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上
不管我們是無奈著,恨著愛著活著。
還是夜夜涕不成聲,卻誰也不告訴的孤獨倔強的活著。
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什么都不會改變,更不會消失。
這是楹羨很久之前就明白的道理,可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明白。
“楹羨啊,你去北邊可不會有人寵著你,縱容你了。”
收拾行囊時,一個營帳休息的姐姐道。
楹羨早已習慣。
她從不會花太多心思和時間,去維護和別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別人眼里的她總是獨來獨往。
其實是她與她們,志不同道不合。
“謝謝你的忠告?!遍毫w看向來人,“我會注意的?!?p> “你也太會逞能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蹦侨肃珟拙洌荒槻恍嫉霓D(zhuǎn)身出了營帳。
楹羨卻是握緊了拳頭。
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是很清楚的。
可是就算清楚自己幫助不了自己的國家太多,也不想什么都靠后。
生而為人,為青禾子民。
楹羨很清楚,行萬事,皆以青禾為重!
“會騎馬嗎?”
一名年輕的將士牽著一匹棕色的馬兒來到楹羨面前。
楹羨抬眸,看著那將士輕撫著馬匹鬃毛的模樣,不由一愣,卻又很快恢復平靜。
“我走著便好?!?p> “我?guī)湍愕今R背上去吧。你放心,我會一直牽著馬,不會讓它傷到你的?!?p> 說著那名將士便抬手想幫楹羨上馬。
楹羨條件反射似得,趕緊后退了一步,那名將士尷尬了一下。
楹羨也突覺得有些尷尬。
“你拉著這韁繩,踩著蹬頭,再使點勁就能上去了,很容易的。
路途遙遠,對體力要求甚高。楹羨姑娘還是騎馬的好?!?p> 那名將士說著,開始撫摸著馬匹額間一縷白色的鬃毛,
“它很溫和的,很聽話。而且我會一直安撫它的?!?p> 楹羨低眸,咬牙握住韁繩,一鼓作氣,坐上了馬背。
那名將士拍了馬匹幾下,便順手一牽。
楹羨沒有準備,瞬間被逛了一下,差點就臉著地掉下。
“你不上來嗎?”楹羨有些害怕道。
“姑娘說笑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授受不親的好?!?p> 那人倒是爽快。
“你是南疆營地那片的?”
楹羨道,“我以前怎么都沒見過你?”
“禹城的。”
那人笑了,“我們那里還挺有名的?!?p> “禹柏嶺?”楹羨笑言,
“我聽說禹柏嶺上的禹柏河特別神奇,只要雨水一來,河水就會變紅。是真的嗎?”
“是啊,聽老人們說,我們那兒以前有很多的土匪,官府剿匪多次,但每次都沒有成功。
土匪把那些俘虜?shù)氖勘靡鄱細⒘?,投尸到了禹柏河中,所以河水就被逐漸染紅了。
這事還震驚了當時圣上,派了七千禁軍前來。
當時帶兵的皇子,就是如今圣上呢。”
“現(xiàn)在一下雨,水還會變紅嗎?”楹羨好奇道。
“會的。
這都是老天為了讓我們銘記住那些英雄,也為了讓我們記住圣上的好生之德?!?p> “我可真想去看看?!?p> 楹羨惋惜道,“對了,聊了這么久,你怎么稱呼?”
“我叫彭昱?!蹦侨诵ρ浴?p> “我叫楹羨?!?p> 楹羨忍不住一笑,“你也去北疆昶城嗎?”
“不是?!迸黻劈c頭笑了,“我去泱城?!?p> “你武功很好嗎?”
楹羨不禁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我聽說泱城暴亂很嚴重?!?p> 還是稚嫩的臉,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幾歲。
“我是斥候?!?p> 眼睛明亮的少年笑道,“哪里有危險我去哪。”
“是嗎?”楹羨忍不住應(yīng)聲笑了,“難怪我沒怎么見過你。你多大了?”
“男人的年齡可是秘密?!?p> “切。”楹羨不禁一笑。
她抬眸,看著天邊的鳥兒成群結(jié)隊的翱翔在天際。
看著道路兩旁的樹木郁郁蔥蔥,鼻下還有陣陣的花香。
鳥鳴聲清脆。
“我們得多久才能到達北疆呢?”
“北疆已經(jīng)連失數(shù)十城池了,”彭昱嘆了口氣,“我們最遲十天便能與之匯合?!?p> “真不知道怎么會打成這樣?”楹羨不禁蹙眉。
“聽說是有細作?!?p> 彭昱深嘆了口氣,“甸國已密謀良久。我國太過被動?!?p> “想必其他周邊國,已經(jīng)和甸國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p> 楹羨也深深嘆了口氣,“所以才不斷派兵騷擾邊境村莊。
讓我們?nèi)耸忠粫r抽調(diào)不開,便給了甸國更多可乘之機?!?p> “誰說不是啊,北疆戰(zhàn)事吃緊,百姓也苦不堪言,已經(jīng)有大批難民前往泱城和昶城。
但因為怕中間夾有敵軍,造成更大的損失,泱城和昶城各個城門皆已關(guān)閉?!?p> “是啊,”楹羨也嘆了口氣,
“可能就是其中隱藏的敵軍,在故意制造恐慌?!?p> “可又能怎么辦呢?”彭昱無奈一笑,“總不能把難民都殺了呀?!?p> “怎么能殺呢?”楹羨仰天嘆了口氣。
都是我青禾子民,怎么能給他國人陪葬。
就算要死,也該戰(zhàn)死,該死得其所。
軍隊所行之處,是郁郁青山,有瀑布垂直瀉下,激起三尺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