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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又被西風(fēng)誤

玉樓宴罷醉和春

無端又被西風(fēng)誤 綰舞LC 3104 2020-05-30 16:54:28

  酒過三巡,一輪寒暄后,蕭賾對李彪道:“道固,聽我的尚書說,這次魏帝遣使來我大齊,是有帶弈手一起?”

  李彪出列道:“回官家,正是如此,我大魏弈手在棋藝上不甚精湛,此次隨我等出使前來,就是想與貴國棋手切磋一二。”

  “哦?那請魏國棋手是哪位呀?”蕭賾道。

  一個看著只有約摸十一二歲的小郎站了出來,對蕭賾拱手施禮道:“見過官家,我叫范寧兒?!?p>  高高在上的蕭賾看不清這范寧兒的樣貌,對他招手道:“范寧兒是嗎?來,站前來?!?p>  眾齊臣看著這范寧兒,竟然毫無畏懼之色,頗具風(fēng)度地向前幾步,再次施禮道:“官家,我叫范寧兒?!?p>  “好,年歲如何?學(xué)藝幾年了……”蕭賾握著他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探著范寧兒的底。

  蘇西不時地望著蔣少游,桌上的御食一點(diǎn)都沒動,臨翊趁著眾人在看著蕭賾和范寧兒在談話的間隙,靜悄悄地走近了她,道:“殿下,你怎么了?”

  她揩了眼角,道:“怕是昨晚沒睡好,今日有些累?!?p>  “那不如我和你回去吧,可好?”臨翊道。

  蘇西搖搖頭,拿起桌上的酒壺,就想往杯里倒。

  蔣少游看了她的這一舉動,著急地站了起來,然而又被崔宣伯拉著坐了下去。

  崔宣伯道:“建言兄,這是在齊宮,您不要失了禮數(shù)!”

  臨翊也瞅見了蔣少游那干著急地樣子,按住了蘇西想端起酒杯的手,輕道:“殿下,你是因?yàn)樗麊???p>  說罷,眼神朝魏臣坐的那邊飄去,剛好與崔宣伯望過來的眼神碰撞,兩人不約而同地點(diǎn)頭示意。

  “臨翊,你快回去你阿耶那里去,我沒事?!碧K西推開了她的手。

  臨翊哪里放心她自己一人坐在這殿上,仿佛整個人靈魂出竅般:“我還是在這里吧,阿耶哪里用得著我陪呢?!?p>  蕭賾對內(nèi)侍道:“把棋盤擺到殿中去,王尚書,我大齊的弈手何在?”

  王儉道:“回官家,他正在殿外候召呢?!?p>  “快,讓他進(jìn)來,也讓我開開眼!”蕭賾道。

  殿上來自魏國的范寧兒,與齊國的一品弈手王抗,在殿中擺放的棋盤上,斗了個你死我活,明朝的王世貞道“寧微而抗重,寧兒以有心待王抗,而抗以無心待寧兒”,而范寧兒僅用了一局就將王抗打得落花流水。

  齊臣嘩然,而魏使團(tuán)礙于是在齊宮,不能太過表現(xiàn)得興奮,李彪道:“官家,王抗在我朝棋屆享譽(yù)盛名,今日一戰(zhàn),寧兒也只是僥幸得勝,還望大家能在以后多多交流。”

  王儉何嘗不知這李彪是在造著臺階給蕭賾下,便順著道:“是啊是啊,這小郎的棋藝日后會無可限量,但可不能自滿?!?p>  范寧兒道:“小輩自當(dāng)記在心上?!?p>  蘇西不懂棋藝,越看越覺得殿中局促,起了身,朝殿外走去。

  蔣少游的眼始終離不開她,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自己,看她如此出了殿,也走了出去。

  他跟著她走到了陰暗之處,上前幾步摟住了她的腰肢,捂緊了嘴,將她拖近自己身邊,緊緊地抱在懷中。

  奇怪的是,懷中的她絲毫不掙扎,反而哭了起來。

  蔣少游松開了手,心疼地托起了她的臉,道:“我來了?!?p>  “不要再一聲不響地走了,好嗎?”蘇西道。

  “可我與你,已不同了身份和地位,我此次能再見你,還是拜主上所賜……”蔣少游還未說完,就被蘇西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吻緊了嘴。

  交纏之刻,訴說著的,是止不住的豆蔻相思,還有那以后只能相忘于江湖的無奈。

  回過神來的臨翊四處張望都沒有發(fā)現(xiàn)蘇西,朝魏使團(tuán)的席位那邊望去,看見崔宣伯似乎也在找著蔣少游,瞬間明白。

  她急匆匆地出了殿,找了個宮女進(jìn)殿去把崔宣伯也帶了出來。

  遣走了宮女,她焦急地對崔宣伯道:“崔郎,快,他們應(yīng)該走不遠(yuǎn),可不能讓伯父知道,張夫人已經(jīng)沒了一個兒子,哪里受得不再沒有一個女兒!”

  兩人只得分頭去找,心里不停地怪罪著這兩個戀人,竟然如此不管不顧。

  “建言哥哥,你回了大魏,可有曾想起我?”

  “如何不想,但為何我如此牽掛于你,你卻不到我夢里來?真狠心?!?p>  “建言哥哥,也許是因?yàn)槟愕轿覊衾锪耍晕覠o須再去尋你,上天真不公平?!?p>  “你夢里都有些什么?”

