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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非武夫

第七章:武松的炊餅

武松非武夫 浪中礁 2932 2020-04-19 11:09:31

  今日武松辭謝了鄭大郎的感謝宴,又以不通文采的理由拒絕了縣令相公的“白雪詠梅”詩會,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就是在門口看著雪呆呆的坐著。門口有當(dāng)初搬過來的木樁和石塊,不過木樁已經(jīng)被打散,石塊已經(jīng)也已經(jīng)被打成了碎石,并沒有什么好看的,武松也沒有心情去重?fù)Q收拾,因?yàn)樗睦餆┰甑暮堋?p>  “神虛,神虛,我的進(jìn)步為什么又停止了?真的是太奇怪了,有的天生的癡呆兒也能成就神虛,為什么我這么努力就是不行。那老和尚也許就是個糊涂神虛,我才不能信他的。”

  但是武松從他人口中得知那是四方出名的五臺山苦行的大師,據(jù)說是因?yàn)橥黄撇坏谩吧裉摗比胧缹ふ覚C(jī)緣。四處行善積德,也算是頗有威望,應(yīng)該不會騙武松這個小小的都頭,就連這次過來也是為了搶景陽岡那只老虎的虎頭。明明已經(jīng)是“神虛”了,干什么不好,為什么還要苦行呢?他那一身半斤灰半斤布料的袈裟,說是作秀也不至于吧。

  “叔叔為何憂愁,不知奴家可否為叔叔解憂?!彪y得的二人獨(dú)處的時機(jī),潘氏當(dāng)然要抓住。

  武松抬頭望去,那一件普通的衣裳潘氏硬是穿出了秀雅的氣質(zhì),手上抓著一只饅頭,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吃白饃的,武松除了虎后,獵戶時常會送些野味過來,有了餡料,自然也就可以做饅頭了。

  武松接過潘氏手上的饅頭,兩口便下了肚,餡大皮薄,武松吃后甚至舔了舔粘在手指上的肉汁。吃得太快,至于沒看到饅頭皮己上有一個微小的咬痕。

  “大哥,他炊餅做的好,饅頭也做得怎地好吃!”武松思慮道:“常言道,一行通,百行通,大哥餅做好,也能把饅頭也做得好,我為什么不學(xué)習(xí)一下,做炊餅來觸類旁通一下呢?!?p>  想到這里武松便道:“嫂嫂,家中面粉在哪里?我要學(xué)習(xí)做饅頭?!?p>  潘氏正在為剛才的小伎倆成功暗中欣喜,便直言道:“叔叔若是肚子餓了,何必要自己親做。”

  “呵呵,不勞嫂嫂費(fèi)心,武二已經(jīng)找到了?!蔽渌煽匆娧┌椎拿娣鄹?,忍不住就想用手插進(jìn)去玩一下,就為這一點(diǎn)小小的嬉戲,小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次訓(xùn),甚至被禁令禁止在靠近面粉,只不過自小看哥哥做了那么多炊餅,怎樣也應(yīng)該能得幾分真?zhèn)?,就是果斷找一個常用的陶制面粉盆,放水和面。

  這次面團(tuán)怎么跟看的時候怎么完全不一樣,都往手上面沾,用再大的力氣也不能形成團(tuán),放水多了就稀了,面粉多了又變得干,身上衣服也沾了幾處面粉,顯得手忙腳亂。

  “這呆子真的還就去和面了,面粉難道比老娘還好玩嗎?”

  又看到武松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便悄悄從身后逮住了他的兩個手,縱使武松再不懂也知道了這潘氏穿的極薄,心中駭然,手上力量失控,一個好好的陶盆瞬間在大力下四分五裂。

  看著那碎陶片與面團(tuán)融合物,勾起了武松小時候一些不好的回憶。

  “這差不多就是一頓打了?!?p>  這是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誰敢打都頭?!比缓舐曇舻闹魅宿D(zhuǎn)進(jìn)門。

  一時靜默。

  武松慚愧,武大愕然,潘氏尷尬。

  ………

  少時,武大將武松叫到一個偏室。

  “知道錯了嗎?”一位九尺壯漢在一個矮子面前受訓(xùn),看起來頗為好笑,但卻無人敢笑。

  “不應(yīng)該弄壞了盆?!蔽渌衫蠈?shí)道,不過武松想的卻是,現(xiàn)在自己是都頭,手上也有月俸,一個盆算不了多什么事。

  “這是盆的事兒嗎?”武大更加生氣。

  “還擅自動了面粉,其實(shí)我已不是小孩子,我……其實(shí)那團(tuán)面粉分離出來還能吃,不會浪費(fèi)一粒糧食?!?p>  “這是浪費(fèi)的事兒嗎?”武大本來想這樣大聲訓(xùn)斥的,但是抬頭看見武松一雙低落的眼神,便突然嘆了口氣,這也是我弟弟,從小雖然頑皮,但禮儀廉恥總是遵守的,若是真的要屈辱我,我何必今天乖乖受我的訓(xùn)呢,這九尺的身材,老虎打的,欺負(fù)我我連還手也做不得。何必要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想通了,氣便消了。

  “好好的宴會不去,在家和面干什么?”

