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佘山。
陳默沮喪的捧著一杯熱茶,這間更像是會所性質(zhì)的茶館,即便沒有多少顧客,可剛剛倒茶的小姐姐,也只是對他露出了一個公式化的笑容。
想象中的簽名呢,理所應當?shù)暮嫌懊础?p> 當看到珠簾外出現(xiàn)了一襲白衣,陳默嘴角掀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揮揮手喊了聲。
“姐”。
余靖秋摘下墨鏡似笑非笑的盯著陳默,開口自嘲道,“找我這個沒有什么文化,沒有什么技能的女人有什么事嗎?”
“嘿嘿,玩笑話當不得真”,陳默憨憨笑了一聲,“這老話不是說的好,女子無才便是德,女演員好啊,德藝雙馨”。
“別貧了說正事”。
沒好氣的吐槽了一句余靖秋看著面前添了七分滿的茶杯,開口道了聲謝。
陳默揉了揉眼睛,一副苦惱的模樣,“姐,你也知道我拍了部電影,現(xiàn)在也不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了。
手底下簽了三個演員,道哥王道全,秘書劉喜娃,還有胖子的小女友童小年。
這不就想正兒八經(jīng)弄個辦公的地,好巧不巧被錢多多知道,這不……”
聽著陳默把事說了一遍,余靖秋呡了口茶,撇撇嘴說道,“好巧不巧,你現(xiàn)在可是紅的發(fā)燙,發(fā)了條巨博想不知道都難。
其實這不是壞事,如果你打算在這行發(fā)展的話,那也不可能一直拍小成本,當然,作為合作方倒是挺樂意。
但是觀眾總有一天會審美疲勞的,因為小成本拍好了雖然利潤驚人,但是上限有限,下限卻低調(diào)離譜。
吃慣了龍蝦鮑魚,偶爾吃吃清單的也行,但沒人愿意一直放著海鮮不吃,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拍大制作還是有點難,畢竟很多資源都掌握在這些人手里”。
“你的意思是答應咯”。陳默挑了挑眉,對于這個答案并不算意外。
沒有誰能保證一輩子都拍的是好電影,也沒有人能把桌子上的蛋糕全部吃完,分擔風險的同時,也給別人一個得利的機會。
“我只是建議”。
余靖秋沉吟了片刻,手指在茶盤里擺放整齊的杯子上點了點,“如果要找一個合作者,億達應該算是最適合你的。
別的娛樂公司都在觀望,畢竟你這是一部2D影片,是脫離這個時代的。
雖然拍一部好電影需要很高的成本,但是錢卻不一定能堆出來一部好電影。
但億達不同,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擁有最完善的院線,但是很尷尬,當初他們并不重視這塊,只是把院線當成房地產(chǎn)配套的東西。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這是一塊巨大的蛋糕,大到足以讓任何人眼紅,可是他上的桌上的時間太晚了,原來就這么幾個人分,突然來了個陌生人,還是巨人般的陌生人。
當口子撕開之后,一點份額怕不是不能滿足這只大鱷,隨意干脆從開始就別吃了。
所以億達發(fā)展的很尷尬,每年大把的投錢,卻連一點漣漪都沒有。
他們拿錢,還解決你所有拍攝上的問題,只要你的電影上出現(xiàn)億達影業(yè),這就夠了,他們說白了是要一張門票”。
“有錢人的世界啊,一間不算小的辦公場所,只是為了表達一個善意的信號,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陳默搖搖頭,這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一部電影就能改變許多人的境遇。
就連王道全都已經(jīng)有企業(yè)想要邀請代言了,畢竟道哥形象還是很得別人喜歡的。
“好了,姐,說說你吧,這部電影看起來……”
“目前看來他們目標已經(jīng)調(diào)低了,只要回本就行,但是應該困難了。
不過這些和我沒什么關系,畢竟以后我可能不會再拍電影了。
不過,你有空可記得幫我寫寫歌,唱歌還是挺好的,不用考慮那么多的利害關系,簡簡單單”。
余靖秋端起茶杯,掩飾了一下俏臉上的落寞。
按她的性格,這其實并不算意外,但是以這種方式,對于出道即巔峰的余靖秋來說,用一部說好聽點,毀譽參半的電影離開,實在是有點遺憾。
“姐,你想好了”?
陳默開口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看著對方點點頭,接著開口說道,“那如果有一部劇本完美,特效完美,情節(jié)完美的電影邀請你呢”?
“別開玩笑了,陳默寫歌和拍電影不一樣,電影一定得懷著敬畏之心,千萬不能拍了一部好電影,就開始覺得這沒什么。
多少大佬進來的時候自信滿滿,等到離開的時候失魂落魄的如同喪家之犬,變得負債累累。
寫歌的成本相比起電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地方掙錢很容易,但是賠錢更容易。
比如劉達路這次的《蒼藍星堡壘》,無論他以前給公司掙了多少錢,這一部電影足以讓他墜入地獄”。
陳默點點頭,開口笑了起來,“敬畏之心好啊,怎么樣,以后有什么打算”。
“看家里安排吧,應該是做做慈善,小米缸基金現(xiàn)在倒是挺有名的?!?p> 慈善,陳默嘴角抽了抽想到了當初和余大元帥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腦子一熱撂狠出的話。
看著余靖秋離開的背影,陳默目光盯在了桌牌上四個醒目的字上。
無限蓄水。
摸出電話給錢多多發(fā)了個地址,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依然談合作,手短不短不重要,反正又不是打架,但這嘴可不能軟了。
當睡眼惺忪的錢多多看著陳默對面的茶杯時,眼角明顯抖了抖。
仔細端詳了這個白色的小瓷杯,開口調(diào)侃道,“你是不是請客吃飯的時候,喜歡去火鍋店”?
“為什么這么說”?
陳默努力當做沒看見對面的被子,光顧著添水了,怎么就忘了把余靖秋的杯子收起來。
“去火鍋店不是可以把請客的人全部集中在一天,你來我去的一個鍋底全部打發(fā)了”。
呃……,好像挺有道理的。
“談談合作吧,別老計較這些,做人要大氣”。
陳默厚著臉皮裝出沒聽懂的模樣,飛快的伸手把茶杯收了起來,就算你想用,那我還不樂意呢,想的美。
“你想好了,我還以為你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呢,畢竟石頭現(xiàn)在算是上了快車道,馬上要起飛了,你坐等數(shù)錢就行”。
“好好休息,開什么玩笑,舒服那是留給死人的,人生短暫為何不多留點東西在這世上”。
談合作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必須是高度啊,得把格局露出來,領導畫大餅講未來,不也從理想開始嗎。
作為當初東方報社的主編,陳默跟著聰明絕頂?shù)牡刂泻I玳L別的沒學到,這一套還是領悟了點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