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后,眾人返回漁村,原本就用木板搭建的房屋在狂濤的洗劫下被席卷一空,海灘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殘木碎片和鍋碗殘渣。
眼見賴以安身的家園毀于一旦,許多村民都不禁掩面痛哭起來。羽仙見此情景,心里一陣難受,低首向村長賠罪道:“抱歉,我們還是未能幫上什么忙……”
“姑娘快別這么說,如果沒有你們,咱們大伙現(xiàn)在可都進魚肚子里嘍!”村長老淚縱橫,眼見就要給羽仙等人跪下。
冰晴風連忙將村長扶起,溫言道:“村長這是折煞晚輩了,我等也只是盡力而為罷了。”
“只是你們往后......”冰晴風話到嘴邊,卻又一陣發(fā)苦。
“哎,我們祖輩遷居此地時也是手無寸鐵,一板一瓦都是自己慢慢搭起來的,我們無非也就是照著祖輩的樣子重來一遍罷了~”
“......這樣吧,我會將此事傳信回蓬萊,請師尊派弟子前來協(xié)助你們重建家園!”冰晴風向村長承諾道。
“如此,就多謝各位了!”村長哽咽著,領(lǐng)著一幫村民又要給冰晴風等人下跪,眾人紛紛婉拒。
羽仙一行告別漁村后,均一臉愁容,但也不得不繼續(xù)向內(nèi)陸搜尋,沿路也在討論這漁村海嘯與村長口中那名神秘少年的關(guān)系。
“這人到底什么來頭?他怎么會知道有海嘯來襲?”靈震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能是他預(yù)測到的吧~我聽說有能人異士可以通過天文星象乃至細微的自然變化推測出地震、海嘯等天災(zāi)的爆發(fā)地點和時辰?!贝浒厝环治?。
“是不是能人異士還難說!我看吶,這海嘯說不定就是那少年一手策劃的!”鳳舞影憤憤道。
冰晴風搖了搖頭,否定了鳳舞影的猜想?!跋炔徽f以一人之力是否能激發(fā)起海嘯這等災(zāi)劫;就算真是他所為,又為何要警告村長他們撤離避難,這不是自我矛盾嗎?”
“真要挽救漁村,為何不光明正大的現(xiàn)身相告?非要偷偷摸摸趁人睡覺時裝神弄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鳳舞影依然堅持己見。
“呵~”只聽一聲嗤笑從附近的樹林里傳來。
“誰?!”羽仙喝道,朝聲音源頭猛一甩手,一道冰錐急刺而去。
但見那道冰錐沒入樹叢后再無聲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眾人凝神戒備。只聽虎嘯一聲,一道黑影從樹叢上方躍過,轟然落在眾人面前,激起塵土陣陣,嗆得眾人急往后退。
待塵埃落定,一頭威風稟稟的龐然巨獸傲然挺立在眾人面前:白底黑紋,從頭至尾身長近兩丈,高六尺;圓頭短耳,前額黑紋形似“王”字,一雙眼睛怒目圓瞪,透著幽幽綠光,竟是一只威武異常的白虎!
