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靜,接著有學(xué)生竊竊私語。
“腦抽嗎,后天就要比賽,今天一個個都提出離隊?”
“他傷的最重,按理說也應(yīng)該離隊的?!?p> “聽說他媽媽是市領(lǐng)導(dǎo),怎么可能呢!”
“離隊就拿不到獎牌了?!?p> ……
關(guān)云短干咳一聲:“你這個離隊申請?zhí)蝗涣耍覀兘叹毥M還要慎重考慮。”
說完,關(guān)云短朝教練們望了一眼,教練個個心領(lǐng)神會,連忙集體點頭表示贊同。
“可是我真的踢不了了……”馮濤眼圈有些紅了,聲音帶著嗚咽,“我的情況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腳傷起碼要到下個月才能好。”
“別喪氣,”關(guān)云短鼓勵他,“要相信奇跡!”
馮濤反而較起勁來:“關(guān)教練,你曾經(jīng)多次講過,集體榮譽大于個人榮譽,只要全隊能闖入總決賽,個人做出點犧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p> 關(guān)云短愣住,說不出話來。
“與其讓我這個傷病號躺在球隊里,不如選出陳天浪這種實力球員,來加強球隊的實力,我會在觀眾席替球隊加油的!”
關(guān)云短忽然背過身去,他怕球員看到自己流淚的狼狽相。
“教練,這是我的正式申請,請您認真考慮!”
關(guān)云短想好了,既然馮濤本人都提出離隊,明天校長再不同意,就跟他硬杠。如果這次奪不了冠軍,他對不起這群心地善良純真的球員。
等轉(zhuǎn)過身來,關(guān)云短沖他點了點頭:“好,你的申請,球隊接受,明天提交校領(lǐng)導(dǎo)研究?!?p> 馮濤微笑著坐下,代替先前竊竊私語的,是球員們雷鳴般的掌聲。
……
陳天浪跟著齊天圣回到異能別墅,興許是訓(xùn)練強度大比較疲憊,他洗漱后便呼呼入睡。
齊天圣跟醫(yī)院通過電話,骨折的陳天海纏過繃帶后,老老實實在醫(yī)院待著,日常起居由智能看護來照顧,這幾天也不需要陳天浪過去看望。
好幾天沒鍛煉了,齊天圣移步到地下室,置身于兩個沙袋之間,用左右腳輪番踢打沙袋,很快練出了一身汗,半蹲著喘粗氣歇息。
兩個沙袋飄來蕩去,搖曳生姿,像是不停在挑逗他,齊天圣感到身體內(nèi)部涌上一股莫名的沖動。
內(nèi)心奇癢無比。更準確來說,是左腳奇癢無比。
明明已經(jīng)耗盡體力,左腳卻萌發(fā)出一種新的力量。
齊天圣本來還想強忍,最終還是忍無可忍,霍然把左腿抬至半空,繃緊蓄力,一股洪荒之力從左腳迸發(fā)出來,統(tǒng)統(tǒng)作用于飄蕩不定的沙袋上!
按他的想象,沙袋一定會被擊飛,他將沉默收腿,嘴角帶笑,深藏功與名。
現(xiàn)實情況是,沙袋漏了。
沙袋被踢漏了。
沙子從洞口傾瀉而出,齊天圣根本躲閃不及,頭上、脖子、衣服上全都是厚厚一層,低頭一看,小腿肚也被碎沙埋住。
齊天圣望著被沙子玷污的地下室,欲哭無淚:這得掃到什么時候??
……
活到后半夜才干完,齊天圣痛不欲生,困得要死,洗完澡倒在床上就要睡著的時候,手機鈴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齊天圣閉著眼睛摸手機,并按了接聽鍵,里面?zhèn)鞒鰜淼南袷琴M靈兒的聲音:
“這么快就接電話,說明你沒睡啊?”
“碰巧而已……”
“別轉(zhuǎn)移話題,”費靈兒打趣道,“這么晚了,你在干嘛?看片子還是做運動?單人運動還是雙人運動?”
齊天圣困意消了一半,笑著說:“我算算年齡,比你大30歲呢,你大晚上開這個玩笑合適嗎?再說了,霍九建都回校了,雙人運動我跟誰做去?”
“我有說什么嗎?你干嘛解釋這么多?是不是酒喝多了,齊大夫?”
“你少貧,大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情?”齊天圣瞄了下表,差五分凌晨兩點鐘。
“誰說是大半夜,我這里還是艷陽高照呢,我午睡剛起床?!?p> 齊天圣氣得另一半困意也全消了。
“費靈兒,你到底什么事情!”
電話那頭不依不饒:“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看來齊大夫日理萬機啊,這兩天是不是業(yè)務(wù)過于繁忙了?”
這姑娘是不是吃錯藥了,繞來繞去不提正經(jīng)事。
齊天圣很無語地說:“倒還真是接到一個小業(yè)務(wù),竟然還遭遇了生命危險,差點被雷給劈了……”
“說明你身份重要唄,不過能下毒干嘛用雷劈的方法?太拙劣了吧,”她輕描淡寫地分析道,“看來有人并不想讓你死,興許只是個警告?!?p> 齊天圣頓時不吱聲了,細細品了品費靈兒的話,似乎有點道理。旁觀者清,這句話果然不是瞎說的。
“怎么,干嘛不說話,你在想什么呢?別藏著掖著,扭扭捏捏的跟個姑娘似的?!?p> 齊天圣懶得理她,問到:“你妹妹費藍兒怎么樣了?出院了嗎?”
從話筒里傳來幾聲再也抑制不住的嬌笑,聽得齊天圣一臉懵圈。這有什么可笑的?難道是費藍兒出院,她這個當姐姐興奮過頭,神經(jīng)受刺激了?
電話那頭重新傳來費靈兒的聲音,只是恢復(fù)了她往日慣有的冷調(diào)子。
“跟你開個玩笑,還真是件挺無趣的事。”
“開玩笑?你到底什么意思?”
話筒里又傳來一陣笑聲,齊天圣聽明白了,對面是兩個女人!
“剛才打電話的人不是你?”
“呵,你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
“是誰在惡作???”齊天圣感到費解,“跟你聲音還挺像的?!?p> 費靈兒爽快地回道:“那當然,誰讓她是我妹妹呢?”
“費藍兒?!”
“對,不可以嗎?”費靈兒笑道,“我本來要給你打電話的,她非要學(xué)我聲音耍耍你,沒想到你這么容易中招?!?p> 齊天圣把聲音放低:“那她腦袋是不是沒問題了?”
沒想到從話筒里傳來費藍兒的河?xùn)|獅吼:“誰說我腦袋有問題的?誰?你快說?聽見沒有齊大夫!”
齊天圣心念一轉(zhuǎn),干脆潑一盆臟水:
“是你哥哥費魚兒說的?!?p> “我就知道是他,看我不撕爛他的臭嘴巴!”
“藍兒你慢點,小心跌跤!”電話里傳來費藍兒關(guān)切的喊聲,像是費靈兒在照看一個嬰兒似的。
忽然從話筒里傳來費靈兒一聲驚叫,似乎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費靈兒在匆忙掛斷電話前,不忘對齊天圣說了句:
“我先不跟你講了,我妹妹又從輪椅上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