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在隨后的幾天經常會回想起那夜與龍夫子的交談以及他最后問的那個問題。
“靈氣，是好東西嗎？”
張三很迷茫，他對這個世界了解的并不多，對于修煉，煉氣了解的也并不多。
雖然從王二過去與他的交談來看，靈氣某種意義上來說如同附骨之毒，一旦沾染上就不可去除。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煉氣本身并不會令人陷入瘋狂或者有其他的負面影響，反而會使得人強大。
而靈氣的副作用只有在靈氣稀薄的時候才會體現(xiàn)。
“這么說來，靈氣和呼吸所需要的氧氣有什么區(qū)別，缺氧也會令人死亡，和靈氣區(qū)別不大?！?p> “缺少靈氣只不過是死得更痛苦些，結果并沒有區(qū)別。”
張三皺著眉，思索著。
“更何況，現(xiàn)在是靈氣復蘇的時候，那靈氣的這個負面影響也就不存在了?！?p> “那么，為什么不論是王二，還是龍夫子，甚至說，整個臨淵學府，對于靈氣都保持著這種態(tài)度?！?p> “我好像漏掉了什么···”
張三腦海中似乎閃過一些模糊的想法，但就如同拂面的微風一樣，無法把握住。
“張三，你來回答這個問題?！?p> 臺上的老師突然點到了張三的名字，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他慢慢站起身，或許是因為腦海中還殘留著剛才思索的一些片段，導致他看起來有些茫然。
“這個問題都不會嗎？那陸垚，你來回答一下。”
見張三一直沉默，老師皺著眉，臉上明顯有些不悅。
張三滿臉的尷尬的坐下來，撓了撓后腦勺。
“唉，不行，自己這樣瞎想也沒個結果，要不然去問問王二吧?！?p> 這幾天他經常會因為課上想這個問題而走神。
晚上還好，其他夫子應該都知曉龍夫子和張三那晚的談話，對于張三的愣神都不在意。
馬夫子和侯夫子甚至還會調侃兩句。
可白天就不一樣了，雖然張三的成績一向不錯，畢竟這些通識課的內容，對于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他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聽不聽課都沒啥影響。
不過，說是這么說，但坐在第一排的他，在老師眼皮子底下，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顯得有些不尊重老師了。
所以，這幾天，他經常被老師故意點名起來回答問題，多數(shù)時候，他都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很是尷尬。
“你怎么了，怎么最近上課老走神。”
下課后，陸垚拱了拱張三的手肘，小聲問道。
“沒啥，就是在想一個問題?！?p> 張三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什么問題？”
突然，桂乃芬的聲音從身側響起。
張三轉過頭，就看到桂乃芬那亮閃閃的，燃燒著八卦之火的雙眼。
“沒什么，思考人生?！?p> 張三撇撇嘴，隨意給了個答案妄圖搪塞過去。
不過，桂乃芬雖說在學習上不咋的，看起來憨憨的，但對于八卦，她可是非常敏銳且執(zhí)著。
“我才不信，快說，啥問題，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解答。”
桂乃芬一臉急迫的抓著張三的胳膊晃著。
張三被晃了好幾下，這才一臉無奈的說道。
“好好好，告訴你?！?p> 說著，他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起來，寫完后遞給桂乃芬。
“喏，就這個問題，你看看，能幫我解答嘛。”
表面上一臉認真的張三，實則心底已經笑開了花。
他剛才突然靈光一閃，在紙上寫了個數(shù)學題給桂乃芬。
要知道，數(shù)學，可是桂乃芬的一生之敵。
果不其然，桂乃芬看著紙上題目的雙眼從明亮逐漸變得晦暗。
看到一半，她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將紙張丟到張三桌子上。
“什么雞呀，兔呀的，沒事數(shù)腿干嘛?！?p> 桂乃芬扶著額頭，看起來有些暈乎乎的說道。
“你問問鮑方吧，看他知不知道，不行，我要回去坐一下?！?p> 說著，桂乃芬便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座位。
“什么問題呀？”
陸垚好奇的伸過頭來，盯著紙上看去。
“一道數(shù)，術數(shù)題罷了?！?p> 張三笑著說道。
“我已經想到答案了，我給你講講？”
將龍夫子的那個問題拋到腦后的張三，興致勃勃的給陸垚解答起那道著名的‘雞兔同籠’來。
到了晚上，在相對輕松的過了一遍七情妙妙屋后。
