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祖宗
魏國皇城。
岳都。
魏國皇宮雖然是城內(nèi)占地最大的區(qū)域,但規(guī)模上相比其他國家的皇宮卻要小上許多,奢侈享受等相關(guān)建筑近乎全無,哪怕是朝殿也是盡量從簡,這就是整個魏國皇室開國以來便追求精簡高效的體現(xiàn)。
御書房外。
長公主曹慧婀娜的身姿靜靜站立于門前。
從面無表情默默調(diào)整到眼角濕潤,略帶委屈之色才出聲道。
“慧兒拜見父皇!”
噗呲
曹慧莫名聽到一聲嗤笑。
擔(dān)心剛剛的做作被人發(fā)現(xiàn),不由得左右打量,卻未發(fā)現(xiàn)周邊有人觀望。
錯覺嘛...
皇宮森嚴(yán),又是御書房這等重要之地,怎么可能有人躲在一旁。
“是慧兒??!進(jìn)來吧!”
屋內(nèi)傳出來一聲厚重的中年男聲。
曹慧不再多想,專心沉浸于自己想要的心境中,覺得情緒到了,便推開了御書房的門。
御書房內(nèi)正對大門便擺了一張?zhí)茨緯?,上面累著高高的各種國事議貼,穩(wěn)坐其后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似面目普通,但抬手,置筆間皆顯露出龍行虎步之氣,眼神更是炯炯威嚴(yán)在其中,令對視者不由得低頭才能應(yīng)答。
看見曹慧臉上帶著的情緒,魏國皇帝曹武溫和一笑,開口打趣道。
“喲,是哪位能人,竟讓聰慧伶俐的慧兒受了委屈?”
“父皇~”
曹慧看見自家父皇如此調(diào)笑,語氣更是不依不饒。
“那靈虛派掌門李仲然不識好歹!我好心送去靈石給他修煉,他卻冷嘲熱諷我魏國攀炎附勢,看寒桐宗出了個真人便立刻改換國教去巴結(jié)寒桐宗!”
“哦?竟有此事?”
曹武聽完眉頭緊鎖。
雖然魏國皇室與靈虛派有著舊情,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隨著靈虛派日漸凋零,與魏國用處越來越低,已經(jīng)太久沒出山出力。
曹慧此行前去送靈石,曹武這魏國皇帝也樂得做回好,而給曹慧攜帶的邀函也是有見機(jī)敲打的意思,卻沒想到這個靈虛派掌門如此不識時務(wù)。
想到那邀函,曹武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曹慧。
聰慧異常的曹慧怎能不知眼神含義,于是憤憤道。
“那李仲然不僅接下了邀函,還叫囂著正合他意,他早就想來這立教大典看看了?!?p> “還說什么三十天河?xùn)|,三十天河西,莫欺少年窮這等話語,臨走時還顯擺他突破到了筑基期?!?p> 說完,曹慧臉上泫然欲泣。
曹武見狀安慰道。
“慧兒無需擔(dān)心,這李仲然如此可惡,到時立教大典,就讓百川真人當(dāng)著全城人面前,好好給他吃個苦頭?!?p> “那,父皇我求您個事。”
曹慧楚楚可憐地看著曹武道。
“哦?說來聽聽?”
“那李仲然固然可惡,可憐我那閨蜜好友仲妍仲馨兩人困在靈虛派里,身負(fù)靈根卻沒有靈石修行,還請父皇發(fā)話讓那李仲然放開姐妹二人,我接來宮內(nèi)安心修行,將來還可作宮內(nèi)供奉。”
曹慧說完,又低下了頭,仿佛是在哀嘆親密好友的處境。
只是她低著頭時未發(fā)現(xiàn),眼前的父皇沒有看向自己,而是以小輩的神色望向了一旁樹根雕刻而成的茶幾。
此時有兩人無聲無息對坐于旁,細(xì)細(xì)品茶。
進(jìn)門的曹慧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御書房內(nèi),除了父皇和她,竟然還有人敢端坐一旁,或者說曹慧無法察覺身旁這兩人。
一人約莫而立之年,著一身布衣,身材壯碩,濃眉大眼顯得英武非凡,模樣看上去與曹武有些相仿。
如果曹慧能看見此人面目,以她過目不忘的本事一下子就會認(rèn)出,并且大驚失色。
每年祭祖時,祭拜的最高的那副畫像,便是此人模樣。
魏國開國皇帝,曹厲。
當(dāng)代魏國皇帝曹武此時也只能以求問的眼神看向曹歷。
畢竟是自己高祖。
面目正值壯年的曹歷微笑看著面前父女,微微頜首回應(yīng)。
曹武得到應(yīng)許,像是大出了一口氣,緊張地瞟了一眼自家高祖對面的身影,然后開口道。
“慧兒放心,等百川真人給那李仲然教訓(xùn)的失意了,我再與他將兩人要來給你?!?p> 曹慧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不禁破涕為笑,向曹武撒嬌道謝。
隨后父女兩人交流一番日常見聞,曹慧便告退離去。
“小武啊小武!你給我生的這個曾曾曾孫女,可不簡單啊!”
曹慧剛走出御書房,屋內(nèi)便響起了爽朗的笑聲,只可惜她無法聽到。
曹武面露苦笑道:“慧兒從小便善與人交流喜歡長袖善舞,性格更是比男子還要處處要強,今日讓高祖、真人見笑了?!?p> “什么見笑不見笑!有如此能力后代,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怕是女子又如何!且看她手段如何,假若真有那份使計劃順利成功的本事,魏國出個女皇,也未嘗不可嘛!”
曹歷一番話語要是放在外面,就算是皇室中人也怕是要人頭落地。
而曹武在自家祖宗說的大逆不道的言語前不敢妄語,只得苦笑。
“對了李大真人!我家后人去挖你靈虛派墻角,可莫要生氣啊!”
曹歷舉起茶杯,朝著對面之人取笑道。
此人與曹歷年紀(jì)相仿,相貌堂堂面目溫和,頭上盤著發(fā)髻,一身簡樸的青色道袍,看起來修為頗深,有仙風(fēng)道骨之姿。
他與曹歷一樣,畫像被掛在最高處,不過是靈虛派的議事廳最高處。
李虛,靈虛派的祖師爺。
聽見曹歷的取笑,李虛只是淡淡一笑道。
“靈虛派掌門是李仲然,決斷皆由他定?!?p> 曹歷上身前傾,追問道:“那百川真人逼死你靈虛派上一代掌門的事?”
李虛于是話音一轉(zhuǎn)。
“不過身為靈虛派祖師爺,不做點什么實在對不起這身份?!?p> “百川百川,好名字,立教大典我親自出手,讓他入海?!?p> 曹歷懶洋洋地伸了下腰道:“甚好,還省的我動手。”
“有細(xì)報稱,靈虛山下有玄宇國諜子糾集了些武林人士,說是要找靈虛派麻煩,需要我派人盯著點嗎?”
李虛端起茶杯湊近嘴邊,任由幽然飄起的茶香霧氣在鼻間絮繞不斷。
“李仲然不是筑基了嗎?山上仙人要是還怕那些拳腳功夫,那不如躲在山里好好修煉。我看這岳都他就不必來了。”
“誒!畢竟是自家后人,咋能不照顧些?再說了,等些時日來岳都看看自家老祖大顯威風(fēng),豈不美哉?”
曹歷轉(zhuǎn)頭向曹武示意。
“派兩個筑基期供奉盯著,莫讓幾個諜子鬧出事來。”
曹武應(yīng)諾,立刻出門安排。
李虛充耳不聞,只顧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