虎背之上,則跨坐著一名壯碩男子,生得虎背熊腰,全身肌肉虬結(jié),如塊塊石頭般隆起,古銅色的皮膚在清晨的陽光下熠熠發(fā)亮;再看這位壯漢的相貌,一頭斜劉海遮住半只右眼,腦后扎著一束干練短辮,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顯得整個人桀驁不馴又帶著一絲瀟灑。
“不知姑娘口中的正人君子又是什么樣?”該男子一臉戲謔地看著鳳舞影,聽聲音年紀倒是不大。
“哼!反正不是你這樣!君子會躲在暗處偷聽別人講話嗎?”鳳舞影一臉鄙夷。
“你就是村長口中那個夢里警示他有海嘯的少年吧?”不待男子開口,羽仙就向其確認。在看到這只白虎的眼睛時,她就猜到此人身份。
“是又怎樣?”騎虎少年面露不屑。
“那你明知有海嘯來襲,為什么不動員村民們趕緊撤離,只在別人夢里裝神弄鬼干什么?!”靈震質(zhì)問。
“這不能怪我啊~誰讓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睡了呢?該說的我都說了,他們不聽,我又能怎么辦?”少年一臉無辜。
“你一句輕飄飄的話丟下就沒了影,換誰誰能信???這可是數(shù)十條人命?。∧憔瓦@么不當回事兒?”靈震大聲吼道。
“是——又怎樣?他們生或死與我有何關(guān)系?”男子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盯著靈震,一臉挑釁。
“關(guān)系就是——等著挨揍吧!”靈震話音未落,拔起陽劍就沖他劈去。
師兄又沖動了!羽仙心里嘆氣。此時來不及阻止,只能靜觀其變;也好~正借此機會探探此人來路。
白虎少年眼看靈震逼近,輕蔑一笑,從白虎背上騰空而起,抽出腰間雙刃,徑直架在陽劍劍刃之上。按理說,靈震此時帶著前沖的勁道,而此人臨空無從借力,應(yīng)是靈震占有優(yōu)勢才對,卻不想兩人交兵后,靈震竟硬生生被逼退了半步。
少年面色微詫,贊了句“力氣不?。 ?,便又借力后翻,重新歸坐于白虎背上。
靈震此時亦是面色大變,想必也未能料到此人力道如此之大。
“靈震師兄且勿動手?!北顼L出面止住,對著該少年說道:“我且問你,蓬萊島上空的魔教徽記是不是你放的?”
少年面色一變,自言自語道:“連你們蓬萊也遭逢變故了么?”
“也?”羽仙抓住其中關(guān)鍵,反問道。
“呵~”少年冷哼一聲,并不接話,沉默片刻后又告訴眾人:“你們要真想知道,就往大理彩仙谷一探吧?!?p> 說畢,少年拍了拍白虎腦袋;白虎得令,咆哮了一聲,便朝眾人撲來。
眾人以為少年要縱虎行兇,下意識的舉兵格擋,卻不料白虎縱身一躍,從他們頭頂掠過,轉(zhuǎn)眼就消失在樹林里。
“看來此人并非在蓬萊施放魔徽之人。”冰晴風判定。
“嗯,我也覺得。只是這彩仙谷又是何意?”翠柏然不解道。
“我好像聽師父說過,這彩仙谷原是魔教麾下三大邪域之一五毒教的老巢。”鳳舞影回憶道。
“可自‘屠魔之戰(zhàn)’后,三大邪域早已銷聲匿跡,如果魔徽一事真與其有關(guān)——”翠柏然欲言又止。
“如真如那少年所說,恐怕——這魔教余黨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北顼L面色一寒。
“如今之計,我們還是先將此行所遇之事傳信回去吧,待左掌教他們商議后再作決斷。”羽仙提議。
“好,我這便傳信給師尊,順便請求他老人家派人前來幫助村長他們重建家園。”冰晴風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朝其吹了口氣,就見這符紙自行折成仙鶴的形狀,撲扇著翅膀在他掌心盤旋。
待冰晴風低聲向紙鶴交待幾句,紙鶴輕輕點了點頭,便往東海方向飛去。
“好了,我們暫且在原地休整待命吧?!?p> 眾人依言,準備找一干凈地兒休息。此時,羽仙突然感覺有一道目光在暗中窺探;她猛一回頭,迅速放出神識,但那種感覺又頓然無蹤了。
“難道是錯覺?”羽仙心生疑惑。
“羽仙,你干嘛呢?”鳳舞影見羽仙沒跟上,催促道。
“沒事?!庇鹣蓳u了搖頭,趕上眾人。
另一頭,白虎少年遠遠看著村民們在海灘上挑揀殘存的木板和零碎家當,重重地嘆了口氣,遂從懷里掏出一包銀兩,丟在漁村邊緣的石頭上?!拔乙讶手亮x盡,此等局面也是你們命該如此——”
少年又想起羽仙一行的目的,不禁勾起一絲壞笑,“且讓你們替我往大理跑一趟吧,若真如師父所料,你們總歸是繞不過我滄行島!”
少年面色一凝,駕著白虎便往海岸南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