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長劍震蕩如龍吟,隔空刺來。
時逸大驚,忙游身閃避。
同時解釋道:“源兒小姐,在下之所以摸你的屁股,并非有意為之,而是……為了……為了完成任務(wù)。”
劍風(fēng)蕩蕩,時逸自知難以抵擋。
忙調(diào)轉(zhuǎn)身軀,亡命奔逃。
“任你個大頭鬼……”
陸源兒仗劍急追,喝罵道:“好你個時逸,原來竟是這種無恥好色的蛇鼠小人,你……你給我站住。”
時逸頭也不回,大叫道:“啊嘞……辣么巧?我還真是條蛇?!?p> “蛇你個死人頭,站?。 ?p> 陸源兒紅著臉,瞪著眼,氣鼓鼓,兇霸霸。
卻一時被氣怒沖昏了頭腦,竟然忘記了使用輕功。
時逸在前狂逃,姑娘在后緊追。
轉(zhuǎn)眼已奔出三里多地。
終于,阿三那個夯貨掉頭跑了回來。
一邊跑,還一邊扯著嗓子大叫,“老大,我回來救你啦……”
時逸強忍住起腳踹它的沖動,翻身跳上馬背。
一抖馬韁,呼嘯著往城外奔去。
陸源兒眼見追之不上,只能揣著怒,含著羞,帶著憤,恨恨收劍。
“好色之徒,無恥小人……”
……
西城門外,時逸粗氣連喘,只覺驚心動魄,好他媽刺激。
“恭喜試煉者完成(簡單)隱藏任務(wù),獲得任務(wù)點x100、抽獎x1。”
回味手掌心里的感覺,不禁贊道:“還真軟,也挺翹,摸著倒也舒服?!?p> “老大你個狗賊,調(diào)戲人家小姑娘,搞得老子熱血沸騰的,真尼瑪不是個東西。”
阿二嘮嘮叨叨。
時逸啐道:“你個狗東西,還真是打不怕?!?p> 說罷,抽出阿二,甩手就是一鞭。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里,還夾雜著阿二倉惶的求饒聲。
“嘿嘿……”
阿三竊笑。
時逸大怒,甩起來阿二,當(dāng)做馬鞭,狠狠地抽在了阿三的大屁股上。
“你個二逼信球,眼睛長屁股里去了?沒看見老子沒上車……背嗎?”
“昂夯、昂夯……”
阿三驢叫連連,解釋道:“我也沒想到老大你竟然去摸人家屁股,一時太緊張,所以……”
“所以你姥姥?!?p> 時逸甩手又是一鞭。
打著,罵著,回到了巡捕房。
看了看天光,時逸沉吟良久,喚來了天陳。
“陳捕頭回來了嗎?”
天陳比前幾日失意了很多,心里也知道自己被頭兒冷落了。
聞言愣了愣,到:“好像回來了。”
時逸“唔”了一聲,道:“你去跟陳捕頭說,我已發(fā)現(xiàn)了愁云澗匪首‘撐天柱’的蹤跡,欲將其抓拿歸案。奈何人手不足,需陳捕頭率人支援,現(xiàn)帶隊在城外榆林村南的亂葬崗等候。”
天陳學(xué)乖了,沒有再問為什么,轉(zhuǎn)身去了。
靈癡走了過來,冷冷地道:“你欲殺陳長生之事,他多半已跟陳長生說了。”
“你以為我那日為什么要當(dāng)眾說出來?”
時逸輕聲一笑,“我就是要讓他轉(zhuǎn)述給陳長生。”
“為什么?”靈癡不解。
時逸道:“大家都不是傻子,陳長生聽到這個消息后,必知自己的身份已然敗露,定會想辦法先除掉我。我在城里,他沒有機會。我若出城,他大可以率眾圍攻。屆時隨便安個罪名,豈非簡單之極。”
“所以你騙他去城南亂葬崗?!?p> 靈癡面起憂色,道:“你有把握能對付得了他?”
時逸笑了笑,“十成把握。”
喚來地陳、風(fēng)陳、云陳,吩咐孔立仁、徐晃、靈癡留守。
帶上阿二與一眾毒物,策馬出城。
亂葬崗?fù)猓o候陳長生。
之所以沒有將孔立仁等人帶出來,原因有二。
一是時逸不敢保證蒼耳會不會順手將他們救下來。
二是如果蒼耳不救,孔立仁等人沒必要無辜受牽連,被陳長生殺害。
空氣中,異香陣陣。
大部分是從地陳等人身上發(fā)散出來的,還有一縷,來自亂葬崗深處的竹林中。
那股異香與眾不同,其中夾雜著蒼耳的氣息。
“等下或有一場生死大戰(zhàn),你們怕嗎?”
時逸折下一根草徑,叼在嘴里。
地陳摩拳擦掌,興奮不已地道:“頭兒,等下能隨便殺人嗎?”
他以為此行是為了剿匪,卻不知時逸另有安排。
時逸想了想:“或許能打得起來,也或許打不起來?!?p> 風(fēng)陳與云陳對視一眼,同聲道:“混江湖的,豈有貪生怕死之輩?”
