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芳聽了這話氣不過,將手中的掃帚一把揮了過去,正中駱吟的左手肘,可把她疼壞了,幸得知竇攔住了兩位,不然又得打起來了。
她盯著駱吟狠狠地說道,“還自以為有臉給姑娘當(dāng)陪嫁丫頭了,哪來什么神仙給的臉呢。我呸,街道上的賴麻子窮乞丐也瞧不上你呢。”
駱吟聽了丟人的話后捂著臉氣得跑了出去。
知竇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她們這種打打罵罵的日常了,問道瀾芳“瀾芳姐姐怎么不嫁呢。”
瀾芳嘆了口氣說“這也不是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的事。都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您瞧奴才也沒有父母呀,況且奴才已經(jīng)過了那把如花似玉的年紀(jì),誰會要個老女人呀。”
知竇說道“我可以讓父親做主替你們選夫婿,這樣你們也都可以嫁人了?!?p> 這會芳錦剛從廚房端了每日都備的滿滿一碗燕窩糖水來,便聽見了這些話,很好奇地問道瀾芳,“我也可以嫁人嗎?”
這芳錦比知竇小了兩歲,是五年前瀾芳在府外撿回來的。
不知從哪傳來咯咯的笑聲,大家伙仔細(xì)往門外瞧去,原來是常嬸。
常嬸說道“原來是姑娘想嫁人了呀,怪不得老爺這會子就在給你說親了?!?p> 她的身后正躲著駱吟,這常嬸便就是駱吟的親姨母,看樣式是跑去告狀了去了。
“我這會來,可是來講理的。大家怎么說都是下人,可這瀾芳姑娘怎么敢把我家駱吟打成這樣子,到底是誰把自己當(dāng)主子了?!背鹫f道“平日里我只當(dāng)你們是打打鬧鬧小傷小皮我也不想管了,怕給瀾芳姑娘你下不來面子??晌以绞球溈v了,你可倒是越?jīng)]理了,竟然將我們駱吟打成這模樣?!?p> 瀾芳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便站了出來,指著他們駱吟說道“你也不問問你家這不要臉的胚子說了什么事?!?p> 常嬸自是知道這瓜娃子的性子,便瞥了一眼駱吟,看駱吟眼神閃躲羞愧??扇缃穸寂軄硭阗~了,哪顧得對錯。拉起駱吟的手就走上前,擼起駱吟的手袖指著烏青的手說“姑奶奶,你可自己瞧瞧,縱使我是姨母,我也不敢把她打成這樣,你這一樣身份的下人竟哪來這樣大的膽子敢把她打得手都提不起來?!?p> 瀾芳說“自然是說錯話做錯事才打得,您不好好教教您這寶貝外甥女什么事該做什么事該說就罷了,竟然還找我討理來,這事要是鬧大了羞的也是你們自己的臉面。”
常嬸說不過瀾芳,氣得掌了瀾芳一嘴巴子。
知竇眼看不妙,將瀾芳攔在身后,火了一樣怒吼道“瀾芳姐姐是我院的人,打了我院的人就是在打我。你就不怕我告訴父親去嗎?”
常嬸聽了臉色漸變得難看起來,可如今都到這步了也不能臨時退縮下來,又想來了一套說辭,“難不成我姑娘說錯話她可以教訓(xùn),瀾芳姑娘說錯話反倒不能了?!背鹩终f“有主子姑娘護著的都也成主子了,我們這些倒里外不是人了?!?p> “常嬸子做過的腌臜事還少嗎,說我們姑娘們做什么,老的沒有好樣還想讓這些小的有好樣?”知竇說道。
冷風(fēng)卷卷襲來,樹葉上結(jié)了霜,輕輕一刮地面就有凍霜碎出來,已經(jīng)是步入十月的秋尾,已經(jīng)寒得很。
凌安府今兒又娶了新姨太太,這已經(jīng)是第五位,聽人說是隆尾街那家賣豆腐的女兒,長得不賴,皮膚跟她家豆腐似的一樣嫩白,今年正好十八歲。表面是這樣說配他凌安府老爺郎才女貌,可私下誰不是在感嘆一個十八歲如花似玉的好姑娘給個三十幾的老頭糟蹋了呢。
林嬸說“東院那位大夫人和四姨奶奶是最得老爺?shù)膶?,表面上來看是這么和睦相處,可實際底下也是撕得厲害。不過西院那兩位已經(jīng)涼了,雖說如此,可整起人來也是可有一套?!?p> 鳩嬸說“再來的這位五姨奶奶是什么來頭?”
