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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元郡主

第四十章

成元郡主 譯元 4019 2020-05-27 13:48:38

    “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你……”我淡淡了掃了一眼她驚恐的臉,轉(zhuǎn)身離去。

  出了玄宗門,白芷一行人等在外,我掀開簾子看了看車內(nèi),轉(zhuǎn)身走至德惠郡王的馬車旁邊,低低道:“多謝叔祖。”

  德惠郡王笑呵呵道:“老了老了,早些回去歇息了。”

  上了馬車,看到已經(jīng)瘦到脫型,臉色很是蒼白昏迷不醒的白英。

  “怎么回事?”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就是這樣了,脈息薄弱,我已經(jīng)讓南星去繪云山莊請張?zhí)t(yī)了。”

  “令長安全出宮了嗎?”

  “郡主放心,他已出宮,我讓他立即回中州了。”

  我摸了摸白英的臉,不知她受了多大的苦,林奚該有多心疼。

  “先回府?!?p>  一連兩日,梧桐苑進進出出,白英還是沒有醒,白芷每日想著法的灌些水米,張?zhí)t(yī)每日扎針用藥,說是白英許是在密閉的空間待的久了。顱內(nèi)血液許是有些不通。讓我們每日在白英床前說說話,她許是能聽見的。

  我心下一驚,這不會就是別人口中所謂的活死人?

  每日梧桐苑眾人輪流著在白英床前說話,不是在講以往梧桐苑的事就是在講清涼山的事,白箋每日眼睛也哭的紅腫。

  到了第五日黃昏,我讓其他人出去,一個人坐在白英的床邊,想起張?zhí)t(yī)說的,白英再不醒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拉著她的手,趴在她耳邊輕聲道:“白英,林奚找你找的都要瘋了,我回來見他已消瘦了許多,你,你不想和他說說話嗎?”

  又想到白英性子向來要強,肅然道:“你可是因為他才留在京中的,若不是他娘阻攔,你們該是早就成親了,你說我是不是該找她娘算賬?白英,你再不醒,我可不管夫人是何想法,我可要讓林奚直接娶你進門了?!?p>  “你就算是躺著,我也要讓他抱著你進靖南侯府。你該是了解我的,說到做到。”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白英,許久還是毫無變化,失望的嘆息:什么話都說盡了,張?zhí)t(yī)不是說白英或許能聽到嗎?

  正要起身離去,看到白英的睫毛顫了顫,我急急叫道:“白英,白英你是不是聽得到我說話?”

  我大聲向外喊道:“白芷快來!”

  白芷瞬間到室內(nèi),“郡主怎么了?”

  “讓人去叫張?zhí)t(yī),白英剛剛有反應了,快!”

  坐在廊下等著張?zhí)t(yī)的結(jié)果,不知何時雪花飄飄揚揚的落下,廊下已經(jīng)掛起了燈籠,室內(nèi)一片通明,云帆拿了件披風為我披上:“可要通知行之?”

  看著雪落地即化,“再等一等?!?p>  “外面太冷了,先進室內(nèi)吧?!痹品捯魟偮?。

  “郡主快來!白英姐姐醒了。”

  我快步進入室內(nèi),果見白英睜開了眼睛,只是有些無神。張?zhí)t(yī)取下銀針,擦了擦了額上的漢,吩咐著陸容去熬藥。

  “室內(nèi)人太多了??ぶ飨茸屗齻兂鋈グ?。”白芷揮揮手,眾人皆退出室內(nèi)。

  張?zhí)t(yī)低低說道:“她的狀態(tài)不太對,不知道會醒多久?”我驚詫,怎會這樣?

  “白芷快,讓人去叫林奚,要快!”

  我輕輕走近白英身邊,她只茫然的看著上空,眼神空洞,我忍著淚溫聲道:“白英,白英。”

  她眼睛輕微的轉(zhuǎn)了一下,看向我,又似沒有看清我,嘴微微張著似要說什么。我俯身靠近,只聽得她斷斷續(xù)續(xù)的重復著一句話。

  我看著她這樣卻還記得最重要的話,我慌亂的拍著她的手:“我聽見了,我聽見了,你別想這事了,你等著,我讓人去叫林奚了?!?p>  白芷快步走至床前:“怎么樣了?”

  我茫然道:“她剛才看我了,可是我又感覺她看不到我?!?p>  張?zhí)t(yī)在一旁道:“她是醒了,可是神志卻未清醒,說的話恐怕也是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卑总沏蹲?。又回身低低的叫著白英。

  白英如木人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攥緊了拳頭,果然,果然是那樣嗎?

