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一樣,走廊上漆黑一片,唯有點點月光透過窗子,勉強(qiáng)看清些。
二人分頭行動,往相反的方向去。雖然分開很危險,但這是最快探查底細(xì)的方法了。
槐安不在,按照他的計劃,先不要輕舉妄動,抓鬼的事交給他,他們只需弄清裝鬼之人的所有動作。
但他們千算萬算,還是算錯了一步。
每次生祭之日的子正時分,被生祭的人都會被準(zhǔn)時祭滅,這次也不例外。
簫槐安還在擔(dān)心著他們知道皇宮派他們來查這件事,怕了,不敢來了,卻是在子正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
果然還是自投羅網(wǎng)了。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簫槐安勾起一抹邪笑。
他想著趁現(xiàn)在蹦了繩子,把他們?nèi)磕孟?,或許可以查到有用信息。
但在下一刻,他改變主意了。任由身后之人接近,還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一塊兒方白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不出幾個數(shù),槐安就被他們迷暈過去。他們解開了綁在他身上的繩索,套上頭套,又重新把手綁在身后。其中一個人背起他,見四下里沒什么動靜,就帶人從后門逃跑了。
與此同時,楚慕亭到了東面的第二個樓梯口。原本一切按計劃行事,誰知,突然從樓梯上冒出來幾個穿的白衣長裙,披頭散發(fā)的“女鬼”攔住了楚慕亭的去路,見了他就開始打。
楚慕亭抽了抽眼角,不至于吧,知道他膽小也不用這么興師動眾吧。
既然來者如此不友善,那他也就不用客氣,照樣打鬼不誤。
他揮袖一甩,佩劍出鞘,一劍斬斷了一只鬼的手臂,當(dāng)場躺在地上,忍痛呻吟。
楚慕亭的雙頰在月光下顯著煞白,瞳孔碟血陰森,殺人不眨眼,比厲鬼還要可怕三分。
一場殊死搏斗,在東頭打的熱火朝天,絲毫沒有影響到大西頭的清菡,她只當(dāng)是楚慕亭在那邊遇見了鬼,打算用武力解決。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希望他這么做不要引鬼出洞。
凌清菡埋伏在深處,躲在一面墻之后,聽見有東西撓墻的聲音,就開始蹲在地上找聲音的來源。
正找著,突感身后一涼,有一道影子在月光下一掃而過。
起初清菡并沒有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是扮鬼的又來嚇人了,就打算暗中觀察,找出破綻。
哪知,在她站起來的一瞬間,同樣又是一塊方白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清菡掙扎片刻,就沒了知覺。
一道黑影,把她悄然拖出了二樓西頭的樓梯口。
這邊的楚慕亭揮下最后一劍,把“女鬼”們殺了個片甲不留。他總覺得這伙人與裝鬼那伙人不是同一伙的,這么明目張膽的攔他就不怕暴露了身份嗎?
他抿唇看著一地的尸體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轉(zhuǎn)身看過去,西頭那面沒有一絲動靜。
這絕對不可能,按理來說,清菡也該有所行動了,不可能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楚慕亭越想越不對勁,火急火燎的趕過去,發(fā)現(xiàn)西頭根本沒有一個人!
“清菡!”楚慕亭也顧不得其他了,破聲喊道,充滿了恐慌。
無人應(yīng)答,整個走廊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把整個二樓翻了個底朝天,連個鬼影都沒有見到。
這時,他才注意到事情發(fā)展到意料之外了。
去他的奶奶!好一出調(diào)虎離山,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劫人,是不想活了!
楚慕亭讓自己冷靜下來,打算先去找槐安,商議對策。
跑到一樓,十字架上的繩子散落在周圍,同樣空無一人,連個打斗過的痕跡都沒有。
楚慕亭懊惱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耷拉著腦袋,悶不做聲。
現(xiàn)如今清菡和槐安都莫名失去了蹤影,可為什么就只剩下他一人了?簫槐安他是不擔(dān)心的,就是清菡消失的匪夷所思。
難不成今晚前來的是另一撥人?
唯一的線索斷了,攪得楚慕亭亂成一鍋粥。女人的哭聲停止了,整個云桂客棧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回皇宮,好好把來龍去脈捋清楚。這件事參與進(jìn)來的人太多,一時沒有方向。
楚慕亭不清楚的是,簫槐安是自投羅網(wǎng)。他一路被人帶到一處偏遠(yuǎn)地帶,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
簫槐安被蒙住了臉,看不清道路,只是聽見有人踹開門的聲音,緊接著他就被丟了進(jìn)去。
隨機(jī),一個五大三粗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你們兩個也老實點兒,不然有你們受的!”
聽話里的意思,這間屋子里關(guān)的不止他一個人。那人撂下這句話,就拿鐵鏈子鎖門出去了。
周身除了窸窣的響動,再無其他。
被關(guān)在這里的另外兩個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簫槐安。見他穿的衣冠整潔,不像是牢獄里的死囚。他們心生好奇,打算上前一探其緣。
其中一個穿的粗布麻衣,披散著毛如稻草的頭發(fā),留著胡茬的壯漢把槐安臉上的頭套摘了下來。還沒看清樣子,就見槐安倏地睜開了眼,二人嚇得紛紛往后退著,還有一人直接癱坐在地上。
簫槐安:“……”他長得有這么嚇人嗎?
幸虧有清菡的百毒不侵丹,他才沒有中了迷魂散的毒,只是剛才被扔的有些發(fā)懵。
他淡淡的看著面前被他嚇到連滾帶爬的人,不由得咳了聲:“我說,你們是沒見過人嗎,怎么這般大驚小怪。”
另外一個長的雖是白白嫩嫩,一副好欺負(fù)的主,可膽子卻比糙漢大,他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怎么沒有被迷暈呀?”
一般他們中了這迷魂散,十二個時辰內(nèi)是醒不過來的,怎么眼前這位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毫發(fā)無損呢?
簫槐安見他們看自己跟看妖怪似的,來了興致,盤腿一坐,裝模作樣道:“因為我可不是一般人,這凡間的迷魂散自然是迷不倒我的,看我這袖子。”
話音未落,簫槐安運(yùn)作內(nèi)力,綁在手臂上的繩子蹦的七零八落。緊隨其后袖袍一甩,藏在袖中的匕首嗖的一下飛旋出去,快到只看清一個黑色影子,對面的墻就被穿透一個窟窿,匕首飛出不見了蹤影。
簫槐安:“……”自己都被嚇了一下,沒想到清菡的力大如牛丹還挺管用,有點兒用力過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