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萱看著蕭貴軍,眉毛緊蹙,堅(jiān)定的說。
“他們恥笑他們的,是他們沒那個福氣,你自當(dāng)聽不見就行了,何必在意呢!”看著蕭貴軍止不住的嘆氣,李靈萱繼續(xù)道:“只是你的性子軟一些就好了,誰當(dāng)太子是他們的事,你又何必加以阻攔呢!”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蕭貴軍的話匣子,讓他的大道理更加斷不絕口。
“皇位繼承自古都是立嫡不立長,否則就會出現(xiàn)禍端,遠(yuǎn)的不說,就說太宗貞觀皇帝玄武門之變那就是前車之鑒,他李儇想做太子登基稱帝就是壞了規(guī)矩,我死也不能答應(yīng),我至始至終都是太子黨的人”
李靈萱嘆了口氣。
“就因?yàn)槟氵@個執(zhí)拗的性子,因?yàn)榈米锲胀醪艣]了升遷的機(jī)會,不過話說回來,就因?yàn)槟闩c其他人不同,我才對你另眼相看,不過你放心,什么禮部侍郎的小阿郎就算玉皇大帝來了我也不嫁,我知等你娶我的那一天”
蕭貴軍總是與李儇意見相左在朝堂上爭得面紅耳赤,李儇也總是找人偷偷下黑手痛揍蕭貴軍,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圣人駕崩那天晚上,因?yàn)橐蓟饰坏睦^承,即使李儇勝券在握,但是也怕蕭貴軍生出什么亂子,于是找來殺手徹底解決這個愣頭青,可是卻再一次被李靈萱阻攔了。
“阿姐提前恭賀普王殿下榮登大寶,吾皇萬歲”
李儇轉(zhuǎn)過身看到李靈萱的樣子忽然愣住了。
“阿姐,你怎么穿著喜服還帶著紅蓋頭,這哪是恭賀我登基,這分明是……”李儇像是想起了什么,胳膊上的汗毛忽然豎立起來。
“你要嫁給蕭貴軍?阿姐,過了今天他可就是個死人了,難道你要跟死人結(jié)婚嗎?”
李靈萱平靜的說道。
“古人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死人我就睡在棺材里”
李儇這輩子都沒覺得今天晚上是如此的可怕,讓他怕的渾身直哆嗦,站立不穩(wěn),差點(diǎn)摔倒在地上,哪怕再過不久他就要登基稱帝了,這樣讓他開心不起來。
“阿姐你這是何必呢,你可是公主,圣人愛女,你為了那么一個愣頭青,哎……再說了你能守他一時,還能守他一輩子嗎?”
李靈萱緩慢的說道。
“既是畢生索愛,就要守護(hù)對方一世周全,有始有終方得正果,這也是圣人從小交給殿下和我的話,我從來不敢忘卻”
也不知道李儇是被李靈萱出氣的平靜還是周遭的環(huán)境給嚇哭了,或許他只是單純的感動了,面對從小和自己長大的親阿姐,李儇心軟了。
“阿姐你從小就不服輸,長大后性子也時分剛毅,你不是不知道,皇家的姻緣由不得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否則就是大逆不道,就算這些都有,但是你和那個愣頭青,門不當(dāng)戶不對,這樣的姻緣是不會被祝福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靈萱像是鐵了心要嫁給蕭貴軍,索性面對李儇的發(fā)難她也不再多說什么,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圣人駕崩,殿下便是當(dāng)今皇帝,還請陛下允許”
李儇繃不住了,轉(zhuǎn)過身偷偷抹淚。
“書案上有我的魚符,管家會給你準(zhǔn)備一匹快馬,你去安化門,守軍看到魚符自會明白用意,你嫁給愣頭青后就不再是皇家的人了,只是一個布衣百姓,萬萬不可隨便對人泄露身份,否則你……”
李儇轉(zhuǎn)回身時,李靈萱早已不見了蹤影,耳邊忽然傳來圣人駕崩的哀嚎,不一會太監(jiān)傳來圣旨讓普王李儇靈前即位。
李儇騙了她,給她的馬并不快,而那天下著瓢潑大雨,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看見遠(yuǎn)處五米不到的距離。
馬匹深陷泥坑無論李靈萱怎么打罵都不肯起來,她沒辦法,只好跑著到了安化門,而那時她的一襲紅衣已經(jīng)變成了土黑色,臟亂不堪。
李靈萱拿出魚符對著殺手喊道。
“先皇駕崩,普王繼位,圣人有旨不準(zhǔn)傷害蕭郎”
殺手們看著李靈萱手上的魚符紛紛收回佩刀,趁著雨夜消失了。
李靈萱在角落里找到了奄奄一息還剩一口氣吊著的蕭貴軍,蕭貴軍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疑惑的問道。
“你怎么來了!莫非你也一塊跟我下地獄了?”
李靈萱很激動,也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是來找你成親的,你不是說過哪怕生死也都無法將我們分開嗎!”
蕭貴軍眼睛忽然瞥到了李靈萱受傷的魚符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答應(yīng)他什么了?他有沒有為難你?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欺負(fù)我可以,欺負(fù)我夫人我不弄死他”
蕭貴軍情緒過于激動,以至于傷口讓他疼的站不起來,李靈萱扶著他,安慰道。
“圣人其實(shí)也挺疼我這個阿姐的,他沒有讓我為難,我也不能讓他為難,將公主的封號還給了他,從此我就是一個田婦人了,咱倆在鄉(xiāng)下找一快田,你挑水我澆園,我還要給你生許多個男孩……哎,你怎么回事,哭什么,不樂意啊?”
那天蕭貴軍沒有解釋,后來他才對李靈萱說起,因?yàn)樗牭嚼铎`萱叫李儇圣人,知道他當(dāng)上了皇帝,而自己卻沒能實(shí)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
李儇登基后因?yàn)樾奶劾铎`萱,哪怕他在討厭蕭貴軍,畢竟都成為了一家人,于是加封他為河?xùn)|節(jié)度使,大同軍防御使,太子太保,兵部侍郎,讓他輔佐太子算是還他一個人情。
可是身為壽王的李曄卻因?yàn)槭捹F軍主張立嫡不立長心存芥蒂,平白無故參了他一本說他結(jié)黨營私,圣人原本就討厭蕭貴軍,索性趁著現(xiàn)在讓他去河?xùn)|督軍,無詔不得還朝,否則其罪當(dāng)誅。
聽到母親的一番回憶,蕭錦娘長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阿娘年輕的時候還有這一番風(fēng)流韻事啊,太好玩了,還有沒有,我還要聽”
蕭母白了蕭錦娘一眼。
你這孩子總和阿娘打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時辰不早了,你不是說要保衛(wèi)大唐,保衛(wèi)長安嗎?在晚一會,那小賊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