林嬸說“你還不知道呢,這新來的五姨奶奶是西角邊隆尾街那賣豆腐的女兒?!?p> 鳩嬸道“老爺這眼光雖說是出了名的看美人獨到,可這賣豆腐家的女兒多多少少也有些拿不出手吧。”
林嬸聽罷笑得眼淚都擠了出來,直捂著肚子又說“你倒有趣了,還瞧不起賣豆腐的女兒,這賣豆腐的女兒再窮再拿不出手,如今你不也得要伺候著她嗎。”
只聽從府門口傳來一聲“新娘子到?!绷謰鸺泵ε苋チ苏蒙贤▓罅巳ァ?p> 凌安府的宋老爺是繁汝最大的產(chǎn)布家,也是繁汝首富,同京陽的廣渠府,進光的三方庭這些都是同一等的權(quán)貴人家。
而好不巧這柳氏的夫家就是凌安府老爺?shù)挠H侄子,雖說名氣不大,但也沾上了些凌安府的名聲光,攬了不少的好處。
凌安府內(nèi)外除了只掛了紅之外并沒有來客祝賀,畢竟是納妾,不同大娶正妻,府里外掛紅已經(jīng)是給足面子的大辦行禮了。
這宋老爺個不高,黝黑膚色,才年三十四,發(fā)里便夾雜了幾根白絲。一旁站的是比他個更矮些的隨從聰子,他墊著腳往屋外望著。只見新娘子緩緩走來,指著眼前叫嚷著,“老爺,五姨奶奶來了?!?p> 宋老爺眼睛不清楚,聽了聰子這話趕緊揉了揉眼睛用力睜開了看。
新娘子走來,同宋老爺一齊,顯然個子比宋老爺高了六七公分來。宋老爺搓了搓手哈了口氣,隨后掀開了新娘子的蓋頭。
眼見這位五姨奶奶,倒是長得驚人,大圓的雙眼,巧小的嘴兒,就像極了那牡丹花一樣。
宋老爺直嚷著“入洞房入洞房,那些個繁瑣的禮都罷了吧,真叫人煩?!?p> 那媒婆一聽覺得不吉利,畢竟也是個大戶人家,“這可怎么行,宋老爺,雖說這是納妾,可基本的禮節(jié)怎么能就罷了呢?!?p> 聰子見宋老爺不高興了,急忙拉著那媒婆走了。
“你可真是沒眼力見?!甭斪诱f,“到底是宋老爺納妾還是你納妾,不行禮節(jié)就不了,你只管點頭去領(lǐng)了紅便回家豈不美滋滋?”
媒婆嘻嘻地笑了笑“我倒頭一回見連納妾都如此急切的,像極了那餓死鬼。”
聰子說道“你也不瞧瞧那能出水的美人,誰見了不得成餓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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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怪,在此之前房知竇的閨房位于正靠著東院的后院。因為停馬車以及歇馬棚都是在東院前的小院子里的,上上下下都是人,聲音極為吵鬧。于是房舉東在早前便命人將馬棚移去了西院的前院,之后停馬都是在那邊的前院,而這邊的前院基本是空著的,便落為了姑娘們玩鬧的小地方。
第二日天剛亮起來,除了鳥兒的嘰叫聲之外,還有前院的馬聲。這是許久以來第一次聽見馬的聲音,也正因聽見了馬的嗷嗷聲,房知竇便比平時早醒了半個時辰,耐不住好奇,梳妝后連早飯也不等就跑到前院瞧去。
只見前院的紅臘梅淑邊正停著一匹漂亮的白馬。房知竇的魂就像被勾了去似的,直盯著白馬看,卻沒膽子去觸碰。
這時不知哪來男子的聲音“是誰在那呢?!?
祝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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