  “我最近武功修為停滯,我想學(xué)習(xí)另一個法門,觸類旁通?!?p>  “果然如此,還是我的武癡弟弟?!蔽浯蟀残?,言:

  “一個盆算什么,多少個盆我們都用得起。要讓人教的話,何必請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人,咱們武家的家傳炊餅技術(shù)也是一流?!?p>  “我本來是自己鉆研,不知嫂嫂為何突然要貼上來教我?”

  “哼,她那性子你少見不知,我卻曉得,把我們老宅霍霍的不成樣子,這才裝了幾日賢妻,便按耐不住浪心了,以后跟這人走遠(yuǎn)點(diǎn),就當(dāng)沒見過她?!?p>  武大于是準(zhǔn)備出門去訓(xùn)斥那不要臉的婆娘,突然又想到自己從來也沒罵贏過她,打也打不過,于是就嘆了口氣放棄了。

  “和氣生財(cái),和氣生財(cái)?!?p>  武松追上來道:“嫂嫂既然如此不注清名,何不直接休了她,倒也干凈?!边@就是武松早就想講的話。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哥哥,哥哥舍身一把,像弟弟一樣保四方安寧?!蔽浯笕绱苏f笑道的,其實(shí)有另一個打算,若是休了她,依自己這個條件,這輩子就別想在與那些漂亮的女子說上一句話。常言道色字頭上一把刀,要看這刀如何鋒利,且見日后分解。

  次日,武松正在與武大學(xué)習(xí)和面,買了兩個陶盆,學(xué)習(xí)做炊餅。天上上是繁星點(diǎn)點(diǎn),便沿著窗口的雪光起來了,水與面的配合,本來并沒有固定的規(guī)格。但武大那小眼睛一盯,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合出剛剛好的面團(tuán)來。面合成團(tuán)便要揉才有勁道,有勁道才好吃。武大站在板凳上,一雙瘦骨嶙峋的手,卻比武松的手更加靈活,碩大的面團(tuán)在武大手中順應(yīng)的變成各種形狀。一邊揉面,一邊還有心思教導(dǎo)武松。

  “輕一點(diǎn),揉面不是干架,力量順應(yīng)到恰好處,才能不累人?!?p>  武松是“氣神”高手,因?yàn)椴桓矣脛牛砸脖灰粓F(tuán)面粉弄得精疲力竭,于是面便又氣道:

  “揉面就如此辛苦,一文錢一個的炊餅,真的是值得么?”

  “值得怎么說?不值又如何,一分耕耘,還未必一分收獲,行商獲利多,景陽網(wǎng)卻有老虎去吃。恰巧用這一份手藝將你我養(yǎng)活大,便是十分的幸運(yùn),我只顧自己手上的面就好了,夠勁的面在市場上總是能賣得出去的。”

  “哥哥,你這話我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遍,但是饅頭總是比炊餅賣的好的,獲得的利潤也更多,有時嘗試變通一下,也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壞事吧。”

  武大停下揉面,注視的自己的這個弟弟,遲疑一會便道:“無論是河清還是陽谷,你都嫌太小了,對不對。這片地方就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點(diǎn)呢?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娶個渾家,生個孩子,俗話也說先成家后立業(yè)。”

  “我,我只是就著炊餅說的,哥哥多慮了。”武松尷尬的笑道。

  “隔壁的王婆就是原本就是媒婆,自從搬到這來,都挺照顧我家,我去與你說了一份好親家,依看弟弟你這個樣貌和名聲,定然能找到一個好姑娘的,比你大嫂還要好的良家女子?!?p>  (?????)?_?

  相對無言,但炊餅總是要做的,將面團(tuán)放進(jìn)蒸籠,下面用猛火浸燒,不一會便能溢出整個房間的面香味。因?yàn)橛辛宋浯髱椭瑑蓚€人蒸出的炊餅外形都是差不多的,武大將其中一個放入嘴里嘗了嘗。

  “呸,還是那個味道,我真的不明白,好好的面,為什么到你手里面變成這樣?你要不也嘗嘗?”

  “這,這可使不得呀,哦,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師爺好像叫我有事兒,我就先失陪了。”武松說罷,逃一般的跑出了門外。

  武大看著弟弟的背影搖了搖頭,挑著自己蒸出來的炊餅以及饅頭,就上街叫賣去了。

  潘氏此時已經(jīng)梳洗起床了,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嘆了一口氣。

  又看著武松蒸出來的炊餅,便有意嘗一口,吃了一口,便吐了出來。

  “呸,呸呸呸,疼死老娘了,那家伙莫不是在面團(tuán)里放了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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