡飆車王。
林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對于老裴這種奇怪的審美，他真的不敢茍同。
于是他思索了一會兒，手指虛點，往面板里也輸入了五個大字——三有好市民。
看到突然漂浮在林間腦袋上的昵稱，老裴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兩種截然相反的奇特品味，在此刻奇跡般地相遇了。
取完名之后，面板上就出現(xiàn)了幾行個人信息。
昵稱：三有好市民
位階：無
身份：無
“我的位階怎么是無？”林間問道。
“因為你現(xiàn)在還是覺醒期?！崩吓嵴f，“在靈域網(wǎng)絡(luò)的眼里，覺醒期的超凡者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p> “這里也有普通人？”林間問道。
“非也，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當(dāng)然不能算是普通人。”老裴說，“超級有錢也是一種超凡能力?！?p> 靈域網(wǎng)絡(luò)并非只有超凡者可以鏈接，只要支付得起機械艙八位數(shù)的造價，買得起針對普通人設(shè)計的輔助裝置，即便是一條狗也能接入。
在超凡者的世界中，來自世俗的權(quán)柄依舊擁有著無法被忽視的力量。
林間點了點頭，突然高興了起來，僅僅是出現(xiàn)在這里，就好像省下了一大筆錢。
他又問道：“那身份又是什么？”
老裴把自己的信息調(diào)給他看了一眼。
身份那欄，未被折疊的部分寫著——
“青山學(xué)院新生引導(dǎo)者（F-）”
“超越光速東夏賽區(qū)十六強”
“神奇海螺收藏者”
“飛天意面神教信眾”
……
林間明白了，這應(yīng)該是類似展示個人成就的東西，不過后面那兩個是什么鬼玩意兒？
老裴沒給他看被折疊起來的部分，而是帶著他向前走去，那里是一片如同集市般的區(qū)域，人不多，大概只有十幾個，周圍分布著一些小攤子，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時不時的能聽到吆喝聲。
地上刻著71兩個數(shù)字，證明這里是第七十一號市場，靈域網(wǎng)絡(luò)里數(shù)百市場之中最普通的一個。
走得越近，那些吆喝聲就越清晰。
“一階災(zāi)厄百目鬼的眼珠子，剛?cè)∠聛淼?，絕對新鮮，對于擁有隱身能力的災(zāi)厄有很好的效果?！?p> “真理工坊制造的超凡武裝，只要穿上，就能輕輕松松擁有二階的能力，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咯?！?p> “守護者小隊熾熱之陽的隊長炎昭的親筆簽名照，如果有其他物料的話，也可以以物易物?！?p> 林間對于這些吆喝很熟悉，之前在便利店打工做促銷活動的時候，他也是這么干的，聽到這些，突然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萬氏插手超凡領(lǐng)域最主要的有兩個產(chǎn)業(yè)，第一個就是貿(mào)易，在靈域網(wǎng)絡(luò)之中完成的貿(mào)易，萬氏會收取十個點的抽成，并在交易完成之后安排專業(yè)的隊伍進行配送。”老裴解釋道。
林間看了一眼攤位上東西的價格，不禁有些咋舌，最低的也要五十萬，十個點的抽成就是五萬。
更讓他奇怪的是，那張簽名照居然賣到了一百萬，究竟是誰會買這種東西啊？
“那為什么不選擇線下交易呢？”林間問道。
“天真了吧，這個世界上并不都是好人的。”老裴說，“尤其是對于超凡者人群而言，如果我知道你身上有件寶物，而且我還擁有輕松殺死你的能力，你覺得我還會老老實實付錢嗎？”
力量越強大，野心受到的制約也便越弱。
林間點了點頭，對于人性之惡，他理解得很早。
“你看這邊這么多好東西，隨便搞幾件，對付一只還沒有成型的災(zāi)厄，還不是手到擒來？”老裴拍了拍林間的肩膀。
林間突然明白了他帶自己來這邊的目的，于是他弱弱地說，“我沒錢?！?p> 他是有一點積蓄的，那些是攢著給自己上大學(xué)用的，但看這里的物價，連手續(xù)費都付不起。
“你沒有我有啊。”老裴說?！拔铱墒莻€富二代來著，放心，像我這么講義氣的人，能吃肉，一定能讓你喝口湯?！?p> 他點開自己的面板，查看自己的余額，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凝固住了。
兩小時之前，他因為在寧南大橋上動用超凡能力被攝像頭拍到，然后又收到了特事局寄來的一封警告信。
這本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也沒被人目擊到，但因為這個季度累積的警告信已經(jīng)達到了二十封，他的銀行賬戶被特事局凍結(jié)了。
于是老裴深吸了一口氣，罵了句臟話。
他攤了攤手，“得，現(xiàn)在咱倆都得喝西北風(fēng)去了。”
林間傻笑了一下，他本來也沒指望老裴有多少錢，這家伙成天不務(wù)正業(yè)，也沒正經(jīng)工作，花起錢來還大手大腳，估計也存不下什么錢。
他并沒有氣餒，而是問道：“這里有賺錢的方法嗎？比如倒買倒賣之類的？”
老裴面色古怪地看著他：“來這里頭一回就想投機倒把的，你是第一個。所有超凡物品的定價，萬氏都是經(jīng)過嚴密評估的，根本沒有讓人鉆空子的機會?！?p> 這種超級巨頭的底蘊，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想象的。
“但是我知道有一個能賺快錢的方法。”老裴說。
“什么？”林間問。
“挨揍?！崩吓嵴f。
“挨揍？是當(dāng)陪練嗎？”林間有些疑惑，“被揍一頓能拿多少錢？”
他在心里默默盤算了起來，只要超過兩千，不，一千就能干。
老裴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嗎？”林間掂量了一下，有些虧，但也不是不能做。
被生活毒打也是打，被西西弗斯打也是打，被人打也是打。
不如在挨揍的同時搞點錢。
“你再猜？”老裴說。
“五千？”林間有些驚訝了，這算得上一筆好生意了。
“五十萬?！崩吓嵴f。
林間的呼吸急促起來，老裴看到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好像有火焰在熊熊燃燒。
“我想挨一頓胖揍?！?p>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