張三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坐在樹底下吊兒郎當?shù)耐醵?，問出了心里的問題。
“你們似乎對于煉氣修行，很，很抵觸？”
張三糾結了下，才想到一個詞來形容龍夫子話中體現(xiàn)出的對靈氣的態(tài)度。
“你們？抵觸？”
王二吐出口中的細枝條，一臉疑惑的看向張三。
“你們是指誰？”
“就，夫子們，你，學府？”
聽到張三的回答，王二嘴角翹起笑了笑，繼續(xù)問道。
“為什么說是，抵觸。”
“就是，你以前和我說靈氣怎么怎么樣，好像很在意那些負面效果。”
張三回憶著說道。
“然后，那天龍夫子又和我說了些，感覺你們都認為靈氣是不好的東西。”
“那你覺得呢？”
王二饒有興致的看著張三問道。
“啊？”
張三一時有些無語。
“我就是因為龍夫子問我這個問題，才想來問問你，找找答案。”
“怎么轉過頭來，你也丟個同樣的問題給我呢。”
張三扶著額頭，有些無奈的想道。
“怎么啦？”
看到張三的樣子，王二有些好奇的繼續(xù)問道。
“那天，龍夫子最后，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p> “難道他沒跟你說嘛。我感覺其他夫子都知道我們談話的內容。”
張三突然想到什么，皺著眉反問道。
“他不是故意在耍我吧，其他夫子看起來都知道了龍夫子和我的談話，他會不知道？”
王二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
“這個，和那些老家伙有代溝，我們其實很少交流的?！?p> 張三聞言，狠狠的丟了個白眼過去。
“哎，先，去吃宵夜，吃宵夜，邊吃邊聊，我請，我請。”
王二迅速站起身來，一臉笑意的把手搭在張三肩膀上說道。
“好吧。”
張三忍住笑意，裝作勉強的點點頭。
“對了，龍夫子既然也問了你，那你有答案了嘛。”
點好了菜，王二看向對面皺著眉思索著的張三問道。
張三聞言抬起頭看向王二，搖搖頭，沒好氣的說道。
“本來是想問你，找找答案?！?p> 王二一聽，尷尬一笑，忽而又想到什么似的回道。
“問我，找答案？”
張三點點頭，將心中的想法托盤而出。
他本是想著了解下為何王二他們對于煉氣修行有這種抵觸消極的態(tài)度。
也好借此確定自己的答案。
聽完張三的話，王二并未回答，而是抬起頭，看向夜空。
沉默良久后，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
“你要問我們?yōu)槭裁?，我沒辦法給你答案?！?p> 王二搖搖頭，眼中不知為何，突然出現(xiàn)了些滄桑感。
“很多事情需要你親自經歷才能有所體會?！?p> “你也說了，你對于煉氣修行還并不了解，畢竟你才剛踏上這條路?！?p> “那就帶著這個問題，繼續(xù)前行。”
“或許某一天，答案自然而然就浮現(xiàn)出來了。”
張三沉默了會，點點頭。
“原來龍夫子說的是這個意思。”
他突然想起了龍夫子說的那句。
“不必現(xiàn)在給出答案?！?p> 他本以為是不必當場給出答案，下次課上再說。
但聽到剛才王二的那番話，他突然就悟了。
“原來不是讓我下次給答案，而是帶著問題在之后的修煉中尋找答案?！?p> 張三默默念叨著。
“嘖，這老頭子說話就是喜歡拐彎抹角的?！?p> “想什么呢？吃呀?！?p> 王二見張三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哦，沒什么，就是想到龍夫子那天說的話?！?p> 張三沒有在王二面前藏著掖著，很自然的說起了自己剛才所想。
出乎意料的，王二噗嗤一笑，嘴中的食物碎渣都噴出了一點。
在張三愣愣的眼神中，王二邊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桌面，邊笑著嘆氣說道。
“你們呀，就喜歡腦補?！?p>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是看那小說看多了？”
“老龍哪有那么多彎彎繞繞?！?p> “讓你不必現(xiàn)在給出答案，是因為知道，現(xiàn)在你給不出答案?！?p> 張三皺了皺眉，沒想到自己有天也會和小說中喜歡腦補的配角一樣。
“既然知道我給不出答案，為什么要問我呀？”
似乎想到什么，張三跟著問道，試圖反駁王二。
王二放下手中的肉串，帶著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看著張三。
等到張三被看得都有些緊張了，王二才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覺得，他多半只是話趕話聊到那里罷了。”
說完，不等張三有所反應，王二便哈哈大笑起來。
“···”
張三一臉無語的看著大笑著的王二，狠狠的咬了口手中的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