  “建言哥哥,你可知道我不屬于這里?”

  “依你的性子,這里如何能容你?我又如何不想將你帶你回大魏?”

  “建言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本不是這朝代中人,難不成你不覺得我從樹上摔下醒來后,就和以前的蘇西不同了嗎?”

  蔣少游越聽越糊涂,將就著昏暗的燈光,仔細(xì)地端詳著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還有剛剛吻過的唇,這不是蘇西是誰?

  “蘇西,你是不是在齊宮遇上了什么?怎么說話如此奇怪?”

  臨翊終于尋到了這里,聽得這邊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輕喊道:“誰在那里!快出來,不然我可喊了!”

  “啊,是臨翊群主,她怎么找來了。”蔣少游道,正想起來應(yīng)身,卻被蘇西拉著,她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作聲。

  臨翊站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里面有回答,執(zhí)拗的她不相信,便轉(zhuǎn)身去找宮燈。

  蘇西不舍得離開他,道:“就讓她再找找吧,我還不想走,如果這樣走了,我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

  “蘇西,難不成,我們在這里躲一輩子嗎?”

  “如果可以,建言哥哥可愿意?”

  “無論何人再問我,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愿意’二字?!?p>  “建言哥哥,倘若有一日我不存于這世上,你可會記我于心上?”

  “哪怕離經(jīng)易道,我愿為你蘇西許三世諾?!?p>  臨翊和崔宣伯取了宮燈,往兩人這方向一照,他們以為會看到如膠似漆的兩人,哪知看見的,卻是站得離雙方都遠(yuǎn)遠(yuǎn)的兩人。

  崔宣伯對蘇西道:“殿下,您,還是隨郡主回殿上去吧?!?p>  “好,崔郎,替我好好照顧建言哥哥?!碧K西收回留連于蔣少游的不舍的眼神,道。

  臨翊緊緊地跟在了蘇西的身后,輕聲地道:“蘇西,你這樣走了出來,可曾想過有什么后果?”

  “如果要我凡事三思而行,這已經(jīng)不是我了?!碧K西道。

  “可你有想過淑妃嗎?魚復(fù)侯死時,她是如何傷心欲絕,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不想她沒了一個兒子以后,還要再搭上你!”臨翊上前一步,擋了她的去路。

  蘇西卻似沒聽見一般,轉(zhuǎn)身伏在了池塘邊的欄桿沿上,抬頭望了那掛在天空中央的圓月道:“臨翊,你可知在我的家鄉(xiāng),可是看不見灑在地上的月色的?!?p>  “什么意思?什么家鄉(xiāng)?你是說魏境?”臨翊道。

  蘇西露出一絲笑容道:“不,臨翊,是我的家鄉(xiāng),那里有四個輪子的小車,只要用腳一踩油門,就可以急速前進(jìn);那里有高樓大廈,人們都住在樓里,如果當(dāng)日的天氣不好,你還可以觸摸到天上的白云;那里的女人有著自己喜歡的工作,只要你愿意,可以夜不歸宿,可以和男人一起通宵達(dá)旦地飲酒……”

  臨翊聽了蘇西的這些話,驚愕道:“你在說什么?蘇西,你怎么了?”

  “臨翊,我沒事,我很好,只是我想家了,我想回家,這里不是我的家!”蘇西蹲了下來,憋了一晚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出來。

  蕭賾對殿上的魏使道:“相信你們都知道,上回王遇來的時候,把我的那遺落在魏朝的女兒帶了回來,我還沒好好感謝他呢?!?p>  魏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做聲。

  一時間殿上冷了場。

  蕭嶷覺察到了眾人的尷尬,舉起酒杯對李彪道:“來,道固,此番你回魏朝后,替官家好好地謝謝高侍郎,將祺澩公主養(yǎng)得如此蕙質(zhì)蘭心,現(xiàn)在宮中深得官家寵愛。”

  李彪只得回道:“是,回朝后我定向高侍郎轉(zhuǎn)達(dá)官家及豫章王之意?!?p>  “祺澩呢?”蕭賾問道。

  蕭嶷望了望身后,見臨翊和蘇西一起正朝殿中走來,道:“許是女兒家對這朝中之事不甚有感,到殿外歇息了吧,看,這不回來了嗎?”

  “祺澩,來,到我身邊來!”蕭賾道。

  蔣少游也回了殿,坐在了席中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蘇西走到蕭賾的身邊,蕭賾遞了她一杯清茶,對魏臣道:“這祺澩身體不適飲酒,此番你等前來,她作為以前也曾屬魏朝之人,在魏朝長大,應(yīng)當(dāng)敬你們一杯。”

  蘇西朝著魏使席位走去,到了席中,將茶杯雙手舉過頭頂,再齊眉,道:“祺澩在此,借著官家的清茶,對養(yǎng)了我十七年的魏朝使臣,敬上一杯清茶,愿兩國平和無戰(zhàn)事,愿高聰侍郎一家平安遂愿?!?p>  魏臣齊刷刷地起了身,對蘇西躬身道:“下官等愿祺澩公主身體康健,早日覓得如意郎君?!?p>  “哈哈,甚得我意!”蕭賾笑道。

  散席后,蘇西拉著臨翊,輕道:“臨翊,幫我一個忙,可愿?”

  “你又想作甚?”

  “你府上不是有府兵嗎?給我準(zhǔn)備一套盔甲,幫我混出宮去!”蘇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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