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就查出狄牧的身份,對于高熊來說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而且左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老是從中作梗。
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讓高熊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使得高熊沒有時間去調(diào)查狄牧。
所以高熊三番五次的向左相提出要多給些時間讓自己調(diào)查狄牧的身份。
可左相這幾天就是故意不講道理一般,說什么你調(diào)查狄牧身份是他的事情,可處理府中大小事務(wù)也是他的事情,多給他幾天時間也是于事無補。
弄的高熊差點以為這個孩子是左相在哪的私生子。
但讓他調(diào)查左相,他還是不太敢的,如果被左相知道,就不是逐出相府的事情了,而是掉腦袋。
但越是這樣,高熊就越是下決心要查出來狄牧的身份,大不了就讓狄牧先進相府,到時候查出點什么,再將他逐出去便是了。
這樣思考之后,高熊的壓力就沒有那么大了,今天是高熊調(diào)查期限的第四天,他上午像往常一樣處理完府中事情之后,便著手準(zhǔn)備調(diào)查狄牧的身份。
作為晏國左相,自然是會在京都很多地方安插自己的眼線,他們是在暗處負(fù)責(zé)相府安全的人,而管理他們的也是高熊,雖然受命于左相,但這些人都是高熊找的而且長久以來一直都是和高熊接觸,久而久之,他們和高熊的感情更加深厚,而和左相則更多的是發(fā)令者和聽令者的關(guān)系。
而高熊要做的就是和這些眼線見上一面,帶點好酒好肉,和他們聊聊天,增進增進感情,順便調(diào)查一下狄牧的身份。
出相府之前的高熊,換了一身不太引人注目的衣服,穿梭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之中。
每到一些地方他都會停頓環(huán)顧很久,確定沒人之后便進去了。
這樣周而復(fù)始幾次之后,已是日落時分,高熊管家有些滿意地笑了笑,便打道回府了。
而讓高熊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在他與眼線見面的同時,一個持劍的身影,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每當(dāng)高熊進到一個地方,這個持劍的身影便會在附近駐足許久,然后待高熊出來之后便會繼續(xù)跟上。
就這樣跟了一下午,身為左相總管家的高熊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高熊不過警惕,而是此人隱蔽的極好,行于鬧市,緊跟高熊其后,無人察覺。
回到相府吃過晚飯的高熊,早早的便準(zhǔn)備休息,今天忙活了一天,是該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可剛躺下沒多久,就被相府的下人叫醒。
罵罵咧咧的從床上爬起來,才知道是左相叫自己前往會客廳。
無奈的高熊平復(fù)心中的不滿,這幾日左相的阻礙已然讓高熊心中不爽,但礙于身份,高熊并未發(fā)作。
收拾好自己疲憊的身體,高熊來到會客廳。
此時的會客廳已有多人。
其他幾個管家和相府的幾個總護衛(wèi)正聚在一起,面紅耳赤,激烈的爭論著什么。
主坐的左相低著頭一聲不吭,而大夫人則跪坐在左相旁邊,眉頭緊皺,一臉陰霾。
發(fā)現(xiàn)高熊進來,左相抬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此時高熊正皺著眉看自己,左相的眼神似笑非笑,還透露著絲絲寒意,但很快就收斂住了。
看著左相的眼神,高熊心中一抖,心想不知自己這段時間怎么惹惱了自家大人,自己也沒做什么對不起左相府的事情,左相對他的態(tài)度為何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難道是因為那個孩子?高熊把矛頭突然指向了狄牧,他愈發(fā)覺得狄牧的身份不簡單。
高熊找了地方便坐下來,低著頭,心里思緒萬千。
“好了,別爭了,陸柒死了,你們推卸責(zé)任有什么用,他武功高深,相府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對手,有人要殺他,你們保護的了嗎?只是陸柒離奇死掉,怕是有人要對相府不利,如此高手,相府岌岌可危啊?!?p> 左相站起身來,語氣中充斥著憂慮。
聽到這個消息的高熊則是瞪大了眼睛,陸柒竟然死了?