  突然聽到外間白箋喊道:“世子哥哥來了。”

  林奚急急跑至床邊。大冷的天出了一頭的漢,他握住白英的手喊道:“白英,我就知道阮阮一定能把你找回來的?!?p>  他見白英雙眼無神,怔了一下,“白英怎么了?”

  白芷在一旁低低的勸著,說白英剛醒,還未恢復好。

  他急道:“你們在哪找到她的?”

  我淡淡回道:“你不用知道。”

  他變了臉色:“是不是宮里?是不是?我找了那么多日子都沒找到?在這京中還有比宮里更守衛(wèi)森嚴的嗎?”

  白芷道:“世子別說了,郡主不想讓你插手此事。”

  林奚滿含怒意:“是不是那個毒婦?”

  我瞥向他:“你要么在這看著白英,再多一句話回你的靖南侯府!”他隨即紅了眼,又瞥見站立一旁的張?zhí)t(yī),有些不安。

  張?zhí)t(yī)嘆了口氣:“世子無需擔心,老夫如今人老耳聾,只懂得治病救人?!?p>  林奚忙起身行禮。

  他囁囁道:“阮阮,我,我只是……”我看他那可憐的樣子,軟聲道:“你帶白英去繪云山莊休養(yǎng)吧?!?p>  他眼中含著淚看著白英點點頭。

  又想說什么,我安撫道:“我身邊人多,無事的。”

  “勞煩張?zhí)t(yī)和林奚仔細說說白英的情況吧。”我起身在外間尋到南星:“冷宮有多少高手?”

  “今日令長廢了和安后,廢后把冷宮的人手調(diào)了八個去圍了嘉慶殿,冷宮我們?nèi)サ臅r候只余兩個高手?!?p>  “這個十個人從哪調(diào)來的?”南星低頭:“還未查出?!?p>  “帶多少人你看著辦,今夜把這十個全廢了”

  他猛地抬頭。

  我淡淡道:“不要性命,以后再習不了武就行”

  他帶著令與轉(zhuǎn)身離去。

  “他們能平安回來嗎?”

  看著云帆眉間的憂愁,我道:“宮中有一條密道通往外面,是兒時十一叔帶我走過的。他們只要得手,就能平安歸來。”

  “去桐城的人回來了沒?”

  “快了,明日應該能到。”

  “不要在城內(nèi),在郊外細細盤問?!?p>  “好,你放心?!蔽覠o力的坐在椅子上,云帆端了杯水放我手邊。

  我久久不語,云帆拍拍我的手。

  我苦笑道:“白英自小什么也不會,只知道習武,你不知道吧?她十二歲的時候就一連挑了十二位羽林衛(wèi)。”

  說著說著哽咽道:“她啊,以后習不了武了?!?p>  云帆一臉震驚,我道:“張?zhí)t(yī)說她武功被廢了?!?p>  里間林奚的怒吼聲,白箋顫顫的喊著世子哥哥,我頹然,當年是不是做錯了,不該讓白英入京?

  云帆起身站到我身邊,我靠在他身上,“你先回清涼山吧。”

  他拍拍我:“咱們一起回去。”

  白箋眼睛紅紅的跑出來,哭腔道:“世子哥哥在發(fā)火,郡主,白英姐姐以后真的習不了武了嗎?”

  云帆哄道:“白箋聽話,你白英姐姐今后習不了武了,以后就靠你在郡主身邊了,你早些去睡,明日早起去練功?!?p>  白箋眼淚汪汪又要哭出來,不敢支聲的離去了。

  “你早些歇息吧,我要出去一趟。”我點頭。

  一個靜靜的坐在廳中,除了偶爾傳來林奚的聲音,就只余蠟燭的爆竹聲,一陣冷風卷著雪花飄進來,我起身站到廊下,地上淺淺一層雪花,我伸手接住幾片雪花,只一瞬便化了,只手中一片冰涼。

  鬼使神差的向院墻上看去,一人迎著風雪立在樹后院墻上,發(fā)上已漸漸有些落白,三年未見,四目相對,一時之間卻無人開口說話。

  “郡主別站在外面”

  白芷匆匆拉我回去,再轉(zhuǎn)身時,院墻上空無一人。

  進入室內(nèi),白英已睡去,林奚紅著眼睛守在床邊。連我進來也未發(fā)覺。

  我低低吩咐林一,讓他回府收拾好東西,明日一早來接林奚去繪云山莊。

  林一大概是被林奚剛才的樣子嚇著了。哆嗦著嘴想問什么,我道:“無事,你回去直接見侯爺就行了,把白英的情況說一下,侯爺會同意的。”

  林一閃著擔憂的目光離去。

  “郡主去歇息吧,我留在這就行了?!庇值溃骸拔艺胰耸刂ぶ鳌!?p>  我搖搖頭,“白箋睡在了我外間,你今日守著白英他們吧?!?p>  回了室內(nèi),見白箋早已睡著,我拉了拉她的被子,回自己床上躺下。

  看著帷幔,細細想著明日送走白英,接下來該如何?

