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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僥賦

陳府養(yǎng)傷(1)

南僥賦 顧朝聆 10562 2020-04-19 15:26:29

  澹臺睿妍看著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南星,替她掖了掖被角,對立在旁邊的陳青僥說到:“這孩子怎么還未醒?這毒這么厲害?”語氣中充滿了擔(dān)憂和惋惜。

  是前日將南星從東秀山帶回來,到今天晚上整整三日,還未清醒。澹臺睿妍日日過來看望,可就是不見人醒過來。

  之所以日日過來看望是因為她憐憫南星是個姑娘家,又是為救自己侄子身受重傷,心里過意不去。

  陳青僥看了一眼臉色慘白慎人的南星,心里閃過一絲愧疚,但面上還是神色正常的安慰道:“姨母寬心,浣溪說她不會因此而喪命。”

  謝浣溪是化州蒼山醫(yī)派的弟子,醫(yī)術(shù)高明,澹臺睿妍聽他這樣說安心了不少。

  謝浣溪其實與鄭蒼涑師出同門,是同門師兄弟,只不過他進(jìn)派時,鄭蒼涑已然聲名鵲起,師父恩準(zhǔn)他外出自立門戶了。

  南星被帶回來那日,陳青僥就讓謝浣溪為她診治。謝浣溪看了一眼塌上虛弱昏迷的男子,肩頭中箭,唇色發(fā)黑,額頭直冒冷汗。右手三指搭上脈,果不其然那袖箭上淬了毒。

  現(xiàn)在必須得拔出箭頭,清理傷口。他伸手解開了南星右衽衣扣,然而在他拉開外衣的一瞬間,他幾乎嫌燙手似的,飛快又將衣服和上了。

  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他轉(zhuǎn)頭朝坐在后邊喝茶的陳青僥說到:“你果真是個禽獸!”

  竟讓女子替你擋箭!虧心不虧心啊你!

  陳青僥面上一冷,眉頭一皺:“你在說什么?”

  “你不曉得她是女子?”謝浣溪看他一臉坦然,似乎毫不知情。

  陳青僥一愣,放下茶杯。

  “屋里所有男子除謝浣溪外都回避?!弊约阂矌е窒玛愋褚餐庾撸f完還讓陳旭去多領(lǐng)了幾個伶俐丫頭進(jìn)來協(xié)助謝浣溪。

  屋里只剩下謝浣溪和幾個丫頭,他先退到了屏風(fēng)后面,然后讓她們小心翼翼的把南星的衣服剪開,然后裹上被子,只留下肩膀在外面方便他醫(yī)治。

  幾個丫頭在清理南星的衣服的時候,都嚇了一大跳。血漬都浸過了大半外衣,里衣和傷口處凝固的血漬緊緊貼和在一起,只能生拉。丫頭們都有些膽小,哪里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都有些怯弱不敢下手。

  可不拉開衣服就無法得到及時救治,好在其中一個丫頭膽大心細(xì),明白救人要緊,就當(dāng)下立斷,拉開了傷口處的衣服,仔細(xì)清理。

  謝浣溪給她拔箭的時候,醒過來一次,是被生生疼醒的。她雖然身子動不了,眼睛也睜不開,但她知道這是有大夫在救她。她在心里暗暗想到:好在那人不算喪良心,還知道給她找大夫。

  謝浣溪處理完南星的傷口,出來看陳青僥的眼神都變了,心想這姑娘是干了什么得罪陳青僥的大事兒,竟讓陳青僥如此對待。

  他告訴陳青僥若是再多耗上半刻鐘,南星就可以直接去閻王爺哪兒排隊候場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shù)。真是歹毒,如此對待一個女子。

  先前澹臺睿妍問南星為何不醒,以為是她余毒未清,所以才昏睡。其實她哪里知道是陳青僥故意漫不經(jīng)心的拖著,才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陳青僥是武威將軍的府的世子,身上流的是武將的血,生來一身傲骨。他一直以為南星是個沒有骨氣的軟弱男子,所以打心底里瞧不上他。

  可就是沒想到南星是個女子,還如此血性,敢以身擋箭。先前故意拖著,耽誤了救治時間,陳青僥心里也多少有些愧疚。所以這幾日也同姨母一樣日日過來探望,還吩咐丫鬟們要盡心服侍,每日喂藥喂參湯。