要知道陸柒武功之高,整個京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早期左相將陸柒帶進京都之后,逢人便夸贊陸柒武功之高,這就導(dǎo)致了很多練武人士跑到相府挑戰(zhàn)。
挑戰(zhàn)之事持續(xù)了五天,共有百名練武人士前來,甚至驚動了京都一代劍俠方不平。
兩人比武,持續(xù)了一天一夜,最后是陸柒險勝,方不平則回家休養(yǎng)了近半年。
從此陸柒便聲名鵲起,一時響徹京都。
可誰曾想如此厲害的人物,竟突然死去,還死的這般不聲不響。
而更令人背后冒汗的,是那位殺掉陸柒的人,如果他真是和相府有仇,那相府當(dāng)真是處在水深火熱中。
“你們平日里有得罪過什么厲害的人士?”
左相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所有除大夫人的皆是一愣,然后有點疑惑的看向左相。
而高熊則是覺得莫名其妙。
就算是他們這幾個管家或是總護衛(wèi)得罪了某些世外高人,也不可能威脅到相府的安全。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左相有些尷尬的咳了咳,旋即看向高熊道。
“高熊,你要查這個孩子的底細(xì),查出些什么了嗎?”
“回稟左相,還沒有?!?p> “那就別查了,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們幾個現(xiàn)在要在相府的安全上多費些心思?!?p> “是?!?p> 奇怪的是高熊這一次并沒有反駁左相,而是接下了這個命令。
不是高熊選擇妥協(xié),而是在他心中覺得這是一個持久戰(zhàn),他感覺狄牧的身份和背后牽扯的事情不簡單,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既然如此,何必要繼續(xù)再得罪左相。
“很好?!?p> 雖不知情高熊心里所想,但高熊的態(tài)度,還是讓左相滿意的點了點頭。
“陸柒死亡的緣由以及是誰殺死他的,我自會派人調(diào)查清楚,你們要做的就是,保護相府所有人的安全,片刻不能松懈?!?p> “是。”
高熊及一干管家總護衛(wèi),躬身抱拳領(lǐng)命道。
“下去安排吧。”
左相揮手示意眾人下去,除大夫人外所有人便退下了。
待眾人退下后,左相走到大夫人身邊,慢慢將她扶起,然后嘆息說道:“夫人,從明日起,讓寧空保護你的安全?!?p> “寧空是你的得力助手,讓他來保護我,不是有些大材小用?!?p> 大夫人說話溫柔,輕聲咬著每一個字,語速緩慢,卻不會讓聽的人心生著急,倒讓人覺得舒適。
“夫人的安全更加重要?!?p> 聽到這話,大夫人微微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大夫人看著左相,似疑惑神情,又有些笑意。
左相先是一愣,轉(zhuǎn)而低聲說出一個讓人驚訝的話。
“是一個故人遺子?!?p> “故人遺子?哪里的故人,怎么從未聽你說起?!?p> “一個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得故人?!?p> 左相顯然不愿意多說,所以故作神秘道。
“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就不多問。你忙吧,多注意安全,我回屋休息了?!?p> 夫妻多年,對方心中所想自然清楚,所以大夫人并沒有多問。
將大夫人送到門口,由下人接過慢慢扶回房間,目送大夫人離開的左相眼神中突然閃現(xiàn)出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了。
看著大夫人消失在視線中,左相發(fā)出一聲不明意味的笑聲后,便離開了。
而狄牧,一個不滿兩歲的孩子,就在這樣的血雨腥風(fēng)中,算是塵埃落定了。
只不過在這充斥著權(quán)力與死亡的京都中,他能否安然生存,并且扶搖直上?
這是一個問題。
身上背負(fù)著幾百條人命和家族的重任,是會被壓彎了腰站不起來,還是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