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那個少年醒了,老奴已經去看過了,他好像……”
“怎么了?!?p> “好像失憶了,應該是經歷過什么特別可怕的事情。”
“先下去吧?!?p> “是?!?p> 仆人名叫李德,是李府的管家,來李府有七十幾年了。
名字是來了之后才改的,至于他原來的名字,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他口中的家主名叫李淳風,他服侍他也有七十幾年了。
自己從十幾歲的少年變成了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可是李淳風卻一直是二十出頭的模樣,七十幾年來一點也沒有變過。
那個少年是一年前李淳風從大陸回來后帶回來的。
少年看起來十一二歲。
李淳風剛帶他回來時,他全身的經脈都是斷的,骨骼也大都斷折,體表的傷口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李淳風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煉丹師,治病療傷自然不在話下,但是這少年的傷勢他也只能看著。
少年的傷口上還殘留著靈力,那靈力的精純程度遠超出他的想象。
更讓他不敢想象的,是這少年是怎么活下來的。
這樣的傷勢對于任何一個絕代高手來說,都必死無疑。
無法去除那些靈力烙印,他就無從下手,似乎也不需要下手。
因為這少年的身體很是穩(wěn)定,雖然傷勢足以讓他死上千百次,但是他卻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
傷勢沒有一點好轉,也沒有一絲惡化的跡象。
作為醫(yī)師,可能這也是促使他帶這個少年回來的原因。
剛開始的半年,他沒有使用任何藥物去治療那個少年,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打破了那個平衡。
可是半年過去了,那個少年沒有任何變化,要是他治不好這個少年,那天下便沒人能治好他。
這份驕傲他是有的。
于是他決定動手了,要是治不好,那就是這個少年的命,反正現(xiàn)在這樣,跟死了沒有區(qū)別。
話雖如此,他還是很小心。
連續(xù)三個月,他只是煉制聚靈丹給少年服用。
因為靈力必須以靈力抗衡,這個少年每一處傷口都有精純到可怕的靈力烙印。
他沒有死去的原因,必定是有別的靈力在和這股靈力對抗。
盡管他不相信這個少年自己具有這么強大的靈力,但是他也找不到別的解釋。
所以補充這個少年自己的靈力,逐漸壓過傷口的靈力烙印,或許就能讓這個少年活過來。
他的方法確實起到了作用,三個月之后,天地間的靈力漸漸開始注入少年的體內。
注入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沒多久就有些“變態(tài)”了,那已經不能用吸納天地靈力來形容了,應該說是掠奪!
沒錯,那個少年吸納靈力的速度,用掠奪來說毫不為過。
仿佛他是這方天地的孩子,與自然本就是一體,這天地的,便是他的,只要有需要,那便全都給他。
那個少年所在的房間,就像布置了一個無比強大的聚靈陣。
方圓百里的靈力都被聚集在這里,不斷供應給他。
一些花草甚至因為靈力匱乏漸漸失去生機,對人也有不小的影響。
特別是修士,要在這里修煉幾乎是不可能了。
自1840年圣賢遺光劃破天際以來,世上可能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靈力如此匱乏的地方。
好在李府的家業(yè)足夠大,被他影響的范圍,全部是李府的產業(yè)范圍。
因此外界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引起太大波瀾。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月之后。
那個少年吸納靈力的速度在半個月前就開始放緩,而且越來越慢。
到現(xiàn)在,已經完全是靠著聚靈丹的作用在吸納靈力了,身體的自我修復也完全停止。
好在他體內的靈力烙印已經全部清除,連碎裂的骨骼也全部恢復,沒有半點傷過的痕跡。
此時李淳風便開始煉丹給他進行治療,接續(xù)斷裂的經脈,修復受損的臟器和肌膚。
他全身都被嚴嚴實實的包裹著,身上涂滿了藥膏。
效果很是不錯,不到一個月,少年的傷已經完全恢復,只是身體的虧空還沒補回來。
……
少年被李淳風安排在花柳居。
院子北面是一片桃林,南面是池塘,池塘周邊栽滿了柳樹,院子很是清幽。
李德離開后,李淳風向花柳居走去,打算去看看那個少年,他很想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是誰,都經歷了什么。
“家主?!?p> “開門。”
“是?!?p> 屋子里很是素雅,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掛著些淡青色的綢緞,墻角放著些綠植。
李淳風進屋的時候,那少年正站在窗口,看著屋外的桃林出神。
此時的桃林已經滿是桃花,看起來甚是美艷。
少年看起來有些消瘦,不過依舊算得上俊美,
“醒了。”
少年緩緩轉過身來。
“你是誰?”
“你受了傷,我把你帶了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快一年了。”
李淳風走到桌前坐下,示意他也坐過來。
“還記得受傷以前的事嗎?”
少年想了一下,搖搖頭。
“龍騰地宮呢,有印象嗎?”
少年還是搖頭。
“手給我?!?p> 少年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李淳風握住少年的手,淺藍色的光芒在李淳風周身匯聚,通過手臂傳送到少年身上,他們腳下緩緩出現(xiàn)一個符陣。
這個符陣李淳風一年來經常用,只不過之前少年都是昏迷的,只有這一次,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片刻之后,李淳風收手。
“有什么需要就告訴門口的守衛(wèi)?!?p> 不待少年回復,他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李淳風回到了林夕閣,這是他住的地方,就在花柳居旁邊。
“來人?!?p> “家主?!?p> “去叫李管家過來?!?p> “是?!?p> 片刻之后,李德來到李淳風的房間。
“家主,您叫老奴何事?”
“以后由你負責那個孩子的起居,等他身體好些了,多帶他出門走動走動。
府里的事情你安排給別人做就好,你年紀也不小了,多休息休息?!?p> “家主……”
李德感覺自己聽錯了,家主怎么可能跟自己說這些話,一大把年紀了,此時眼眶居然有些發(fā)酸。
李德在李府當了七十幾年管家,家主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
他怎么也沒想到,家主有一天會跟自己說這些話。
他原本以為等到他死的那天,家主也只會面無表情的跟來稟報的下人說一句“哦,下去吧”。
家主冰封的,不止是他的容顏,還有他的心。
“怎么,沒聽清?”
李淳風拿著書,沒有看李德。
“不是不是!老奴遵命!”
“去吧?!?p> “是?!?p> 李德剛走兩步又折回來。
“家主,那少年我們怎么稱呼?以前他一直昏迷,可是現(xiàn)在醒了,總該有個稱呼吧?!?p> 李淳風想了想。
“以后他就是李府的少主,你去告訴他,他叫李尋歡,是我的弟弟?!?p> “是,老奴告退?!?p> ……
李德來到了花柳居,守衛(wèi)們向他見禮,隨后為他打開房門,讓他進到少年屋內。
“老奴見過少主!”
“少主?你說我?”
“少主這屋里還有別人嗎?”
李德臉上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