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陌道:“…也可以這么說吧!”
語剛落獨孤陌就見遲慕的眉頭鎖了一下午,獨孤陌的內(nèi)心既然有了一絲喜悅,看遲慕的這個樣子不會是吃悶醋了吧?
獨孤陌試探的問道:“小慕是因為我喜歡別人才不開心的嗎?”
遲慕將一只手背在在身后,顯得他是那么的兩袖清風,俊唇微起說出兩個字:“非也?!?p> 獨孤陌連忙問道:“那方才為何眉頭緊鎖?”
“…臣一生只想待一人,理解不了陛下的三心二意?!?p> 一字一句如同冰雪砸在獨孤陌的心頭,這讓獨孤陌張起來他們年幼時的一些瑣事。
那時肖景言已出征梁國,小獨孤陌在中元節(jié)時去國安寺為國祈福,寺廟中有一個姻緣樹,據(jù)說是相當?shù)撵`驗。
小獨孤陌便讓住持和尚給她在姻緣樹上系了一排的紅繩,回頭一看,身旁的小遲慕就掛了一條紅繩在姻緣樹上。
小獨孤陌道:「小慕,你不想要多多的夫君嗎?為何就系一條?」
小遲慕道:「一生待一人,便足矣。」
想起獨孤陌這下是明白了,搞了半天遲慕是真的因為看不慣她三心二意才會這樣。
獨孤陌道:“這天空中都有星星有月亮的,朕堂堂玥國之君,有一星一月并不過分吧?”
遲慕停下腳步,扭過頭看了一眼獨孤陌,開口說道:“陛下即便是有漫天星河…也不過分?!?p> 語落遲慕大步朝著尚書府的大門走去,獨孤陌有些懵的跟上了遲慕的腳步,想要接著給遲慕說理,可遲慕壓根就沒有要聽的意思,走得飛快。
獨孤陌都帶小跑才跟上遲慕的腳步,獨孤陌道:“小慕,你是討厭我的行為嗎?”
“臣不敢?!?p> “那就是不喜歡我咯?”
“…臣更不敢?!?p> “……”
“……”
來到了馬騮,遲慕將一匹白色的駿馬牽了出來,隨后將韁繩遞給了了獨孤陌,獨孤陌疑惑問道:“給我馬做什么?”
“陛下不是想查蘇公子嗎?”
獨孤陌瞬間喜笑顏開,照此說來遲慕是同意讓她出府了,獨孤陌毫不猶豫的踩上馬鐙,騎上了馬,回頭一看遲慕也上了馬。
—————————————————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萬花樓,將馬放在萬花樓的馬騮時獨孤陌見遲慕的目光一直在看著不遠處的一輛馬車。
獨孤陌也跟著看了過去,有一輛馬車十分顯眼,車身是檀木鑲金皮做的,每一個車輪都被刷成了朱砂紅。前面有四匹上等精馬拉著,并且每一匹馬都穿著精致的銀色盔甲。
這馬車獨孤陌但是熟悉的很,有幾分吃驚的說道:“那…不是尚書府的馬車嗎?”
遲慕點了一下頭,隨后說道:“…是遲奈?!?p> “遲奈在這兒?你的這個弟弟可真不簡單,頭一回見他是在如夢居搶男人,這會兒又要跑到萬花樓玩女人了,可真是男女通吃,風流倜儻?!?p> 聽見獨孤陌這樣的評價自己的弟弟,遲慕的眉頭難免一皺。
獨孤陌朝著萬花樓的正門走去,遲慕上前攔住獨孤陌的去路問道:“陛下是想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去?”
獨孤陌道:“莫不然呢……?不進去怎么找萬花樓的花魁?”