大地震顫,碎石顛抖。
遠天煙塵起,數(shù)百騎急奔而至。
不由分說,直接將亂葬崗?fù)獾臅r逸一行,團團圍住。
發(fā)號施令之人,正是陳長生。
“陳捕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隨眾而來的天陳眼見眾衙役圍住時逸,不禁色變。
陳長生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時逸勾結(jié)愁云澗匪首撐天柱,欲設(shè)計將我等盡數(shù)殲滅,其心可誅,當(dāng)就地格殺。”
眾衙役同聲喝道:“殺,殺,殺!”
天陳呼吸急促,大叫道:“不可能,頭兒絕對不可能勾結(jié)撐天柱。他此行是要來殺撐天柱的,怎么可能勾結(jié)他?”
“怎么?你一個小小衙役,要質(zhì)疑本捕頭的命令?”
陳長生斜睨天陳,神情不善。
天陳凝肅著神情,最終一咬牙,策馬奔到時逸身旁。
“諸位巡捕大人,時捕絕不可能勾結(jié)撐天柱。這幾天他一直在巡捕房閉關(guān),丹癡燕柳前輩也曾來過,與頭兒探討丹道。他又怎么可能有時間勾結(jié)撐天柱,設(shè)下圈套來殲殺諸位?”
天陳急聲解釋。
陳長生卻冰冷一哼,斥道:“好你個天陳,枉我力排眾議,舉薦你做衙役。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天,你便被時逸收買,甘愿為虎作倀?!?p> 大手一揮,眾衙役紛紛抽刀出鞘,喊殺聲震天動地。
天陳大為惶急,扭頭看向時逸。
卻見時逸面含輕笑,好似渾不以為意。
“頭兒,我……我……”
天陳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陳長生眾人是他跑過去請來的,那日在官道上,時逸欲殺陳長生之言,也是他親口轉(zhuǎn)述的。
結(jié)合陳長生此時的狠辣表現(xiàn)來看,多半便是因為那一句不該說的話,才引起了這場沖突。
天陳很自責(zé),也很愁苦。
他以為,自己害了時逸。
時逸搖了搖頭,道:“你認為我會勾結(jié)撐天柱嗎?”
天陳連忙搖頭,“絕無這種可能?!?p> 時逸“恩”了一聲,逐一看向地陳、風(fēng)陳、云陳。
“你們呢?”
三人齊齊搖頭。
時逸又問:“我既沒有勾結(jié)撐天柱,他陳長生還要殺我,你們該怎么做?”
天陳自知有罪,心里所想便是贖罪。
江湖人,贖罪最簡單的方法,便是交命。
他深吸一口氣,昂然道:“頭兒,此事因我而起,我天陳今日便是舍了這條爛命,也要保你周全?!?p> 大哥如是說,地陳等三兄弟自然也無異議,齊齊點頭。
時逸暖心一笑,贊道:“很好,你們做了正確的選擇?!?p> 繼而環(huán)看眾巡捕、衙役。
八大巡捕中,時逸認識的不多。
有印象的,也只有那個半白胡子的老巡捕。
他名叫徐君房,任七街巡捕,淬體境七層修為。
另有一人,便是那眼角生有淚痣的中年女巡捕。
名叫柳無眠,六街巡捕,也是淬體七層修為。
最后一人,名叫王茂弘,任三街巡捕,淬體六層修為。
高瘦身材,一臉的奸猾之相。
眼下,也只有這三人,沒有抽刀。
他們看了看時逸,又看了看陳長生,眼波晃動,各有所思。
徐君房策馬出列,沉聲道:“陳捕頭,時逸畢竟是九街巡捕,不管他有沒有勾結(jié)撐天柱,若要格殺或逮捕,都需要陸大人的手令。這手令,可否請陳捕頭拿出來,讓我等看一看?”
出城時,陳長生只說是來亂葬崗剿匪除惡,并沒有說是要圍殺時逸。
所以徐君房的遲疑與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陳長生哪有什么陸大人的手令,冷冷地瞪了徐君房一眼,斥道:“怎么?你也跟天陳四兄弟一樣,想要維護時逸,為虎作倀?或者說,勾結(jié)匪首撐天柱,你徐君房也有一份?”
甩手就是一個勾結(jié)匪首的大帽子,震得徐君房敢怒不敢言。
論起來交情,他與時逸才見過一面。
論起來事實,而今陳長生已心存必殺之意,時逸今日在劫難逃。
理性驅(qū)使下,徐君房做出了退讓。
柳無眠與王茂弘見狀,不禁怏怏搖頭。
即便有心質(zhì)疑陳長生的決定,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此情此景,搞不好就是身死魂消的下場。
沉默,無疑是此時最好的做法。
陳長生環(huán)視周遭,陰惻惻地道:“你們都還有意見嗎?”
眾巡捕無一敢言。
眾衙役齊聲高喝:“沒意見?!?p> 陳長生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后,抽劍在手。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