  賀太醫(yī)?

  明日宮中又會如何?她會大張旗鼓的查還是會懼怕?

  翌日一早醒來我便去看白英,白英尚未醒,林奚眼下發(fā)青,想必是一夜未睡。

  我走至他身邊,輕聲道:“去榻上躺一會,林一來了我叫你?!彼粍印?p>  我怒道:“白英這種情況一時半會好不了,你要是一直這樣,白英也不用你照顧。”

  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隨后起身到榻上側(cè)著身子躺下,我扯了個被子蓋他身上。

  回到白英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白芷端著碗藥進來,拿小勺子一勺一勺喂著白英,一碗藥下去灑出來半碗。

  我低低問道:“南星回來了嗎?”

  “已經(jīng)回了,今早已經(jīng)來過這了,帶出的人有兩人重傷,三人輕傷,其余的人都無事,他已經(jīng)一早讓人送受傷的回了中州,過兩日換其他人來。”

  我點頭:“宮中可有什么消息傳來?”

  “她大約不敢聲張,宮中只說和安宮里遭了賊人,請圣上多派些人守著,還要滿京的搜捕賊人?!?p>  “派人去桐城守著,她再敢對無辜人下手,就不要怪我出手了?!?p>  白箋躡手躡腳的進來,趴在床邊看白英,我摸摸她的頭輕聲道:“練完功了?”

  “嗯,飯后我再接著練?!?p>  “量力而行”她咬著唇應下。

  飯后,林一帶著五人而來,低目道:“侯爺讓帶著的,說是讓隨著世子守在繪云山莊?!?p>  侯爺果然明白,也不曾阻攔,五人雖然樣貌普通,卻都身姿挺拔,一看就是軍中出身,該是侯府的精英。

  白芷從院中挑出兩個伶俐的丫頭隨行,我和白芷帶著林奚一眾人往繪云山莊而去。

  白芷叫來繪云山莊的管事,塞了許多銀子,說是靖南侯府的世子住在了攬星樓,請管事平日多照料,管事時不時的看著我,點頭應是。

  “你不用找他,繪云山莊那么多院子,這攬星樓想必也沒人住?!?p>  白芷嘆道:“白英又不是小住,不知休養(yǎng)到什么時候?!?p>  室內(nèi)張?zhí)t(yī)與林奚時不時的在說話,張?zhí)t(yī)正在教林奚如何喂藥,又細細的說著注意事項,林奚一一記下。

  張?zhí)t(yī)轉(zhuǎn)身出來,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白芷忙給她倒茶。

  “這位世子也是情深”我苦笑道:“他自小便嫉惡如仇,心地也甚是純真?!?p>  “白英出事對他打擊很大,以后有勞張?zhí)t(yī)多多照看了?!?p>  張?zhí)t(yī)抿了口茶,道:“郡主不必如此,老夫與小徒兒必定盡心照料她?!?p>  頓了頓,“只是,”

  “盡人事聽天命,張?zhí)t(yī)不必顧慮?!?p>  “郡主送她來這是對的,她日間再醒來的時候我會讓世子帶她到處轉(zhuǎn)轉(zhuǎn)。這繪云山莊也極適合養(yǎng)病?!?p>  白芷又細細交代了留下的人,我與林奚說了幾句話便準備回府,他急急追來。

  “阮阮,你,你要不回清涼山吧?”我盯著他不語。

  他又支吾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也不會走,可是,可是……”

  我笑著安撫道:“你照顧好白英就行,等她好了你們就成親吧?”他眼中含淚點頭。

  我?guī)е总粕狭髓笠羯?,冬日的梵音山遠處被霧氣籠罩著,飄飄渺渺,極像一幅水墨畫,昨日下了點雪,山上的泥土都有些潮濕,一走沾一腳泥,到了那棵梧桐樹下,鞋子裙邊已不能看了。

  我靜靜的站在墓碑前,許久,苦澀到:“云一,我不該讓白英回京的,如今,白英再不是以往英姿颯爽武藝超群的白英了?!?p>  “等她意識清醒了又該如何面對?!?p>  白芷突然喊道:“誰?誰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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