遲慕?jīng)]有說話,抓住了獨孤陌手腕,帶著她縱身一躍順著房梁上了屋頂,在屋檐上也可以聽到細細的歌舞聲或是女人的呢喃聲,就只是淺淺的一聽也能猜想到屋檐之下定是鶯歌燕舞,你儂我儂,熱鬧非凡。
獨孤陌真想癱在這屋頂上,去聽溫柔鄉(xiāng)中發(fā)出的聲音,去吹不知何處而來的微風,再飲一壺小酒,沉沉的睡去。
這些細碎的聲音遲慕聽之不為所動,開始在屋檐上走動起來,遲慕踩過瓦片的聲音讓獨孤陌斷了思緒,不去想那些讓自己放松的事宜,跟上了遲慕的腳步。
獨孤陌道:“為何我們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要上這屋頂呢?”
遲慕道:“你我皆是女子,如若冒然進萬花樓,豈不是和昔日闖如夢居的遲奈沒差別?”
遲慕是有目地的走著,走過的每一塊瓦片都是他所規(guī)劃好的,見他如此得心應(yīng)手,獨孤陌便猜想遲慕是要做上房揭瓦的勾當。
“那可以用尋遲奈為理混進其中呀,何處毀了這秒美的屋頂?”
獨孤陌雖說上過屋頂無數(shù)次,但都只是飲酒,一想到要做上房揭瓦的事兒,就覺得是在毀自己靈魂的棲息地。
遲慕走到了萬花樓正中的一間屋上,地蹲下身輕輕的敲了幾塊瓦片,先是聽了聽瓦片發(fā)出來的聲響隨后開口說道:“遲奈向來招搖,定是整個青樓的人都認識他,今日臣不想管教他?!?p> 遲慕說完之后就將一片瓦片揭開,一束微光透了出來。獨孤陌便沒再詢問遲慕,而是也蹲下了身子,朝著瓦片之前看去。
只見屋中紅色的紗曼飄飄,隨著陣陣微風吹起,紅紗肆無忌憚的飄卷揚起,形成了一個個溫柔的漩渦。隨之一股子誘人的香味傳來,那是一種讓人聞了有些情不自禁的香味。
屋中一個身著紅色薄紗的女子用手撐著頭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休息,白皙的手肘漏出來半截,一雙細長的玉腿微微彎著,那衣不蔽體的衣裳以及那嬌艷欲滴的面容顯得她是萬分迷人,看得獨孤陌都直咽唾沫。
隨后見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將一盤剝好的荔枝端到了女子跟前,他先是低頭吻了吻女子的額頭,隨后輕聲細語的說道:“嫣兒,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給你剝了你最喜歡的荔枝,嘗嘗吧!”
女子閉著眼睛將頭扭到了一邊,這時男子又開始甜言蜜語的哄起了女子。
獨孤陌覺得這個男子的聲音十分的熟悉,便仔細瞧了瞧男子的面容,隨后獨孤陌一臉震驚的看向遲慕,悄悄的說道:“那…那不是遲奈嗎?”
見自己的弟弟對一個青樓女子這般低三下四遲慕的眼中燃起了憤怒火焰,看遲慕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獨孤陌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屋內(nèi)男子的聲音就是遲奈,只是比以往說話的聲線都要輕柔了一些。
屋中的遲奈將袖中的一個血玉鐲子拿了出來,即便是遠遠的也能看出鐲子的成色極佳,定是價值不菲。
遲奈小心翼翼的將玉鐲戴在了女子平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上,低聲說道:“這是上次你說喜歡的鐲子,我給你買回來了,看在它的面上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女子這才睜開她那雙艷美的狐貍眼,她先是撇了一眼鐲子,隨后吃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荔枝,在女子吃完時,遲奈還用手帕接住了荔枝核。
女子的狐貍眼輕輕的眨了兩下,隨后鉆進了遲奈的懷中,嬌柔的聲音傳來:“我就是想見你府上的一個下人而已,就那么難嗎?都好幾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有將人家的事兒放在心尖上?”
“嫣兒,我發(fā)誓我真的真的用心去辦了的,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蘇玉帶過來見你好不好?”