  澹臺睿妍呆了一會兒就走了,吩咐丫鬟們好生照顧。丫鬟們都知道了這位姑娘不光世子格外在意,連皇后娘娘也格外關(guān)心,所以全都不敢怠慢,小心周到的服侍。

  南星昏迷的這幾日,陳青僥派人查了她一下,不過只知道她是自豐京汜寒堂來華理三五莊的醫(yī)女,名叫南星,師從國醫(yī)圣手鄭蒼涑,其他一概查不到。

  饒是陳青僥這樣有手段的人也查不到南星的身世,也就不枉鄭蒼涑當(dāng)年費(fèi)盡心思救下她們姐弟二人。

  …………………………………………………

  第四天清晨南星醒了,她睜開眼睛。想起來,可是堪堪一動,就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疼痛,“嘶~”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一旁守著的兩個丫鬟看見南星醒了,兩人面上都是一笑。一個連忙出去稟報給陳青僥,一個俯下身子輕輕按住南星擔(dān)憂的說:“姑娘,您莫動,當(dāng)心傷口。”

  南星盯著眼前的丫鬟,她梳一個雙環(huán)髻,眼睛圓圓的,樣子乖巧的很。

  她啞著嗓子開口問到:“我睡了幾日?”

  那丫鬟微笑著恭敬的說:“回姑娘,自您進(jìn)府今兒是第四天。”

  南星心里琢磨自己竟然昏睡了四天,若是云娘她們知道又該心疼了。本來就是去祭奠一下爹娘,結(jié)果差點(diǎn)莫名其妙的喪了命,這叫什么事兒啊,委實覺得憋屈。

  陳青僥繞過屏風(fēng)徑直來到南星榻前,一雙如同暗夜般漆黑的眼睛打量著床榻上的病人,目光絲毫不避諱,直直的。

  南星與他對視,目光迎上他的,他一身玄色衣裳,束發(fā)金冠,棱角分明,干凈白皙的面皮,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長起來的公子哥兒。

  不知道為什么南星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只一眼南星便敗下陣來,將眼睛看向別處。南星肯定知道她的男子裝扮只要一脫衣裳治傷就會暴露,也懶得去計較這些。

  可陳青僥一個男子在知道她是女子的前提下還如此直直的盯著她,并且她還躺在床榻上,頓時她臉上漸漸的有些不好意思。

  陳青僥看她別過眉眼,也終于意識到了有些失禮。雖然前幾日也都是如此看著她,但畢竟人沒醒,也無不妥。

  “為何出現(xiàn)在東秀山?”陳青僥率先開口。

  南星心里一頓,從那日他救她的身手看,她就知道此人不簡單,多說多錯。東秀山只有她爹娘的墓地值得她去,而許府當(dāng)年在那場大雪中是滿門被屠,全府上下死得不明不白。若是知道許蜚零還有子女在世,難保旁人不起歹心。可若是不回答的話,她看的出來陳青僥絕對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兒。

  “祭奠故主,年幼時老爺夫人于我家有恩?!蹦闲强此普\懇的說。

  這樣一說既能解釋她為什么出現(xiàn)在東秀山,也能將自己同許家摘干凈。她出現(xiàn)在東秀山是因為祭奠許家夫婦,而她因為年幼時受過他們的恩惠,在知道了他們?nèi)覝玳T,所以年年忌日來此處祭奠。

  就算日后旁人查起來也只能說她南星重情重義,這世間除了鄭蒼涑知道她叫許南星、她弟弟叫許遠(yuǎn)洲之外,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陳青僥看她談?wù)劦纳裆?,不像是撒謊,加上對她有些愧疚,就不再追問。

  他只說“你且安心養(yǎng)傷,缺什么只管跟府里丫頭說?!?p>  “多謝閣下,叨擾多日,還未曾問過恩人貴姓?!蹦闲强搓惽鄡e轉(zhuǎn)身要走,就把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陳青僥頓了一下,眸子閃了閃道:“我姓陳,單名一個凡字?!?p>  陳青僥覺得沒有必要讓一個陌生女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況且還和皇后姨母一起,難保她不會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他在宮里多年,對他存心思想攀龍附鳳的女人,不在少數(shù),這樣也是省麻煩。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快得南星都還沒來得及道謝。

  府里的丫鬟也都明白一個道理: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嘴巴要緊,命最重要。所以陳青僥說自己叫陳凡那他就叫陳凡,反正平時里她們這些下人見了陳青僥也都是叫“主子”,所以不用擔(dān)心南星追問。

  南星自己本就是大夫也知道自個現(xiàn)下是個什么情況,所以就按陳青僥說的,天天好吃好喝的將養(yǎng)身子,府里的仆役丫頭們也都十分盡心。她也不忘問自己的那四個護(hù)衛(wèi),聽丫鬟們說,都治好了傷送回了三五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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