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莫

　　雨停了。

　　三舅一家又開始去拉炭賣炭了。

　　今天天氣很冷，我穿著羽絨服站在店門口觀望的時候，一次冷風(fēng)襲來，讓我打了個寒顫。

　?。⒉贿^今天賣炭應(yīng)該挺好賣的。＂我想著。

　?。鸦鹕饋戆?＂我媽也感覺有點冷了，從廚房走出來，讓我去生火。

　　吃完飯烤著火，一個穿著灰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大家叫他老莫，個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的樣子，身形偏瘦，眼窩有點微微陷進去，嘴里還叼著一根燃著的煙。

　?。⒔裉煲蚺?。＂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我腦海中便浮現(xiàn)了這么一句話。

　　自從去年我爸重病，家里生意不好，我媽周轉(zhuǎn)不過來，于是買來幾張麻將桌，把店鋪臨時改成了一個牌館，靠著收微薄的場地費來維持生活。

　　自然，小鎮(zhèn)上就有一些人跑到這里倒牌交友。

　　老莫與其他打牌的人不同，他打牌呢有兩個特點。

　　第一，帶很少的錢或者說很少帶錢。

　　第二，他贏來的錢花在女人身上。

　　前文也提到過，老莫已經(jīng)不是二三十歲的年紀，而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確切的年齡我不知曉，從哪來的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他的外號，年齡五十歲左右，有兩個女兒，老婆早些年去世了。

　　他打牌很厲害，幾乎很少輸錢。但還是會輸，輸了怎么辦呢?

　　借。

　　老莫很會說話，和拉攏關(guān)系。動不動就說這個人是我的好兄弟，那個人是我多年好友，每天電話接不停，微信響不停。

　　所以，他借錢的時候，大家都不好意思拒絕。

　　那么，我們再來捋一捋老莫的＂傳奇＂生活。

　　他兩個女兒已經(jīng)結(jié)婚，但每個月很少寄錢給他。他平時的生活來源通常是在工地打一些零工。手里有錢了，就去約自己微信上聊的女人，或者和好兄弟們一起吃飯。

　　他沒有房子，不是住工地提供的廉價出租屋就是在自己的好兄弟家里輪流住。

　　有人約著打牌，就跑來。贏了請吃飯，輸了借錢直到贏。

　　每次來打牌，就和上班一樣。下班了，就＂拿＂了工錢回＂家＂了。

　　今天他又來了，我就知道又要打牌了。

　　烤了一會火后，他突然對我說，來，幫我看看，為什么我的微信老是提示空間不足。我好煩這個東西，你幫我把它弄走。

　　我看了一眼說，內(nèi)存不夠了。

　　他說，我知道內(nèi)存不夠啊。就讓你幫我弄下，怎么清理。我沒讀過書，不像你們這些大學(xué)生，不懂這個。

　　我說，手機你多用下這些功能就會了。

　　他又把手機懟到我面前，說，你來幫我弄下。

　　我拿過手機，發(fā)現(xiàn)手機里并沒有很多軟件。

　　他在旁邊說，你幫我把那些什么聊天記錄都刪掉，我都不要。只有一點，保存這個通訊錄就行。

　　我說，你確定都要刪掉?微信里的也刪?

　　他點點頭，說，對，我又不要這些東西，全都給我刪掉。

　　我問，抖音要嗎?

　?。⒍兑?＂他遲疑了一下，拿過手機，這個能不能保存。

　　我說保存的話，可能會占用一些內(nèi)存。

　　他想了想說，那還是刪掉吧。

　　然后我把拼多多，酷狗音樂等一些軟件都刪掉了。進行深度清理功能的時候，發(fā)現(xiàn)愛奇藝還有6個視頻。

　　我問，這個要不要?

　　他連忙點頭，說要，我就喜歡看看電視劇，這個可不能刪。我以前下載10多個都沒問題，現(xiàn)在只保存6個就老是提示我空間不足。

　　我回答說，那是因為手機本身內(nèi)存小啊。

　　他用的手機還是好幾年以前的一款，應(yīng)該是3g＋16g左右的，甚至更小。因為本身就沒什么軟件，居然顯示空間不足。

　　弄好之后，他把手機拿了回去。然后又開始聯(lián)系好兄弟來打牌。

　　牌局開始之后，老莫旁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清瘦女人，而他的好兄弟學(xué)打，是一個150斤，腰寬體胖的摩托騎手，當然，作為好兄弟，學(xué)打旁邊也坐在一個女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微胖女人。

　　當真是懷里摟著妹，嘴里叼著煙，快樂似神仙。

　　錢一贏到手，大餐馬上有。吃吃干抹凈后，穿上褲子走。

　　老莫!

　　優(yōu)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