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林東谷的村民浩浩蕩蕩的回到山谷里村子的時候,之前被留在村子里的家人們蜂擁出來迎接,原本留下來擔(dān)憂的心情很快就被家人帶回的糧食和工具驚喜到了。
特別是聽到自己家里人在那邊干活的時候還居然吃上了大米飯和肉,更是驚羨不已,特別是聽到自己家人用亂七八糟的語言形容那是多么的好吃,味道是多么的香后,恨不得自己當(dāng)時也過去。
嘈雜的聲音甚至讓在村西頭的柳先生都聽見了。
在一所精致的院子里,柳先生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響,皺了下眉頭。
“文原。”柳先生放下手里的書,召喚身邊的等候伺候的仆人說。
“老爺有何吩咐?”原本站在書房一角靜靜侍立的仆人立即上前。
“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為什么那么吵鬧”柳先生吩咐道。
“是的,老爺?!逼腿撕芸炀统鋈チ?。
在房間里的柳先生又拿起了書,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吵鬧聲搖了搖頭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外出的仆人回來了。
“老爺,這是村里出去干活的人回來了”仆人回答說。
“哦,有人出去干活了,怎么那么大動靜?。俊绷壬^續(xù)問道。
“稟老爺,前些天焦廣到處找了一些人等,說是去里干活,這不,他們現(xiàn)在干完了都回來了,家里人來迎接,所以吵鬧了些?!逼腿嘶氐?。
“嗯”柳先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想必是家人許久不見,吵鬧了些,正是人之常情,既然這樣,那就不用管他了?!?p> 原本柳先生還以為外面出了什么大事,是不是自己還要出面去處理,既然聽仆人說只是出去干活的人回來了家里人迎接,那就沒什么值得他關(guān)注的了。
不過柳先生又看著仆人的神情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就開口呵斥道:“你這老貨又怎么了?”
仆人頓了一下,才說:“老爺,他們帶回來了大米?!?p> “大米?”柳先生覺得奇怪,他的仆人又不是沒吃過,有什么奇怪的,這里的人出去干活,人家不給錢給糧食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畢竟錢雖然好,但糧食也不差,恐怕很多人更愿意拿糧食些,特別是這種偏僻的小村子。
“我想是不是能從他們那里買點來,給老爺嘗嘗?!逼腿死^續(xù)說道,自從來到這里定居下來后,能吃到大米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因為這里并不產(chǎn)米,老爺自從來到這里十幾年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吃面食,而老爺和他明明都是江南人,自小都是吃米長大的,現(xiàn)在既然是有人帶了大米回來,他也想好好吃上幾頓。
“那你去吧”聽到是這種小事,柳先生并不是很在意。
不過仆人剛要出去他立即又叫住了,柳老爺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把那村老也叫過來吧,我有事情問他。”
既然是拿大米當(dāng)報酬,說明很有可能這個人也是南邊過來的,本地可不產(chǎn)大米,就是拿糧食做工錢,大部分也都是用雜糧豆子之類的本地產(chǎn)的糧食。
如果對方真是南方來的,那么為什么會來到林東谷這個小村子?是不是針對自己來的?這可不能不謹(jǐn)慎一些。
等到仆人出去后,柳先生就放下了書,又在水盆里凈過手擦干,抬頭思索了一陣才踱出書房。
很快仆人就帶著兩個村老過來了,都是柳先生熟識的村里老者,以往村子里有事求到柳先生的時候也多是他們出面托請。
柳先生在村民眼里,就是一個天外飛來的大人物,沒有一點干活人的模樣,就像是碼頭上說書人嘴里告老還鄉(xiāng)的大官一般。
大家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都謠傳說柳先生的日子過的神仙一般,平日里的喝的是好酒好茶、吃的是肉菜白面、穿的是干凈整潔的衣服。
柳先生雖然在村里不合群,也不怎么跟村民打交道,但是村民對他依然十分尊敬,沒人因為他外來的而怎么欺侮他。
畢竟柳先生一看就是讀書人,而林東谷這里最缺的就是讀書人,以往村里有什么事情,都是靠村老解決,如果要在外面想出門辦事,那最好是請焦廣出面,但是真正要是遇到大事,特別是外面來了什么官差需要應(yīng)付,那就要指望著柳先生出面了,他們想柳先生是讀書人,官府里的老爺也要對讀書人客氣一些吧。
以往面對兇惡的官差,村老都是唯唯諾諾,焦廣也老老實實的,唯獨只有柳先生出面,官差都會給些面子,因為據(jù)說柳先生平日里跟縣令里的大老爺、碼頭上的趙老爺都是有書信往來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來歷。
而柳先生也從不讓村里人失望,自從他十幾年前來到林東谷以后,官差也就是剛開始來過幾趟,后來基本上就不怎么來了,村里人家的官府積欠催討也少了很多,相應(yīng)的大家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所以村里人對于柳先生那都是即尊敬又不敢親近。
請他們坐下奉上茶水后,看著請來的兩個村老拘束的樣子,柳先生也裝作沒看到,道:“勞煩陳老、林老屈趾了?!?p> “不敢不敢”面對柳先生的兩人連忙謙讓,但是對于柳先生的稱呼還是心中頗為得意,“不知道柳先生召喚我等有什么吩咐?”
