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一副野人扮相,異能者中頗有些心高氣傲、妒忌長短的,普通人見了他卻連躲也來不及,算起來,從深山出來后,除了如今那幫朝夕共處、居住一室的人來,接觸最多的卻是江秋。
雖說江秋總會做出些惱人的舉動,但平日里古靈精怪,說話總是滿臉天真爛漫,倒也讓人對她討厭不起來,是以鄭炎和她相處下來,也漸有感情。
今日見她將那糕點盡數(shù)吐出來,按她的性子,若是因為糕點不合口味,那么吐完后她定會向自己喊道:“不好吃!不好吃!”
她既沒有那樣做,鄭炎便暗想:定是江秋怕奸人陷害,留了個心眼。
今日見那毛猴小賊溜進(jìn)后門,只怕這瀟湘館不簡單。
此時若只他一人在這,他或許還不會多疑,但事關(guān)江秋,他便細(xì)想了會兒。
那婢女率先恨恨說道:“我家姑娘原本就是來找蕭媽媽說事兒的,誰知那惡徒不知斤兩,借著酒勁,攔住我和姑娘,讓老爺們見笑了?!?p> 江秋心下思量,笙煙如此美貌,為何不讓蕭媽媽去她房里,卻要自己找出來,出來這也罷了,剛剛瞧那些酒客們的反應(yīng),見到笙煙出來必會引發(fā)些不小的轟動。
正欲問,笙煙又開口說道:“這事兒我原約了蕭媽媽黃昏時分來我房中細(xì)談……”
她似乎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最后還是說:“但此事事關(guān)小女前途命運(yùn),小女心急,唱罷一曲后回到房中等的心焦,恰好我們?yōu)t湘館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精巧復(fù)雜,內(nèi)有許多暗門,我便轉(zhuǎn)過許多暗門自己出來尋蕭媽媽,誰想到撞見那渾孫兒……”
江秋和鄭炎想起今日遇見那賊人從后門溜入,這瀟湘館如果真是藏匿贓物的場所,同那些個普通酒樓不一樣,倒說的過去,此時信了幾分。
“不知是何事引得姑娘如此憂心?說與我們,也許我們能想出些法子。”江秋問道。
那笙煙只閉了口,將頭扭過一遍,愁眉不展。
那蕭媽媽正欲開口,卻被笙煙攔下。
這時那婢女卻說話了,“我家姑娘美貌才藝絕世無雙,那些渾人垂涎,仗著自己有權(quán)有勢,總來調(diào)戲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不依,他們就要用強(qiáng)的!”說完哭將起來。
笙煙瞪了那婢女一眼,似是怨她口無遮攔。
鄭炎抓住破綻,盤根問底:“他今日見了你家姑娘,魂兒都沒有了,照你這樣說,豈不是天天有麻煩找來?!闭f著將一只手放上江秋肩頭,既是表明言語中那個“他”正是江秋,又是暗中示意江秋不要輕信。
那蕭媽媽陪笑道:“老爺啊,您有所不知,那些個有權(quán)有勢的,仍有所顧慮,一來家中有妻室,二來也怕毀壞了名聲,三來……我們這些弱女子既然能在這城中開得這瀟湘館,也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那些個官員兒就是變著花樣兒來討好笙煙,笙煙不依也只得罷了,萬不會用強(qiáng)的,但這次來的卻是江湖人士,他的手下個個身懷異能……”說到這她不再說了,顯然是很為難。
這時婢女再哭哭啼啼地添上一句:“他們說……今晚就要來迎娶姑娘!讓姑娘扮好新娘子,乖乖在房中等,倘若無人相助,想來姑娘這回真的……”
話未說完已被江秋打斷,“姑娘們放心吧,咱們既有緣相遇,還對我坦言內(nèi)情,我自不會拂袖而去,不管不顧!”
江秋聽得別人仗著異能欺人,又同為女子,聽到此早已義憤填膺。
“小女謝過姑娘好意,只是這惡徒異能過人,手下眾多,小女?dāng)偵线@事兒已是不幸,絕不能連累公子?!斌蠠熚⑽⑶飞?。
“如何不報官?玄武軍中自有好手。”鄭炎再問。
蕭媽媽著急慌忙地,“這可使不得,且不說官府會不會搭理我們,就算玄武老爺們愿意來,爺只救得了一時,老爺們一走,我這瀟湘館即刻便熔為碎片。那幫人作惡多端,最是狡猾,干完壞事兒只怕早就溜到天邊去,就算燒了我這瀟湘館,我也不知該找誰說理去呀?!?p> 說著她一臉哭相,拿出帕子,在自己眼角擦拭,擦去些許淚光。
三個女子互相攙扶,早已失去了初進(jìn)來時兩人看到她們的風(fēng)光,一副可憐凄慘模樣。
鄭炎粗聲粗氣道:“你只消說那惡徒是誰,我們幫你就是。”
鄭炎聽得事情緣由,也覺這女子可憐,她要生的怎樣又不是她能做主,因生得美貌卻平白招來這許多禍害,加上見她柔弱,疑心已消了大半。
況且自己已經(jīng)契約過效忠皇家,如今天子腳下竟有這等渾事發(fā)生,他既然身懷異能,便知自己有責(zé)任,自不會坐視不理。
“是那江湖中四大惡人之一,影刃幫的幫主譚雙刃,傳言他能同時召喚出十個分身來?!边@次鄭炎說的話倒是正合笙煙心意,她順其自然的說出來。
傳言這影刃幫的幫主十分好女色,將這事兒賴在他頭上,于情于理都合適。
接下來笙煙將那惡徒的事細(xì)細(xì)說了,據(jù)說那譚雙刃性格暴虐殘忍、極其好色,甭管是良家婦女還是黃花閨女,又或是像她一樣迫不得已拋頭露面的姑娘,看上了便要擄回幫中,一些女子被他擄回幫去,竟有被凌辱至死的。
江秋本就欣賞笙煙,再者留香婆婆歸隱鹿鳴山前也是江湖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行业闷牌艂魇谛逕挳惸苊胤ê臀渌?,且不曾聽婆婆提起過她有別的徒兒,她便生了一人也要光耀師門的意愿。
皇家雖不曾為難過她,但也不曾優(yōu)渥過,是以她心中覺得自己是江湖兒女的時候更多,而不是那個徒掛虛名的將軍。
她心道:我看上的姑娘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就算是那樣也怕人姑娘化了,你看上了姑娘卻要擄回家去,還不誠心相待,真是可恨!倒要好好會會這老賊!
她當(dāng)即便向笙煙道此事她定會出手相助,已想出妙計一條,叫她不要太過擔(dān)心,只等晚上看看她如何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