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燕村。
清菡和槐安來到這個村子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真的很荒涼,難怪竹韻一有錢了就毫無節(jié)度,很有可能是窮怕了。
還有一點(diǎn),就是這個村子人煙稀少,走很久才能遇到一個人。
為此,清菡不免感慨道:“你說,竹韻的親生父母是怎么想的,把她扔到這種破壁殘?jiān)牡胤健!?p> 相比之下,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還是比她好一點(diǎn)兒,最起碼平遙國不缺吃穿。
槐安看了看四周因長時間沒有灌溉而枯萎的樹,皺了皺眉:“這個村子基本沒人聽說過,竹韻的親生父母把她扔到這里,一來是讓她離他們遠(yuǎn)一點(diǎn)兒,二來他們可能真的不知道這個村子這么破敗?!?p> 他們走到村子深處,可算是看見了幾家房頂上飄著裊裊炊煙,有點(diǎn)兒人氣兒了。
有一家院子門口,坐著幾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婦人在那里閑聊,一邊聊天,一邊摘著手里的爛菜葉。
其中有一個人還帶著面紗,許是家里也剛過逝了親人。
槐安走過去,沖她們頷了頷首,問道:“像你們打聽一個人,竹韻認(rèn)識嗎?”
既然她用的她養(yǎng)母的姓,那她養(yǎng)母本名便叫竹韻。
幾個婦人看著槐安身上的錦衣華服,長的又細(xì)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個金枝玉葉的富家公子哥。
其中一個婦人把手里的爛菜葉扔到地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憨笑的問:“這位小少爺說的可是七年前死了的那個竹韻?”
“正是?!被卑苍俣阮h首,眼睛空明澄澈的望不到邊際。
她們從未見過如此俊逸的男子,看的好生仰慕,盡管簫槐安只是個少年。
她帶著槐安和清菡去了竹韻生前的破茅草屋,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撲面而來的就是漫天的灰塵。槐安第一反應(yīng)就是轉(zhuǎn)身把清菡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替她擋住了散漫過來的塵土。
許是太久沒有人過來了,屋里的陳設(shè)都被白蟻啃噬腐爛,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槐安不忍讓清菡進(jìn)來,就對她說:“你在門口等著我就好,我看一圈就來。”
清菡又豈會不知槐安的小心思,當(dāng)即否決道:“不,我要和你一塊兒進(jìn)去,怎么說這個案件我也是參與其中的?!?p> 槐安猶豫不決,但看見清菡的死命要求,也只得同意了:“好,萬事小心。”
茅草屋的門沒有被關(guān)上,屋里只有一畝三分地兒,除了床,也就只有個桌子還能看。
屋里的灰塵很大,還有一股子霉味,所以他們就加快了查找線索的速度。
奈何找了一圈什么也沒翻出來,難不成這個竹韻在去杏花樓前還是一張白紙?
清菡有些頭疼的蹲在地上,一籌莫展,這兩天發(fā)現(xiàn)的東西重疊在一起真的會越來越亂,毫無一點(diǎn)頭緒。
忽而,她眼睛往外一瞥,就那么一瞥,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白瓷玉墜躺在床邊的角落里,破舊的窗戶透過陽光,灑在了上面,一閃一閃的。
清菡迅速起身,把玉墜撿了起來,吹去上面的塵土,放在掌心,仔細(xì)打量著。
這是個愛心型白瓷玉墜,上面簡潔到只刻了一個字——夢。
許是掉在地上的原因,玉墜中間有了一個輕微的裂痕。
“槐安你看這個?!鼻遢瞻押嵒卑步辛诉^來,指著玉墜上的字問,“這個‘夢’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竹韻的真實(shí)名字嗎?”
槐安把玉墜拿了過去,摩挲著,很快就得出了結(jié)論,搖了搖頭:“這不是她的?!?p> “可這個是在她家找到的啊?!鼻遢詹唤猓@么多年了,難不成還會有別人來過?
“這個玉一看就是上乘的,以她的財力,恐怕買不到?!被卑餐衅鹎遢盏淖笫质滞?,擼起袖子,露出了手上戴著的翡翠瑪瑙手鏈,和這個玉墜對比著,“菡兒你看,這個玉墜的材料比你的手鏈更佳,足以看出,這個玉墜不是輕易能買得到的?!?p> 論質(zhì)感,這個玉墜卻是更勝一籌,可參觀過竹韻在杏花樓的房間,又覺得能有一個這樣的玉墜也不足為奇。
是以,她得出結(jié)論:“她那么有錢,怎么可能買不到,說不定是她中間回來過呢?!?p> “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p> 槐安帶清菡走了出去,接觸到新鮮的空氣,清菡大口的吸上幾口。這屋子這么悶,也不知是怎么住的人。
剛剛為他們帶路的婦人還在門口守著,她認(rèn)為這兩個人不簡單,也不敢輕易離開。
正好,省了簫槐安很多的事。他走過去,對婦人施了一禮,問道:“聽聞竹韻有一養(yǎng)女,請問她姓甚名誰?”
婦人想了想,忽然憶起來什么,忙說:“公子問的可是竹韻的養(yǎng)女落霞?”
她叫落霞?清菡聞言,往前走了一步,趕在槐安再次開口前,問道:“我們找的就是她,請問她在竹韻過逝后,可還有回來過?”
她現(xiàn)在要確定的,就是這條玉墜的主人到底是誰。
“她大概在五年前回來過一次?!?p> “和誰?”清菡追問道。
“和一位姑娘,但沒有看清臉,只憑衣著打扮,到像個貴人?!?p> 一個姑娘?清菡陷入了沉思,如果真是這樣不出意外的話,那這個姑娘,肯定和玉墜有關(guān)了。
他們能問出的話也只有這么多了,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挖掘了。
二人謝過婦人,就離開了廖燕村,轉(zhuǎn)而去了街上的當(dāng)鋪。
槐安來此,就是為了見證這個玉墜到底是什么來歷。
等到店主說出答案時,他也不覺得吃驚,皆在意料之內(nèi)。
這個玉墜,是皇家御用,只有皇親貴胄才能得此璞玉。
清菡走在大街上,思索著。現(xiàn)在好像線索皆都有了眉目,可就差一根線把這些串聯(lián)起來。
或許,那個姑娘就是關(guān)鍵。
她問:“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槐安看了眼手里的玉墜,眼里高深莫測,說道:“去埋葬落霞的墳?zāi)?。?p> 她的尸體既然是秋水親自埋葬的,那自然也由她親自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