“不知道村里怎么如此熱鬧,可是有什么喜事?”柳先生問道。
“哎呀,柳先生,你不知道”陳老聽到柳先生詢問,忍不住賣弄起來,“咱們村子里的焦廣,不知道柳先生可曉得?”
柳先生在村子里住了十幾年,雖平時里不怎么出門的樣子,可依然很清楚村子里的情況。
“可是那個獵戶?”柳先生問道。
“正是他啊,柳先生你可曉得這焦廣半年多前進(jìn)山差點沒回來的事?”陳老說道。
“有所耳聞”柳先生說道,其實柳先生不僅知道這事,甚至連焦家日子變好都一清二楚,為此他甚至專門調(diào)查過,只是沒有找出什么端疑,不過此事不足以跟村人說道。
陳老聽聞柳先生知道,接著說:“柳先生,這焦廣那次可真是祖上冒煙,結(jié)識了一位仙師。”
看著柳先生的好奇神情,陳老不禁賣弄起來,將他從別人那里聽到的焦廣遇到仙師的事情一股腦的講了一通。
柳先生問道:“如此說來,這次焦廣就是讓人給仙師干活去了?”
“正是”陳老將這幾天他們干活的事情介紹一通,甚至連吃了什么仙師的飯多么好吃都說了出來。還生怕柳先生不信,非讓身邊的老林出去取了米和工具回來。
陳老又獻(xiàn)寶一般的將各種東西拿出來給柳先生看。
看著陳老的高興的神情,以及手里的東西,柳先生覺得這些人的說法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但是看他們的神情又不像是作偽。
怎么會有人用大米雇他們呢?而且要在山里平整一塊地面,聽起來很是奇特,但是眼前這些東西卻做不得假,而且外面還有其他村民。
柳先生覺得自己非常想去了解一下,當(dāng)然,最了解的人自然就是焦廣了,可惜詢問老陳才知道這次焦廣并沒有回來,只是讓他兒子女兒還帶著一堆糧食。
“陳老、林老”柳先生緩慢的開口說道:“我有一言,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柳先生,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啊?!标惱细f。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勞煩陳老問問,如果諸位愿意,我可以拿白面、雜糧還有布匹換各位手里的大米,肯定比各位到外面換劃算?!?p> “那可太好了,大家還怕到外面換被人騙呢,如果柳先生愿意給換,那可省了麻煩了?!标惱馅s忙說道。
“還有”柳先生想了下,還是神情凝重的開口道:“如果不愿意換給我的,麻煩兩位跟他們說清楚,這些米最好不好拿出去讓別人知道了,否則容易橫生意外!”
“怎么,怎么會有禍?zhǔn)???p> 柳先生仍然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總之,兩位如果信得過我柳某人,還是告知村人一聲,柳某在這里住了十幾年,與諸位也算有緣,不忍心看到諸位惹來禍?zhǔn)?,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