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元量詞賞析
汪元量(1241—1317年后),字大有,號水云,亦自號水云子、楚狂、江南倦客,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宋末元初詩人、詞人、宮廷琴師。
汪元量是宋末元初一位異軍突起的詞人。他的詞作直抒胸臆,感傷時事,其藝術(shù)手法與風(fēng)格,能夠不囿于當(dāng)時詞壇的風(fēng)氣而獨樹一幟。
他的詩歌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反映宋末元初時期的歷史現(xiàn)實的。正如劉辰翁《湖山類稿序》所說:“其詩自奉使出疆。三宮去國,凡都人憂悲恨嘆無不有。及過河所歷皇王帝伯之故都遺跡,凡可喜、可詫、可驚,可痛哭而流涕者,皆收拾于詩。”故當(dāng)時人即以“詩史”稱之。王國維亦說:“南宋帝后北狩后事,《宋史》不詳,惟汪水云《湖山類稿》尚紀(jì)一二,足補(bǔ)史乘之闕”。
如:《鶯啼序·重過金陵》
金陵故都最好,有朱樓迢遞。嗟倦客又此憑高,檻外已少佳致。更落盡梨花,飛盡楊花,春也成憔悴。問青山,三國英雄,六朝奇?zhèn)ィ?p> 麥甸葵丘,荒臺敗壘,鹿豕銜枯薺。正潮打孤城,寂寞斜陽影里。聽樓頭哀笳怨角,未把酒愁心先醉。漸夜深,月滿秦淮,煙籠寒水。
凄凄慘慘,冷冷清清,燈火渡頭市??膛恢d廢,隔江猶唱庭花,余音亹亹。傷心千古,淚痕如洗。烏衣巷口青蕪路,認(rèn)依稀王謝舊鄰里。臨春結(jié)綺,可憐紅粉成灰,蕭索白楊風(fēng)起。
因思疇昔,鐵索千尋,謾沉江底。揮羽扇障西塵,便好角巾私第。清談到底成何事?回首新亭,風(fēng)景今如此。楚囚對泣何時已,嘆人間今古真兒戲。東風(fēng)歲歲還來,吹入鐘山,幾重蒼翠。
南宋德祐二年(1276年),元兵大破臨安,南宋恭帝和后妃屬員三千多人被俘北上,詞人也未能幸免。詞人對南宋朝廷的忠心,使他不幸仕于元,只好做了道士。詞人因此而被釋放,回到江南。這首詞便是詞人在得以南歸后重游金陵所作。
《鶯啼序·重過金陵》憑高所見實景入手,從而引出對三國、六朝的疑問,詠史懷古。全詞四片,借用“賦”的筆法依次鋪敘開來。第一片是總寫,點題之后,寫出詞人心情、時令。第二片轉(zhuǎn)入具體的寫景和抒情的描寫。第三片開始兩句“凄凄慘慘,冷冷清清。”連用疊字,加重了悲涼凄慘之感,“慨商女、不知興廢,隔江猶唱庭花。”接第二片最后杜牧《泊秦淮》詩句,流露出亡國之痛。第四片敘述東吳、東晉的史事。用意非常明顯,喻指南宋王朝覆滅的歷史悲劇。
汪元量此詞是“平鋪直敘,借古傷今,意甚明白,語亦妥帖,此長調(diào)之近于賦體者”(俞平伯評語)。
《鶯啼序》為詞中最長之調(diào)。此調(diào)始見于吳文英詞集,故后人論此調(diào)的韻律,多以吳文英詞為準(zhǔn)。汪源量此詞與吳詞韻律不合者有數(shù)處。吳、汪詞做法不同,但是卻有一個共同之點,正如劉永濟(jì)先生評吳文英《鶯啼序》詞所說,“作此調(diào)者,非有極豐富之情事,不易充實;非有極矯健之筆力,不能流轉(zhuǎn)”。吳文英與汪元量二人的《鶯啼序》詞,都是有“極豐富之情事”,與“極矯健之筆力”者,都堪稱詞中佳作。
汪元量少時以善鼓琴入侍南宋宮廷,作詩詞不多。到度宗逝世,恭帝即位之后,元兵大舉南侵,汪元量感覺到亡國之禍迫在旦夕,于是開始創(chuàng)作詩詞以抒發(fā)其憂國之懷。不久,元兵攻陷臨安,俘虜宋帝、后北去,這是一個天翻地覆的巨變。汪元量隨同北行,“侍三宮于燕邸,從幼主于龍荒”。歷盡艱辛,看到南宋亡國后種種慘象,觸目驚心,衷懷悲憤,于是寫出大量詩詞。
因為汪元量本來有著相當(dāng)高的文學(xué)天才與較深厚的文學(xué)素養(yǎng),加以充實的愛國深情,所以他的詩詞遂不乏精彩之作,而能獨樹一幟,被譽為“詩史”。其詞不多用典故及文采,常用比興而不流于隱晦,著筆疏淡而不失于枯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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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詞人寫到汪元量,兩宋有名的詞人的詞作特點大致討論完結(jié),肯定有許多不當(dāng)之處。近段時間一直考慮是賞析唐詩,還是只寫自己特別喜歡的詞作賞析。亦或?qū)懽x《紅樓夢》的個人感想。
因為從小在父親的培養(yǎng)下,接觸古詩詞、《紅樓夢》及史比較多,個人也愛這幾類勝過小說和散文。
謝謝,收藏這本書和閱讀的各位讀者。
會很快再開新書的,是關(guān)于詩或詞或《紅樓夢》的閱讀感想的。
云箋小字
二O二O年十月十一日
云箋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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