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須短促了好一會兒,掌柜的終于翩翩歸來,同時饕餮也鉆出了廚房,臉上喜笑顏開,左手捧著一盤豌豆尖炒豬肝,右手托著一碗鹵煮。
宋陽舒笑瞇瞇地對著饕餮道:“正好到飯點了,一起吃吧”
饕餮低頭看著一人份的飯菜,又抬頭看看笑的如一朵菊花的掌柜,最后嘆了口氣道:“好吧。讓我再去盛一點?!?p> 小二則是將桌椅擺好,雖然他不用吃,但是終于可以分享故事了呢。
“掌柜的,我打聽到了好多有趣的事兒呢”小二劈里啪啦就將這幾天聽到的投毒案的事兒講與了掌柜聽。
宋陽舒一邊點頭聽著,一邊吃著熱騰騰的飯菜,順便還對鹵煮表達(dá)了高度的贊賞。
終于等到小二說完最后一句“這些都要靠掌柜您將那手鐲指出來”歇氣的同時,宋陽舒也放下了筷子,饕餮見狀連忙趁機(jī)夾了幾大片豬肝到自己的碗中。
宋陽舒看著小二那一副掌柜的好棒,我真崇拜掌柜的樣子,擦了擦了自己的嘴,神色冷靜而自持道:“那鐲子是我送出去的,我自然認(rèn)得?!?p> “???”小二不由地愣住,過了好一會兒又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有些遲疑道:“您送給嬌紅姑娘的?”
饕餮聽到,差點被噎住,圓圓的臉上滿是憋不住的笑意。
“好好吃飯,不許浪費糧食”宋陽舒神色冷淡地掃了饕餮一眼,立刻讓饕餮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不少,抿抿嘴又對小二道:“早些年游歷的時候,我在一個錯落,遇見鬼女羅剎,她生育五百鬼子,卻嗜食人間嬰兒血肉,我便將她最小的一個孩子也藏了起來,也答應(yīng)她,她度化所食嬰靈的罪孽之日,便是我將其幼子還于她之時。”
宋陽舒的聲音不疾不徐,便像是春風(fēng)拂過耳邊,就連在大口吃肉的饕餮也慢了下來。
小二越發(fā)地不解道:“這個鐲子和羅剎女有什么關(guān)系?”
宋陽舒緩緩道:“那幼子便是被我藏在了這個手鐲里。手鐲被是應(yīng)該在廣元寺中供奉起來,不過那廣元寺在一個月前就被當(dāng)今圣下下令給毀了。”
“原來如此”小二恍然大悟點點頭。
鬼物本就影響人心,陰差陽錯之下,本就存了爬告枝的嬌紅又得了這手鐲,心中便有了惡念。
想通了這些,小二嘆了口氣道:“唉,整件事兒里容家才是里面最可憐的?!?p> 聽到小二這句話,饕餮終于抬起了差點埋在飯菜中的臉,嗤笑一聲道:“容家才不干凈,那日容二郎來店里,除了那丫鬟,就屬他身上的鬼味最重?!?p> 嬌紅身上的鬼味重那是因為她日日帶著有鬼子的手鐲,可容二郎為什么也有鬼味呢?
小二出身山精野怪,雖然這些年跟著學(xué)了些人情世故,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見他抓耳撓腮地樣子,宋陽舒終于開口點播他道:“若是容二郎先拿了手鐲,再送給了嬌紅呢?”
饕餮終于將食物一掃而光,見小二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心情大好,干脆自己再給這只小蜉蝣講解一番:“我聽說容大娘出嫁之日,容老爺心疼,據(jù)說分了容家一半的財產(chǎn)當(dāng)做容大娘的嫁妝。而這容老爺去年去世之后,容家的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容二郎怕是急著要錢呢”
小二瞠目結(jié)舌,他萬萬沒想到里面竟然有這些個情景,苦主有可能不是苦主,一時間覺得人心險惡,人情復(fù)雜。
這時饕餮忽然轉(zhuǎn)過來,對著宋陽舒挑眉道:“掌柜的,怎么今天你身上的鬼味也是挺重的啊”
宋陽舒面不改色,淡淡道:“今日便是機(jī)緣到了,我將那鬼子送還與她了?!?p> 說完,宋陽舒便站了起來,正準(zhǔn)備離去,又聽到饕餮忽然出聲帶著點震驚道:“等等,這個鬼女羅剎可是叫做訶梨帝母”
宋陽舒背影一停,卻沒回答他。
小二剛從震驚之中緩了過來,轉(zhuǎn)過頭,卻看見饕餮臉色有些發(fā)白,喃喃自語道:“掌柜的是個瘋子啊,那可是萬鬼之母啊?!?p> 鬼母本名訶梨帝。譯曰歡喜。以為五百鬼子之母,故云鬼子母
增一阿含經(jīng)二十二曰:‘降鬼諸神王,及降鬼子母,如彼啖人鬼?!鯙閻荷瘢髿w于佛為護(hù)法神。金光明經(jīng)三曰:‘訶利帝南鬼子母等,及五百神,常來擁護(hù)聽是經(jīng)者?!顒偻踅?jīng)八曰:‘敬禮鬼子母,及最小愛兒?!?
陳杉杉
饕餮:掌柜的,你身上有股子鬼味兒啊 宋陽舒:呸,你身上才有味道,沐??!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