“你也不必非得將他帶回來不可,只要知道他的大腿上有沒有一塊梅花形狀的印記即可,這樣我便能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弟弟了?!?p> 女子說就就將裙子裙子往上撩了撩,漏出兩條白皙的腿根,女子指著自己大腿接近膝蓋的位置接著說道:“大概就是在這一塊?!?p> 遲奈咽了咽口水說道:“好,我一定給嫣兒查清事實?!?p> 隨后女子的指尖就饒了饒遲奈的秀發(fā),輕輕掃過遲奈的脖子之后就勾上了遲奈下巴,就在二人要親下去是遲慕便將瓦片蓋上了。
獨孤陌的眼中明顯有些意猶未盡,而遲慕卻是眉頭緊鎖,此時遲慕的模樣就和方才提起賀蘭琑和蘇玉時是一樣的。
獨孤陌道:“這該是京都貴公子的常態(tài)吧!小慕,你別生氣了?!?p> “我以為他只是喜歡和狐朋狗友廝混,沒想到既是迷戀上了紅塵女子?!?p> 遲慕說完之后就下了屋檐,氣勢洶洶的走到了尚書府的馬車前,此時馬夫正靠著馬車休息,遲慕直接上去用力的拍了拍馬夫的臉。
大夢初醒的馬夫先是滿臉的憤怒,抬頭看到遲慕和獨孤陌時嚇得跪到了地上:“小…小的見過大姑娘,三姑娘。”
遲慕道:“二公子在這萬花樓廝混多久了?”
“小…小…的…………”
馬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一看就知道遲奈打過招呼的,遲慕冷冷的說道:“你若是不說,我也有辦法查,到時候你可不止是趕出府那么簡單?!?p> “二…二公子宿在萬花樓已有一年有余,不過…不過二公子并非是沾花惹草…二公子一直都是只尋嫣兒姑娘,并非是貪圖美色,還請大姑娘酌情處理呀!”
“…今日遲奈回府后讓他來月華臺了?!?p> “是,是,小的遵命?!?p> 隨后遲慕轉(zhuǎn)身離開,朝著馬騮走去,獨孤陌緊跟其后,很快兩人便又回到了尚書府。
到了明華臺,兩人相對坐在院中的小亭內(nèi)。見遲慕還是愁眉不展,獨孤陌感概說道:“也不知道遲奈這是花心還是癡情,怕是遲尚書知道這樣的事會氣炸了吧!”
“臣的家事,不勞陛下費心?!?p> “好好好,不過小慕,我們是不是回來得太早了,不應(yīng)該查查那花魁娘子的底細嗎?”
遲慕在袖中掏出一張紙卷遞給獨孤陌,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獨孤陌照著念了出來:“蘇思嫣,籍貫京都,囚犯蘇驍之女,蘇驍服刑之后成了鹽商曹家的婢女,六歲時被轉(zhuǎn)賣到青樓,十四歲掛牌接客……”讀到一半獨孤陌就讀不下去了,接著道:“這檔案是相當仔細了,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做假的?!?p> 隨后獨孤陌又翻看了下一張紙卷,上面寫的是蘇驍?shù)男畔ⅲ禾K驍,籍貫京都,育有一雙兒女,因走私鹽獲罪……
將檔案看完之后獨孤陌開口說道:“這些人都是有根底的人,如今是不是只要證明蘇玉是蘇驍?shù)膬鹤颖隳茏C明他不是月夜門的人?”
遲慕點頭輕“嗯?!绷艘宦?。
這時獨孤陌站起了身,朝著蘇玉的住處走去:“我這就去看看他大腿上有沒有梅花印記。”
“這種事臣會替陛下查探清楚。”
獨孤陌停下了腳步,她原本是想讓遲慕去查的,可想死蘇玉的印記是在大腿位置,加之蘇玉身材那么完美,要是遲慕見色起意怎么辦?
一想到遲慕有可能和蘇玉攪在一起,獨孤陌就無比的不自在。
“小慕就好好的回月華臺休息吧!這種事兒還是我來比較好,你和蘇玉又不熟,唐突的看人家大腿不好吧,讓我來,讓我來!”
“……”遲慕撇了獨孤陌一眼,雙眸顯得相當無語。
見遲慕?jīng)]有說話,獨孤陌便大步朝著蘇玉的住所走去,她可不想遲慕搭在蘇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